江平走过来拍着手逗江重,江重“啊啊啊”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让江平抱。
“重儿,爷爷带你去村口玩,让你娘和你婶子说会儿话。”江平笑着把江重抱在怀里,边走边握着江重的小手指向村口的大路。
宋梨朝趴在江平怀里望着这边的江重挥挥手,问张英要不要去自己家坐坐。
“弟妹,不用了,我现在心里很乱,在这边说说话就可以了。”张英说完,仰头看向露在院墙外的槐树。
宋梨接着问江谦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和爹都不知道,我是前几天感觉身体不舒服,就去了镇上的医馆看病,大夫说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张英边说边叹气,她既想要这个孩子来留住江谦,又怕江谦不想要。
宋梨想了一下,低声告诉张英:“二嫂,我听静儿说,县学很快就会再次休息,等二哥回来,你还是对他说一下比较妥当。我不是你,不知道你与二哥之间究竟是什么状况,所以我不能不负责任的劝说你把孩子留下,也不能怂恿你把孩子流掉,只能让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张英神情落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宋梨。
宋梨连忙宽慰张英:“二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说不定哪天二哥会翻盘悔悟,你不要太过沮丧。况且,二哥一向疼爱重儿,有重儿在,他也不会对你太过分。”
“弟妹说的是,还有重儿在,弟妹快回家吧,我去找爹、重儿。”张英心情变好,笑着与宋梨告辞,转身朝村口走去。
宋梨回到家后,拿了几粒去年留好的西瓜子包在浸透的棉布中放在阴凉处,她要先试验一下发芽率,如果发芽率太低,需要去粮铺买新的种子。
接下来的日子如江轻舟所说,变得十分忙碌。
江轻舟先暂停了两天的生意,和江恒、江吉以及特意来帮忙的张平安一起整理好了猪圈、鸡圈和兔子窝,并把之前的猪圈改成了驴棚。
此后一如往常,除了逢集日,江轻舟依旧每天上午和张平安一起去附近村庄卖豆腐,下午在家里平整新宅中空余的土地。
四五天后,宋梨打开依旧湿润的棉布,有三粒西瓜子发了芽,另外两粒完全没有动静。
等江轻舟回家后,宋梨把种子发芽的结果告诉了江轻舟,江轻舟随即带着宋梨一起去镇上的粮铺买一些西瓜子。
俩人回到家后,把西瓜子用清水提前泡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用棉布包裹起来每天洒水。
约莫两天过后,种子渐渐萌出细嫩的白色小芽,宋梨把发芽的种子全部种进江轻舟整理好的土地上,等种子长到四叶期便可以移栽到麦田中。
种子慢慢钻出土壤,长出嫩绿的叶子,在气温变化多端的春天里慢慢成长。
书屋休息时,李夫子和李忆一起来看宋梨,李忆把张风钓的两条草鱼放进井边的木盆里,引得两只猫儿“喵喵喵”的围着木盆乱转。
李忆一边拿着树枝驱赶猫儿一边告诉宋梨:“姐姐,我爷爷让张风进讲堂读书了,张风很聪明,爷爷说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那挺好的,只是你又要一个人玩了。”宋梨把编好的柳帽戴在李忆的头上,李忆扬起笑脸看向宋梨,明亮的眼眸犹如水洗过后的天空,纯粹而动人。
李忆继续对宋梨说张风的事情,她和张风一起进了讲堂读书,虽然有时会觉得有点无聊,但也比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要有趣的多。
宋梨听后觉得这样也挺好,便接着问李忆:“张风去了哪里?”
“他回家了,每到休息的时候,他就会回家,怕长时间不回去,会有人侵占他家的宅子。”李忆说完,把手里的树枝递给宋梨,蹦跳着走到李夫子身边,听他给江清野讲解书上的内容。
“初学《论语》,弄不清里面的子路”子贡、子夏、冉有、颜回等人很正常,多读几遍,熟能生巧,自能理清楚。读书也要活学活用,不能一味地死记硬背。”李夫子合上书,交给江清野,让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江清野点了点头,他和宋梨一起把李忆、李夫子送到院内外,垂头丧气的跟在宋梨身后不停的叹气。
“清野怎么了?”宋梨回过头问。
江清野把头垂的更低,小声回答着宋梨的话,原来书屋现在开始学《论语》、《大学》等四书五经里的内容,江清野觉得要比之前学《三字经》、《弟子规》等要吃力许多。
“学习不能贪快,慢慢来。读书要是易事,前人怎么还会头悬梁、锥刺股。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便是这个道理。”宋梨边说边拿起另外一顶编好的柳帽戴到江清野的头上。
江清野认真的回味着宋梨话里的意思,然后笑着跑进厨房拿出菜刀,蹲在木盆边宰鱼。
宋星回到家后,把宋梨有孕的消息告诉了宋长河与张氏、宋月。
宋长河与张氏激动的在院子中走来走去,俩人盯着鸡圈里仅有的两只母鸡,计划着明天带去看宋梨。
宋月则跑进房里,从枕头下拿出吴明德送给自己的平安符,她要把平安符转送宋梨,希望它能够为宋梨带来平安、好运。
宋家人次日一早便带着东西往村口赶去,他们要坐王老汉的牛车去镇上,然后再去江家村看望宋梨。
凡有村民问宋长河带着一家人要去哪里,宋长河一律咧着嘴角回答说宋梨有了身孕,自然是去看闺女和未来的外孙。
宋长河神情激动的走在料峭的春日清晨,连平日里厌烦的“叽叽喳喳”的鸟儿叫声都觉得顺耳了许多。
一家人到镇上后,先去买了猪肉,然后再去江家村。当他们到江家时,江轻舟和江清野一起去了酒楼送货,宋梨正慢悠悠的坐在木桌边吃着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