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了灵蛇窟上方，李莲花虚弱地对笛飞声和药魔拱了拱手：
“多谢笛盟主和药魔的一番好意， 可惜对我没什么作用。还有刚刚被小碧吃掉的灵蛟……”
笛飞声对此全然没有放在眼里，充分体现出了一盟之主应有的霸气：
“只要能够解开你的毒，再跟我比一场，这些小事都不重要。”
李莲花惊喜地抱拳，“不愧是笛盟主，果然大气。”
绿盏则抚摸着脖子上沉沉睡去的碧玉蛇，担忧地问：
“小碧一下子吃了这么多条灵蛟，现在又睡着了，会不会出事？”
药魔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其实碧玉蛇并不能算苗疆的圣物，真正的圣物是碧玉王蛇。”
“碧玉王蛇？”
药魔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碧玉蛇已经算是罕见，也难饲养……”
听到这里，绿盏抿了抿唇。
小碧挺好养活的，不过一想到它这么多年可能都没有吃饱过，这一句话她又说不出口了。
“但碧玉王蛇还要罕见得多，几乎一千条碧玉蛇中才有可能出现一条碧玉王蛇。
但这世间还能不能凑齐一千条碧玉蛇，都是个未知数。”
绿盏还是不明白：
“那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大了去了。”
药魔立刻回应：
“所谓的碧玉王蛇，绝对不仅仅只是毒性更强、体型更大、智慧更高而已。
有传闻说最顶级的碧玉王蛇，甚至有醍醐灌顶、脱胎换骨之能！”
绿盏皱起了眉，“这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绿盏姑娘，我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
“什么事？”绿盏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碧玉蛇，真的转化为碧玉王蛇了，能不能提供一滴王蛇的毒液，供我研究？”
药魔眼中充斥着狂热的光芒，像是赌徒看见了赌注，色中饿鬼见到了美人，剑痴见到了宝剑。
绿盏思索一番，很快答应了下来：
“如果小碧真能成为碧玉王蛇，那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不过，我有个条件。”
“绿盏姑娘果然爽快！不知这条件是什么？”药魔兴奋之余，也不失谨慎。
绿盏扬眉一笑，“简单，你研究出来的成果，不用给我，也不用分我……”
药魔松了一口气，旋即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但我要知道，你用在了哪里。”
这个要求不可谓不刁钻。
但药魔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毕竟现在碧玉王蛇的影子都没有，若是真有，为了这么珍稀的材料，答应下来也不是难事。
“那就一言为定了。”
绿盏勾了勾唇，声音中加了一丝诡谲的暗流。
她答应药魔的请求，不仅是因为这一个附加条件，同样也是希望能够通过这还没有实现的筹码，让药魔更尽心地医治李莲花。
果不其然，得了绿盏承诺、又应下笛飞声命令的药魔，很快将注意力放到李莲花身上。
他右手搭在了李莲花的脉搏上，又仔细地查看了他的面色和状态，回禀笛飞声：
“尊上，关于碧茶之毒，我还有最后一个方法。”
笛飞声目光如炬，“说。”
“那就是忘川花。”药魔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忘川花？”
笛飞声皱起了眉：
“我知道它，药性至刚至阳，可以助我突破悲风白杨的第八层。
但他的内力不是走刚猛路线的，应该无用才对。”
药魔马上作出了解释：
“尊上有所不知，忘川花分阴阳两株：阳草与尊上同属武功刚猛一类，阴草则是世上最毒之草，服下即便是三尺小儿也可以获得数十年功力，成为武林高手。
但与之对应的，数日之后阴草的毒性就会全部发作，愈生愈烈，服下的人会静脉寸断，五脏俱裂而亡。”
“不行！”绿盏即刻反对：“如果只是片刻的回光返照，那我宁愿不要他吃这个痛苦！”
“绿盏别急，药魔似乎还有话要说。”
李莲花十分冷静，以一种仿佛局外人的口吻劝说着。
绿盏咬着嘴唇，重新按耐下来。
药魔拱了拱手，笑道：
“只有同时服下阴阳两株忘川花，才有可能彻底解除碧茶的毒性。”
“真的？！”
绿盏绽开一个微笑，旋即又抓住了他话里没有明说的意思：
“你有几成把握？”
药魔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下巴微抬，显出几分傲慢自得来：
“寻常人不过三成机会，但经过老夫的炼制，可以额外再提高一成。”
“那就是四成。”笛飞声沉吟。
“这概率算高了。”李莲花也表示赞服。
只是绿盏还不满意，“只有四成吗？如果还有其他能提高的灵药，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来！”
“绿盏姑娘，你可别为难老夫了，这四成已经是顶天了，要是换做其他人，还没有这个数呢！”
“可是……”
绿盏还待再说，李莲花却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他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因为这笑意仿佛也红润了几分：
“四成，已经不错了。”
绿盏蹙着眉，却也不再说话。
李莲花笑着向药魔道谢：
“多谢药魔前辈费心。”
“李神医客气，尊上的命令，老夫定当尽力。”药魔回了一礼，又转向笛飞声，“尊上，属下现在就派人去寻忘川花。”
“好。”笛飞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望着药魔离开的背影，绿盏忽然开口：
“笛盟主，你这次慷慨出手，是不是和我十年前的承诺有关？”
笛飞声抬眼，恰好撞上李莲花的目光。
“是，但此事李莲花已经全部知晓，”他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你不妨问问他。”
绿盏挑眉，望着一脸无辜的李莲花：
“……所以我能不能判定，你们大早上就不对劲的理由，就在这上面？”
李莲花转转眼睛，露出一个浮夸的笑：
“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绿盏女侠，这一点都被你猜到了！”
“少来这一套，”绿盏忍着笑，“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