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须雅的母亲本是垂家丫鬟,因为一场荒唐,意外生出了她。
这样的出身,连下人都看不起。
垂须雅正是在这样的有色眼镜的关注下,被指指点点,欺辱打骂着长大的。
童年饱受欺负,过得十分悲惨。
直到一年前,一个普通的早晨,一切变了。
垂须雅从朦胧中睡醒,竟然自动在丹田觉醒了战气本源种。
丹田,不在720穴窍之中,而是练气士在试气期引种,融气期开脉之后的炼气期斗气凝源之所。
可以说,从觉醒那一刻开始,她自然而然就成了半个炼气凝源境高手。
更可怕的是,她年纪还小,气穴经脉还未封闭。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顺其自然,战气自会从丹田涌出,反通经脉,破穴窍,助她成就双大圆满根基。
待到别人十四五岁,身体基本长成,可以开始修炼的时候,她说不定已经可以开始冲击更高峰了。
还有最可怕的一点,她是垂家的丫头。
垂家人以战立家,世世代代阳刚霸道,从来只嫁女,不要卑躬赘婿——也就是说,她未来定然会成为别人家的人。
这就导致了,长宁城几乎所有势力,都不会针对垂须雅,反而会不断对垂须雅示好,以期能娶到这样一个天才。
如此情况聚合之下,方才造就了垂须雅在长宁城无人敢拦,横行无阻的架势。
而垂须乾,是垂须雅最黏的人。
因为她在家里不受待见的那段时间,只有垂须乾对她好——经常给她好吃的。
现在有很多人对她好,给她好吃的好玩的投其所好,她也只记得垂须乾的好。
垂须雅迈着小短腿,冲到垂须乾面前,跳起,像个挂件一样挂在垂须乾身上:
“听说你去了蛮荒,你是不是带了很多土特产回来?”
“带了。”
“有没有好吃的?”
“没有。”
“不信,你骗我。”
“没骗你。”
“我搜。”
垂须雅挣脱下垂须乾的怀抱,就要去抢垂须乾手中的袋子。
“别,别,别,在外面,有外人呢。”
“外人,谁?谁!”
垂须雅环顾四周,余者皆低头垂眉不敢对视,只有徐山和王静姝在看着她,眼睛里都没有半点畏惧。
垂须雅不屑于欺负女生,她盯着徐山:
“你是谁?怎么敢看我?”
“我为什么不敢看你,你是凶兽吗?”徐山诧异,蛮荒外的人这么奇怪吗?居然不让看。
跟那些蛮荒凶兽一样,敢瞅就敢打你。
垂须乾伸手摸向垂须雅的脑袋,止住垂须雅的暴躁。
“别胡闹,他是你哥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哦。”
垂须雅语气懂事的低了下来,眼睛却在垂须乾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瞪了徐山一下,而后才老实,拉着垂须乾的手:
“哥,快回家吧,你半年多没回家,家里人都想你了。”
垂须乾想到这段时间在外面遭受的苦,偷渡被打劫,做生意被无视,拖着行李走了好远好远。
他有点感动,却兀自倔强:
‘他们才不会想我呢。’
一小孩拖着一胖子走在前,一美女依偎着一年轻人走在后。
四人组合很奇怪。
但有垂须雅带着,没人敢直视他们,更没人敢嘀嘀咕咕说什么坏话。
在垂须雅的不断拖拽下,四人的前进速度不断提升。
很快,他们来到了垂家府邸。
家越近,情越浓。
垂须乾远远能看到垂家府邸时,目光就一直聚焦在它的身上。
直到走近了。
他第一时间看到大门门口挂起的一条红底白字横幅:
“贪财非我垂家子,与狗不得入我门。”
垂须乾就知道,自己白感动了。
‘他们果然不会想我。’
垂须雅随后也看到了横幅,她走过去,一把将横幅扯了下来,向府内大声喊:
“谁!谁贴的横幅,站出来!找打是不是!”
没有人想找打,所以也没人站出来。
“哥,走,我带你去问问,到底谁敢自作主张,乱写乱挂!”
垂须乾不知道,垂须雅为何会从以前那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变成现在这样横行无忌的大魔王。
但是有大魔王关照,感觉还挺不错的。
“好!”
——
垂满饮,垂家当代家主,垂须乾和垂须雅的父亲,此刻正在家里祠堂,面对着历代祖宗的画像,长吁短叹:
“满饮愧对列祖列宗啊!垂家满门英雄,竟在我这一代,生出了须乾那么个贪财的混账,为了赚钱,半年多不愿回家一趟,家门的脸,都要被他丢完了……”
正在感叹着,从下人口中问到垂满饮所在的垂须雅,正风风火火的向祠堂冲来:
“老头,这横幅是谁写的?居然不让我哥进家门,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我不管,你一定要彻查此事,给哥一个交代——不然,我就不去学堂上学了,就赖在床上,睡到自然醒气死你。”
垂须雅不去学堂,不只是垂家人的事,学堂里,充满了想跟垂须雅建立友情,为未来进阶爱情而努力的小屁孩。
她不去学堂,垂满饮这个家主会被这些小屁孩背后代表的势力问责的。
垂家不是想要卖女儿,可是哪个大世家的孩子,成年前不读书呢?
徒惹人笑话。
但他对垂须雅有亏欠,又不好强硬动粗。
“那字肯定是你二哥写的,他跟小四最不对付。”
垂满饮只好将事情甩锅给了二儿子,垂须气。
垂家这一代给孩子的取名依次是:花香颂风雅(女),战气动乾坤(儿)。
“老赵,去把须气找来,我亲自审他。问他是不是写了这幅字。”
老赵,是垂府里的赵管家,赵禹。
他跟垂满饮有三十多年交情,听到这话,就知道垂满饮要做什么。
他应着声,向外走去。
垂须雅走到祠堂的案桌上,一边抓起上面的瓜果递给身后的垂须乾,一边吐槽:
“我就知道,这横幅是二哥写的,小家子气,最讨人厌了。”
垂须乾给徐山和王静姝分享瓜果。
三人拿着瓜果,在一旁都没有说话。
他们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垂满饮听到垂须雅的问话,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不愤怒,甚至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所谓的始作俑者。
这不是甩锅是什么?
看来,垂满饮确实不太待见垂须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