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澍的妻子徐青容本来留了饭,想等张明澍忙完事回来可以吃一口热的。
可铁匠铺这边的声响闹了太久,敲动的声音似乎还在越来越快。
徐青容从小跟着自己的父亲在铁匠铺生活,并非对打铁一无所知的小白。
这么一味求快的乱敲一气,有意义吗?
她带着关切和好奇,少见的来到了铁匠铺。
却在铁匠铺前看到了撑起她这个家的伟岸身影。
打铁的不是他?
再看向外,徐青容才看到了铁匠铺外,那变化极大的空间,那特等物质堆满的大地,那空间里不断挥锤的人。
“那是山儿?”
徐青容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徐山,只在张明澍的嘴里听到过。
有在张明澍面前打铁的资格,还有连续不断快速挥锤的能力,应该只有徐山吧?
“嗯。”
“他在做什么?”
不怪徐青容不懂,她并没有学过张明澍的打铁技巧,甚至结婚后生活很少会来铁匠铺,根本不懂分明锤,也没看过太多去除杂质后的特等物质,更没有想过,极难从矿石里分解出来的特等物质,能堆成这么大一片。
“在打铁。”
“我知道,我是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感觉很累的样子,你在考核他?”
张明澍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哪配考核徐山啊。
——
徐青容在现场看了半刻钟,发现徐山打铁的进度前进了不过2%,便回去了。
家里还有两个不省心的小家伙,她不能不照看着。
张明澍和徐林、徐明等八人还在旁边围观。
徐明等人围观,是为了凑热闹,和讲义气的为了陪徐山熬夜,他们比徐青容无知多了,根本看不懂徐山在干什么。
张明澍在关注徐山的效率,技巧和操作是否失误。
看效率是为了见证一个自己永远创造不了的记录的诞生。
看技巧是为了学习,这万千锤下来,张明澍对他教给徐山的识律,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找到物质的内在驱动力,然后顺力用力,自然事半功倍。
只是徐山是怎么做到在举锤落锤之间,迅速抓到材质韵律的?
至于看失误,是张明澍觉得自己能为徐山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这么大的打铁量,肯定会有失误吧?
结果,没有,一次都没有。
——
徐山沉浸在识律中,眼中除了特殊物质,别无他想。
要说他的识律技巧,说起来有一点离谱。
他根本没用任何的识律技巧。
他只用敲就行了,材质自己会顺着他的心意行动。
要不是每份物质的特质和边不尽相同,识律融合的方式也千奇百怪,徐山甚至想像打造地面那样,统一进行打造。
好在,连续不断的识律挥锤,不断的消耗着徐山身体里的气力,徐山感觉自己全身的穴窍都在活动着,呼吸着。
那种感觉,比睡足了觉,自然醒来,呼吸着自然孕育的新鲜空气还要舒爽。
舒爽之中,熟能生巧,不知不觉间,徐山的锤,速度越来越快。
第1个时辰,徐山识律进度达到了10%。
第2个时辰,进度达到了30%。
第3个时辰,进度达到了70%。
第4个时辰,过去四个刻钟后,所有的特殊材质连成了一体。
数千颗矿石的识律,终于完成了。
徐山的气力不断的消耗又不断的恢复,现在还剩70%。
徐山的神光在舒适的体感的包裹下,没有损失一丝一毫。
现在的他,看起来甚至比旁边围观的徐明等人更精神。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开始了下一个动作。
汇体。
就是将这连成一片的特等物质,敲成一个不分彼此的整体。
这一点,说起来比识律还要难,因为识律只需要连接材质的一条边,汇体却需要链接所有的边。
一般人所说的百锻铁,千锻铁,形容的其实都是打铁的汇体这一阶段。
可见其中的麻烦和繁琐。
但对徐山而言,汇体比识律简单。
因为,连成一体后的它们有一个特质。
徐山一锤重重的敲在连成一体后的特等物质片上。
张明澍看到徐山的动作,从徐山识律百分百成功率积累的信任中反应过来:
“别!”
已经晚了。
“叮~”
铁锤和特等物质片相碰,后者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发着轻响:
“嗡嗡嗡。”
张明澍连忙赶过来,看看大地上厚厚的物质片,哀其不幸,又怒徐山乱搞,他看向徐山,质问:
“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这么教你汇体的吗?”
徐山的重击,是在毁这数千珍贵无比的矿石啊!
张明澍作为一个铁匠,怎么能忍受这么暴殄天物的事情发生。
徐山一脸无辜,自己错了吗?应该没有吧?
在锤子敲击声中坚持了三个多时辰的徐明等七人,现在的状态,跟第1次站在张明澍旁边,看对方打铁的徐山差不多。
都已经头晕眼花了。
只是徐明自诩为徐山首席粉丝,怎么也不能比其他人更快离开,其他人没撤,他迫不得已只能在这里坚守着。
徐林知道徐明有超过他之心,但是他曾经好歹也是一派老大,怎么甘心被徐明超过,所以此刻,他的好胜心也起来了,对方没退,他也不退?
徐亮跟着徐明,徐风、徐雷跟着徐林,徐光、徐云从众,冤冤相报没完没了,都只能坚持在这里。
听到张明澍的质问,众人清醒了些许,却依然迷糊:
“铁片怎么自己卷起来了?”
卷?不是断吗?
张明澍再看向特等物质组成的颜色艳丽精致的片。
其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着似的,正在缩卷,折叠成一起。
张明澍完全看不懂这一点,也跟着迷糊的问了一句:
“它怎么卷起来了?”
徐山理所当然的回答:
“为了汇体啊。我自己试的时候,发现连成一体的片,在遭受到攻击威胁时,会自然而然的蜷缩在一起,比正常打在一起还紧密。”
是吗?
张明澍对特等物质片的这种特性闻所未闻。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胜于雄辩。
“哦。”
张明澍心里天翻地覆,面上恢复平静,重新回到了刚才站立的地方:
“你继续。”
铺满方形大地的特殊物质片,自动蜷缩,融为一体,合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高耸假山。
徐山拿着锤,踮脚跃起,一锤砸在假山之巅。
“嗡嗡嗡!”
假山发着哀鸣,重新坍缩组合。
二锻,汇体!
直到再度结合完成,徐山再度出锤……
先后击打百次,达成百锻汇体后,特殊物质整合成一个一人粗,十人长的圆柱体。
再被徐山敲打,圆柱体不再哀鸣,也没有反应,徐山满意的点点头,汇体总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