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徐山三人,来到一片层峦叠嶂的群山里。
这里的山或巍峨险峻,或壮美神奇,或玲珑娇小,或灵秀如画……
总之,各有妙趣。
垂须乾却指引着徐山和王静姝,停在一座不高不矮,不陡不平,不好看也不难看,相比其他山,没有丝毫特点的山面前。
“应该就是这里,我来的时候就是从这座山的山壁进来的。”
徐山看了看山体内部结构,紧密坚固。
伸手摸了摸山壁,触感粗糙扎实。
“你确定?”
垂须乾本来确定,看到徐山的动作,不确定了。
他伸手摸向山壁,手直接穿透了山壁,伸进去了。
再向前走一步,半个身体都陷进山壁里了。
他后退,重新回到徐山两人面前:
“我确定,偷渡进蛮荒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山哥,你再试试?”
徐山再度伸手,摸了摸垂须乾刚才撞进去的山壁,还是有实际触感。
怎么可能别人行我不行?
他不服气的将脸碰向山壁,还是进不去,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再回过头来,他觉得自己最珍贵的智慧有点不够用了。
“嘻嘻嘻,哈哈。”
虽然前路没路,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但是看到徐山出糗,王静姝还是情不自禁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吸引了徐山的注意力。
他看向王静姝:
“你试试看,你能不能进去。”
王静姝摆手摇头后退:
“我不,你都进不去?我怎么能进去。”
她没说的是,你都没进去,她就算能进去又有什么意思。
“试试嘛,万一呢。”
徐山拉着王静姝的手,硬把王静姝的手拉到山壁面前,放下。
贴在山壁之上,再进不去一步。
进不去。
“看吧,你都进不去,我怎么能进去呢。”
徐山松了手:
“你再试试。”
王静姝还是进不去。
徐山猜测,可能这山壁必须要有一个引子才能过去。
就像枪势一样,有了最初的一点枪势就可以无限制的增长,没有枪势就像他现在一样没有一点提升的可能。
徐山于是拉住垂须乾的手:
“这次你走前面,我走后面,试试。”
垂须乾特别听话的顺从徐山的吩咐进行试验。
他已经在心里计划过很多,等徐山解决了身体的隐患后,怎么跟徐山一起去赚取无限财富。
要是到了最后的关卡,徐山根本出不去蛮荒,那可就太尴尬了。
结果,垂须乾就像进入水面一样,又一次轻松的钻了进去。
垂须乾的身体过去了,手臂过去了,接下来该手了。
然后,两人握住的手,卡在了山壁之上。
“使劲,再使劲。”
徐山鼓励垂须乾,既然已经破来了一道口子,凭什么过不去?
徐山一边让垂须乾用力,自己也在不伤垂须乾身体的前提下,用力推垂须乾的身体。
结果,费力不讨好,忙活了半天,也没用。
徐山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不讲道理的规则,就像神开的一个嘲笑人智慧的玩笑一样。
触及到徐山的认知盲区了。
垂须乾坐在徐山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静姝在一旁,看事情没有进展,便拿起路上徐山为她打造的厨具,开始煎前天杀的凶兽牛身上切下来的牛肉。
一边煎肉,她还一边劝徐山:
“现在想不到办法,就吃饱肚子再慢慢想吧,反正路就在这里,我们早晚是能过去的。”
看王静姝这豁达的样子,很难想到,两个月前这姑娘会跳厢车寻死。
其实也不难理解。
当时的她,找到了微弱的光,光却暗了,她隐隐约约曾看到前路,却又破灭成空。
现在的她,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就算灭去一点点微光,只要太阳还在,前方就有无尽的灿烂,可以纵容她想象。
很快,厨具之上的牛肉熟了。
王静姝贴心的将肉装盘,端给徐山。
不得不说,同一份食材,在不同人的手里,做出的味道就是天差地别。
不知为什么,王静姝煎牛肉时,并没有加糖,但徐山却能从中品味到一点甜。
这一点甜,让肚子暖暖的,也让心中堆满的情绪,尽数被释放了出去。
吃完了饭,徐山又先后试了很多手段。
单独扔石头能扔过去,单独带行李箱也能带进去。
可他被装进行李箱,行李箱又拖不动了。
甚至徐山尝试把自己的一根头发放进行李里向外拖,行李都会在墙壁上卡出一根头发粗的间距,怎么也拖不过去。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
徐山像往常一样对两人说:
“你们睡吧,我守夜。”
为了不让彩色漩涡出现,徐山已经三个多月没睡了。
幸好《万气归元诀》有蕴养身体和精神的功能,徐山不困也不累,总是精神奕奕的。
王静姝看着徐山,那如秋水的眸子里,装满了关心。
徐山低声轻喝:
“闭眼!睡觉!别闹。”
王静姝听话的闭上了眼。
可一会儿后,她睁开眼,看向徐山:
“我睡不着,我可以向你要一个枕头吗?”
徐山手按在地上,将泥土抓起,就要制作出一个枕头。
王静姝站起身,走到徐山的旁边躺下。
脑袋躺在徐山的大腿上:
“我说的是这个枕头。”
随即她迅速的闭眼:
“晚安,山哥。”
一点拒绝时间都不给徐山。
徐山看着恬静睡下,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的王静姝,心情十分复杂。
他大概能猜到,自己对王静姝是怎么感觉。
对她悲惨经经历的同情。
对他和她在厢车里身体接触时的感受,不断回味而逐渐叠加的欲望。
以及对她这两个月展现出来的精湛厨艺的欣赏和喜欢。
但那绝不是爱。
少年看过很多话本,他对爱情,有明确而清晰的定义。
浪漫,唯美,神圣,不可玷污。
只一眼,许诺终生,常相伴,共赴白头。
所以现在对王静姝心动,是对不知道在未来何处的爱情的亵渎。
徐山看向山壁,强令自己转移思绪。
恍惚间,他突然想到了槐树岭,溶洞里的那个人。
他用密到一定程度的一层膜封住了所有气的流通,以封锁对方的手段。
那么,用密到极致的膜裹住自己,这山壁还能不能检测到膜里有他们?
伴随着这样思路的出现,徐山许许多多的想法迫不及待的钻进脑海。
徐山恨不能立马去一一验证它们。
只是低头,他看到了躺在自己腿上的王静姝。
算了,天色晚了,明天再验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