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微微抽动。
“你……你用双戟?”
胡车儿有些不敢置信。
他不信,有人能单手使用八十斤的兵器!
双手各一支,那就是一百六十斤啊!
“嗯。”
典韦憨直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左手举起短戟,朝着胡车儿凌空砸下!
胡车儿慌忙举斧格挡。
砰!
巨大的力道,震得胡车儿倒退了三步。
紧接着,典韦的第二戟来了。
这次,是用的右手戟。
砰!
胡车儿倒推五步,虎口迸裂,鲜血直流。
他那勉强握着长斧的手,在微微颤抖,青筋凸起。
“好!”
典韦赞了一声,双手齐出,高举双戟,凌空砸下。
胡车儿眼中瞳孔蓦然放大。
暗骂叫一声:我命休矣!
典韦的单戟,都令他如此难受了。
若是硬接双戟,非得命丧当场不可!
“典将军,手下留情!”
危急时刻,张绣出手,将胡车儿一脚踹飞了出去。
砰!
胡车儿刚才站立的地方,被冰铁双戟砸出一个大洞,就连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胡车儿爬起来,吓得彻底醒了酒。
若不是张绣出手及时,现在他已经被砸成肉泥了。
“典将军神力,我等领教了!”
“主公手下猛将如云,是在下孟浪了!”
“我替胡车儿,敬诸位将士一杯!”
张绣说着,仰头干了一杯。
霸道的酒劲,呛得他直欲呕吐,但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酒宴持续到下午,方才散去。
离开宴厅的时候,张绣一方,只有两个人还能站着。
一个是胡车儿;
一个是贾诩。
而贾诩,回到营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众将士催吐。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本想灌醉曹营诸将,结果反被对方灌醉了。
为了不耽误晚上的行动,贾诩必须想办法让众将士尽快醒酒仰。
不得不说,贾诩绝对是个狠人。
为了最大程度地催吐,他不惜用上了金汤!
宛城诸将,每人一碗稀释后的金汤灌下去,效果立显。
众将士吐得那叫一个壮观。
有人最后吐得实在没东西了,就在那干呕。
“贾文和,你特么……呕!”.
对于张绣,贾诩当然不敢使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法子。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张绣诈尸般跳了起来。
“主公!”
“今夜之事,宜尽早谋划!”
“机会只此一次!”
在张绣炸毛之前,贾诩抢先开口道。
张绣铁青着脸,抹了把脸上的水。
“外面什么声音?”
张绣皱眉问道。
贾诩尴尬道:“在下在帮诸位将领催吐……”
张绣不疑有他,揉着眉心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贾诩道:
“还有两个时辰就是午夜了。”
张修沉声道:
“好,传令下去!”
“一更披甲执锐,二更起兵袭曹营!”
刚刚在宴席上,贾诩故意提及:曹操准许他们披甲执锐撤出宛城。
这话,是故意说给曹仁等将领听的。
为的是,让他们放松警惕。
曹仁等人也摆着胸脯保证了,绝不会为难。
此刻,想必曹营诸将已酣然入睡。
猝然发难,定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趁乱袭杀曹操,也不是不可能!
张绣忽又想起一事,叹息道:
“今晚那个名叫典韦的汉子,武艺甚是了得!”
“有他在977,怕是很难伤到曹操啊。”
亲眼见识了典韦的武艺后。
就算是张绣,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贾诩思忖道:
“典韦擅使双戟,主公可派人将他双戟盗走。”
“没了趁手兵器,武艺再高,又有何妨?”
张绣大赞道:“好,就让胡车儿前去!”
说完,他朝外喝道:“胡车儿何在?”
胡车儿闻言,探头走了进来。
张绣急忙掩住了口鼻,皱眉道:
“什么味?”
“你去茅坑了?”
胡车儿哭丧着脸,看向贾诩。
贾诩面不改色,不动如钟。
张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瞪大了眼睛。
“贾文和,你该不会……”
张绣脸色大变,忙伸手挡在嘴前,哈了口气。
贾诩忙道:
“主公千万不要误会!”
“在下只是用了凉水,仅此而已!”
张绣这才松了口气。
这要是被贾诩灌了金汤,北地枪神的一世英名,可就尽毁了。
“胡车儿,你摸进典韦营帐,伺机盗走双戟。”
“若典韦失去兵器,我将亲自冲击曹操营帐,诛杀曹贼!”
胡车儿大声领命而去。(agei)
曹军营地。
典韦的大营帐中,不时有鼾声传出。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小营帐。
透过微微掀起的门帘,借着月色,刚好能望见典韦的大营帐。
小营帐里,烧着一壶香茗。
徐然、典韦、曹洪正围桌而坐。
“先生,今晚真的会有人来盗我的双戟吗?”
典韦压低声音问道。
典韦在小营帐中。
对面大营帐中打呼噜的,自然就是其他人了。
这是徐然设下的守株待兔之计。
不等徐然开口,对面大营帐外,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迷烟筒,对着营帐里吹入迷烟。
一刻钟后,估摸着迷烟起效果了。
拿人悄悄掀开门帘,钻了进去。
不一会功夫。
那人就扛着两支短戟,钻了出来。
如此轻易地得了手,那人无比兴奋。
“哪里走!”
典韦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徐然想要伸手去拉,却是已经晚了。
徐然暗骂一声,只得跟了出来。
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典韦没有废话,冲上去就打。
胡车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几个回合之后,就被打趴下了。
徐然无奈苦笑。
为了避免惊动其他人,走漏了风声。
徐然下令,将胡车儿拖进了营帐中。
“说说张绣的计划吧。”
“他准备几时起兵?”
徐然淡淡问道。
胡车儿心中无比震惊,但脸上却依旧不肯承认。
“你少在这冤枉好人!”
“我家将军,对曹公绝无二心!”
徐然笑道:
“你可真是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
“先降后反,趁夜袭营。”
“这主意是贾诩出的吧?”
胡车儿心中巨震,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如此机密之事,就连张绣的心腹,都没几人知道!
徐然喝了口茶,微笑道: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胡车儿点了点头,又连连摇头。
“呵呵,要不我说你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其实,贾文和早已将整个计划,对我和盘托出了。”
“包括你今夜会前来盗取双戟!”
“要不然,我怎会提前设好埋伏等你?”
徐然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胡车儿,微笑不已。
胡车儿脸色变得极其难堪。
若说起兵一事,走漏了风声还有可能;
但盗戟之事,只有张绣、贾诩和他胡车儿,三人知晓!
而且是刚刚才决定的,绝对不可能走漏风声!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贾诩早就与徐然商量好了,故意让他来送死!
“贾文和,老匹夫!”
胡车儿咬牙大骂。
徐然打断他道:“张绣,准备今夜几时起兵?”
胡车儿梗着脖子道:
“贾诩那厮不是都跟你商量好了吗?今夜二更起兵!”
话一出口,他猛然醒悟。
“你在诈我?”
徐然冷笑道:
“我用得着诈你吗?”
“二更起兵,还是我告诉贾诩的。”
胡车儿也不傻,又问道:“那还还问我作甚?”
徐然道:
“我是见你一身武艺,枉死可惜,想给你一个机会。”
“可愿降我?”
曹洪手按刀柄,威胁道:“想好了再说,机会只有一次!”
胡车儿眉头紧皱,神色变幻不定。
见对方迟疑不定,徐然冷冷道:
“既然将军顾及忠义之名,子廉你便送他一程!”
徐然说完便直接起身,朝营帐外走去。
他已从胡车儿处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劝降,只是顺嘴多说一句而已。
至于对方降与不降,徐然其实并不关心。
在名将璀璨的三国,胡车儿连个二流武将都算不上。
“在下愿降,愿降!”
胡车儿眼见曹洪准备拔刀了,慌忙大喊。
徐然脚步一停,微微皱眉。
“既如此,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将冰火双戟拿回去给张绣看,就说已经得手。”
“事成之后,我让你继续担任偏将一职,如何?”
胡车儿连连点头。
“谢司空成全!”
徐然当然不会真的将冰铁双戟让他拿走。
找了一副模样差不多的,让胡车儿扛走了。
典韦忍不住问道:“万一胡车儿又后悔了,怎么办?”
徐然悠悠道:
“如果胡车儿没回去,张绣才会真的起疑心。”
“天亮前,不管张绣有没有起兵。”
“天亮后,我将一举荡平宛城旧部!”.
见胡车儿取回双戟,张绣大喜。
现在他冲营击杀曹操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二更时分,张绣亲率大军,佯装撤出宛城。
“站住!”
“什么人?”
守夜的曹营士卒,厉声大喝。
张绣骑在马上,手握长枪,朗声道:
“我乃张绣,奉曹公之命撤出宛城。~”
士卒质疑道:
“现在才二更,将军为何如此焦急-?”
突然他发现,张绣等人皆是手执武-器,顿时大惊。
“尔等竟然披甲执锐,欲要造反吗!”
士卒严阵以待,高声急呼。
示警声,很快惊醒了其他人。
值守的几十名士卒,手持长枪,结成防御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