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船的小军官笑着说道,
“沈先生有所不知,这是在扩修道路,天津到京师的道路。而且并非征发的徭役,乃是朝廷聘用的工人,每日都有工钱可拿。”
沈重远顿时张大了嘴巴,这得花多少钱啊。
到达通州后,便弃船骑马进京,走到京师附近,彻底震撼了沈重远的三观。
这京师周边到处都是在乒乒乓乓的搞建筑,给人一股在新修一座城的感觉。
中原不是在打仗吗,朝廷不是今年两次大战役失败吗?还有功夫修路?修房子?护城河清淤?
本来以为南北贸易中断,京师一片萧瑟,更是缺粮严重,百姓一脸菜色。
结果却是大兴土木,百姓一脸希望之色,完全搞不懂好吧。
京师里面更是闪瞎沈重远的狗眼,街道焕然一新,没有任何异味。地上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一点动物的粪便,每隔几百步居然还有公共茅房。
还有大面积的房屋修建,甚至看到三层高的房子,大规模拔地而起。
就这硬件条件就甩南京几条街,沈重远还记得南京那坑坑洼洼的地面,到处都是屎尿的小水坑,还有那时有时无异味。
商业也是火热,叫卖声不断,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而且京师的百姓多有穿着上好的棉布,脸上都带着幸福之色,让人向往。
没有等待,沈重远直接见到了李适。
“草民沈重远见过兵部李大人。”
李适抬头一看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一脸刚毅的汉子,
“沈重远是吧,你响应本官的政策,率先运粮进京,本官要奖赏你。”
沈重远顿时大喜,还有这种好事。
“草民运粮也是响应朝廷号召,不敢贪图李大人的奖赏。”
李适嘴角一笑,果然还是我们南方人说话含蓄,
“不要那就算了。”
沈重远顿时顿时傻了,什么情况,我在哪?这个李大人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李适哈哈大笑,
“好了,逗你的,本官给你两万匹上好的棉布,只要你成本价,方便你返程运回江南再大赚一笔。”
沈重远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心里却是鄙视不已,这是想要敲诈我吗,北方还有上好的棉布?还成本价?估计比卖价都贵吧。
看来这次进京要大出血了,早知道把东西卖了直接就跑路。
只见李适继续说道,
“不过你得帮本官一个忙,明日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布回去了。”
沈重远赶紧说道,
“李大人但说无妨,草民肯定给您办好。”
沈重远心里却在嘀咕,要是这次布匹上了大当,以后再也不来北方了。
只见李适说道,
“今晚本官召集几个勋贵过来,你给他们讲解一下你是怎么把粮食运到京师来的。记得危险要说小一点,利润要夸大一点。”
“懂吧,要是你给本官办好,以后本官罩你。”
沈重远顿时大喜,这李大人让自己搞忽悠,估计不得坑自己,
“李大人放心,包在草民身上。”
下来后,便有人带着沈重远去织造局查看他的棉布。
摸着质量杠杠的棉布,沈重远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布两钱一匹拿给我。”
随行的官吏点点头,
“李大人不是说了成本价拿给你吗,其实我们的卖价是三钱,根本供不应求。这布你拿到京师的市场上去卖,两万匹三钱的价格一炷香时间就得卖完。”
沈重远赶紧心里计算了一下,在京师卖就可以挣个两千两。可是要是拿到南方去卖,这么好的布至少可以卖六钱甚至更多,那就是八千两的利润。
正好自己等人正在为返程的商品发愁,这不就来了吗。
此时沈重远真的感觉这次的冒险对了,果然活该自己发财。等回到南方后,马上买船,买更大的船。
晚上李适召集太康伯等人来商议发财大计。
最近京师商圈一片火热,连房价都有所回升,不过还在一万一千两徘徊,完全没有回到嘉定伯他们的成本价两万两。
不过嘉定伯一伙人也没有把房子给抛了,毕竟手上有三百套,一下抛出去不得跌到几千两一套。
嘉定伯一伙人也打得好算盘,只要等到回到两万两的价格,他们就出手,这次就不赚钱了。
可惜的是直到他们咽气的那一刻房价都还没有涨回两万两,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这次嘉定伯等人不仅把自己的家当全部给抵押出去了,还差了外面几百万两,最近债主上门讨要,嘉定伯等人直接学李适,死猪不怕滚水烫,直接耍无赖了。
这可把债主们气的七窍生烟,关键还不敢对几个老家伙干什么。
几个老家伙还很嚣张的说道,现在他们最大的债主是李适,要是把他们几个怎么了,李适就只有来找你们这些债主要账了。
这顿时就把债主们吓跑了。
当然几个老家伙差大明银行大概一百万两,这不李适为了让他们早点还钱,不得不想点办法让几个老家伙挣一点。
但是海贸的危险李适肯定不会讲,万一几个老家伙运气好,没有触礁,也没有遇上风暴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李适的主要目的不是坑几个老家伙,只是开海总需要先行者,李适怎么看都觉得这几个老家伙合适,万一他们成功呢。
这银行的贷款也可以还了吧,关键到时候还可以跳出来说看吧本官一般很照顾自己人吧。
要是失败了,肯定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和我李适肯定没有任何关系。人家都发大财了,为啥您几个干啥啥不行?要学会从自身找问题。
到时候再把他们那三百套房产收走,我们大明银行估计也不得亏钱。
嘉定伯几人走到李适的门前碰到泰宁侯陈延祚。
只见泰宁侯陈延祚牛逼哄哄的说道,
“这不是我的几位亲爱的伯父吗,你们也来和李大人商议发财大计吗?听说这次是搞海贸,动辄投入数百万两,你们还有本钱吗?”
“要是不够的话,小侄可以给你们借点。你们也知道小侄在房产项目上只挣了几十万两,用不完,根本用不完啊。”
嘉定伯等人顿时黑着脸,不理会陈延祚这个小人。
同时心里偷偷在滴血,为什么泼天的富贵总轮不到我们。
是上天在和我们作对,还是我们命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