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派的几人一离开,方多病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他围着王青山的金身转悠了好几圈,时不时嘀咕两句:
“不是机关术……死人也不可能真的活过来……”
方多病好奇地抬起头,“李莲花,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死人睁眼,竟然还能写字?”
“这可不是我,”李莲花指指绿盏,“是绿盏的拿手好戏。”
方多病疑惑的眼神,转移到绿盏身上。
绿盏笑着皱了皱鼻子,“哈哈,想知道其中的秘诀吗?”
“爱说不说!”
“那我就不说了。”
“你!”
方多病气得不轻,话又偏偏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想找个骂人的对象都找不到。
绿盏的手,轻抚过手腕上的翠玉镯。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这镯子看起来没有那么青翠水灵了。
李莲花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会儿,才爱莫能助地冲方多病耸耸肩:
“绿盏的脾气就是这样,她不愿意说的谁都逼不了她。”
说完,他打了个一个大大的哈欠:
“年纪大了就嗜睡,方少侠我先去休息了,明天再见哈。”
“我也是,小少爷,明天再请你看好戏!”
绿盏扔下这句话,跟在李莲花的身后一起走远了。
“李莲花……绿盏……这两个名字都奇奇怪怪的,一听就不是真名……”
只留下方多病一人,面对着金身,继续苦思冥想其中的奥秘:
“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
清晨。
绿盏神清气爽地出门,感觉自己的每一处关节都舒展开了。
一出门,她便看到李莲花正在亭子中,惬意地喝茶。
“小黑告诉我,方多病昨晚一直没回去,对着王青山的尸体嘀嘀咕咕。”
她摸了摸手臂,忽然瞪大了眼睛。
“李莲花,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癖好?!”
“咳咳咳咳!”
李莲花忽然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绿盏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绕到他身后,拍着他的背帮他忙缓一缓。
“你……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这还不是你害的嘛。”
李莲花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出个缘由。
要换做平日,绿盏肯定会刨根就地,哪怕是想尽所有办法,都要把原因挖出来。
但此刻,她所有的心神都飘到了面前的人身上。
李莲花皮肤白,一点咳嗽产生的红晕在他脸上就格外显眼,仿佛一汪牛乳中,蓦地多了几滴桃花汁儿。
看上去好像很香很甜的样子……
绿盏鬼迷心窍,不由地伸出手刮了刮他的面颊,似乎在期待着能不能刮下点什么东西来。
李莲花不知道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一动不动。
“啊,硬的……”
绿盏摩挲了两把手指,又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失望地说:
“也不香……”
李莲花本来想要说她几句,却没料到她忽然来了这一句。
怎么?
她突如其来的一刮,就是想看看他软不软,香不香?
他是个男人,脸上骨骼分明,自然也不比一般女性的颊肉来得绵软。
至于香气,他从不涂脂抹粉,又怎么会有香味呢?
皂角味还差不多。
但李莲花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教绿盏一些女孩子应该知道的注意事项:
“绿盏,以后你可不能再对其他男子做出类似的举动,他们会把这叫做、叫做……孟浪。”
李莲花想了又想,才终于从十多年前学过的书本中,找到一个最贴切的词语。
“我才不是孟浪的人呐。”绿盏倒是现学现用,“其他男人一看就臭味难闻,谁稀罕碰他们了?”
“那叫臭不可闻……”李莲花捂脸,“要不然你以后每天和我学点……四书五经之类的书吧。”
绿盏嘿嘿一笑,脚下一个回旋就准备开溜,衣袖却被李莲花拉住。
“你跑什么?”
绿盏小心地扯了扯衣袖,却没扯得动,只好陪着笑:
“那什么……我、我……”
“你们原来在这里!”
远远的,方多病的声音传了过来。
绿盏松了一口气,蹦跶着冲他挥了挥手,“方少侠,这里!”
方多病被她难得一见的热情,唬了一跳,不由停下了脚步,戒备地问:
“你想干什么?!”
忽略了李莲花在身后的闷笑声,绿盏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难道不是方少侠,你先来找我们的吗?”
方多病拍拍胸口,“还是这样子比较正常,没那么吓人了。”
绿盏收起笑,手指微弹。
李莲花在背后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阻止,反而松开了手,绿盏的衣袖也随之垂落下去。
“哎哟!什么东西?”
方多病吃痛地捂住脖子,四处张望了起来。
“什么,难道是有虫子?”
绿盏害怕地扬起衣袖,恰好将一只芝麻大小的小黑虫笼罩了起来。
“可恶,还咬了我一口!”
方多病寻遍一圈未果后,也只能忍下来,毕竟他总不能和一只虫子置气吧?
李莲花喝干净最后一口茶,“方少侠,是灵山派众人让你来找我们的吧?”
方多病一拍脑袋,“对!差点忘了正经事。你们俩赶紧过去吧,就等你们了。”
绿盏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玉镯,它又恢复了往昔的青翠欲滴。
“李莲花,该我们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粉墨登场……这是个隐含讥讽的词语,所以你还是得学。”
“哈、哈、哈,怎么我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呢……”
“你听不见了吗?那太好了!我有好多你的坏话要说给李莲花听。”
“你敢?方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