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一群人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郝萌站在门口,手握长枪,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张祈咬咬牙,上前道,“这位将军,在下有礼了!”
郝萌见他与张祯有几分相像,便知这是她的兄长,不敢拿大,回礼道,“张郎君何事?”
张祈小心翼翼地道:“舍妹已进去两刻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郝萌笑道,“两刻钟而已。往日大将军与浮云道长议事,一两个时辰都是常有的。”
张祈:“......敢问所议何事?”
吕布忽然到此,叫人担心。
他很怕妹妹哪儿没做好,遭到吕布责罚。
郝萌保持着笑容,“无可奉告。”
张祈无助地看向稍微熟悉的万霖。
万霖向他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忧。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大将军竟会亲自前来,进庄时看到大将军的亲随,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重视,哪舍得动她一根小指头?
真正该担忧的应该是那一位呀。
万霖不着痕迹地看了皇甫六郎一眼。
敢挖大将军墙角,勇气可嘉,是死呢还是死呢?
院门突然又开了,一名亲随疾步奔出。
“郑三郎、皇甫六郎、张五郎,大将军有请!”
三人跟随亲随入内,齐齐施礼。
“拜见大将军!”
吕布大马金刀稳稳坐着,一派大将风范,“诸君免礼,坐!”
“谢大将军!”
三人谨慎地坐到两侧。
郑三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吕布为何召见他们。
张祈挨着妹妹,见她嘴角含笑,不像受了什么折磨才放心。
皇甫六郎抬眼看吕布,心里有些激动。
——这就是刺杀董卓的英豪啊!
他以前见过吕布,却从没说过话,也没这么近距离。
吕布对他的关注也最多,“皇甫六郎?”
这小子一脸稚嫩,身量没他高,容貌也平平。
武艺更是无法与他相比。
张神悦若是看上此人,那才叫眼瞎。
皇甫六郎立刻起身,“末将在!”
他身上还挂着个和戎护军的职,在吕布面前当自称末将。
吕布示意他坐下,“六郎曾随皇甫将军行军打仗?”
皇甫六郎回道:“是!”
吕布虚伪地夸道,“将门虎子,果然不凡!”
不如自己多矣。
皇甫六郎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赧然道,“大将军谬赞!”
吕布一笑,又对郑三郎道,“三郎才名,本将也曾听闻。”
郑三郎赶紧道,“文惠浅陋,恐污了大将军之耳!”
他名习,字文惠。
吕布夸了几句,看向张祈,“五郎,此番陪伴神悦,辛苦你了。”
张祈恭恭敬敬地道,“不敢当,这是我身为兄长应该做的。”
心中感觉吕布这话有些怪异,像是他跟神悦更亲近,张家人反而要退一射之地似的。
又问了各人所长,最后吕布勉励道,“此多事之秋,四野不平,尔等英才正当报效朝廷,建功立业!”
三人都知道这是结束会面的意思,起身应道,“诺!”
垂手退了出去。
出门后张祈才发现,妹妹还在里面。
也许是还有事罢,现在他不怎么担忧了。
吕布大将军,跟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是谁说他喜怒无常动辄杀人啊?
——污蔑!
人家明明虚怀若谷君子风度!
郑三郎和皇甫六郎也有同样的感觉。
“看着有些凶,说话却和蔼可亲,并不粗鲁!”
走出一段距离,估摸着那些亲随听不到了,郑三郎小声嘀咕。
皇甫六郎眼睛很亮,“大丈夫当如是!”
郑三郎:“嗯?”
皇甫六郎停住脚步,神情郑重,“表兄,我们不能再浑浑噩噩浪费时光了!”
大将军说得对,此多事之秋,有志男儿当报效朝廷,建功立业!
张九娘一个小女郎都知道匡扶汉室,他也不能差太多。
爱而不得是遗憾,可若因此而颓废或生恨,他会看不起自己。
郑三郎:“......你要做什么?!”
皇甫六郎沉声道,“去凉州!”
伯祖父皇甫嵩奉大将军之命,统领凉州军,但所带副将皆是大将军的家将。
长辈们一番商议,认为大将军另有阴谋。
因而除了大堂兄,伯祖父没有带其他子弟,交待他们在京中静候良机。
可他现在觉得,这就是良机!
若不握住,待伯祖父告老,皇甫家再难崛起。
郑三郎:“......不要冲动,先回去跟姨父姨母商量!”
表弟,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能一个人决定啊!
皇甫六郎:“我非稚龄孩童!”
父母谨慎,肯定不能同意,而他不想再等下去。
转身大步跑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