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
小孩看着徐山,口中奶声奶气的轻唤。
他不是将徐山错喊为爸爸,只是想问,爸爸身上那白色气旋是什么情况。
徐山也不知道白色气旋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彩色漩涡之前的那个状态?
虽然没听人说他身上出现过这个状态,但他在山洞里待了两个月,当时没人能看客,两鹰也不记得,说不定就是这样的情况呢。
“放心吧,你爸爸没事。”
徐山只能这么说,小孩也只能这么相信。
他们,远处的蔡春花,给鹰抱出来吃食的杂役,红楼里靠窗一边的客人,大街上逃窜的路人们。
都在或紧张,或激动,或害怕,或好奇的盯着这白色气旋,一动不动,只为等待一个尘埃落定的结果。
整个天地,仿佛都在此刻为其一静。
只有两只老鹰,埋着首,点着头,认真的吃着肉,补充着这两天的消耗,完全不在意那白色气旋。
时间,在白色气旋下悄然流逝着。
就像徐山看不到地上男人身体外运转的气一样,此刻徐山也完全不知道男人的身体是一个什么状况。
他只知道,气旋之下,本应该因集聚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的气,没有变多,也没有变密。
所以,应该是好事吧?
两刻钟时间,悄然过去。
白色气旋还没有消失,只是鹰一鹰二面前的盆里,肉消失了。
鹰二对蔡春花叫了一声:
“啁啁。”味道有点重,下次好好弄。
鹰一对蔡春花也叫了一声:
“啁啁。”谢谢款待。
它们出来得早,并不知道这饭菜是徐山用高价买的。
所以它们对蔡春花都变得热情了一些,就像对徐村里投喂它们的那些村民一样。
当然,就算它们知道这饭菜是徐山买的,而不是别人送的,它们对蔡春花的态度应该也不会变化太多。
对它们而言,那些硬邦邦的不能吃的石头,能换吃食,能换挠痒痒时间,无论付出多少,只要能得到,就是赚到的。
蔡春花因为鹰一鹰二的声音,撤回看白色气旋的眼睛,看向它们。
她擅长察言观色,因而她清晰地从两只老鹰的眼里,看到了它们对她的热络。
她一直被封印的坚硬的心,被这两只形象凶猛,长相可爱,眼神清澈的老鹰,不知不觉打开了一条柔软的缝隙:
“是不是没吃饱?要不要再加一点?”
“啁啁。”我觉得可以。
鹰二贪得无厌。
“啁啁,”不用了,谢谢。
鹰一挥挥翅膀,推了推鹰二。
鹰二不甘心。却只能跟着鹰一起飞,落到徐山面前。
鹰一站在徐山旁边,看着跟徐山同一样的方向:
“啁啁。”我们吃完饭回来了。
鹰二蹭了蹭徐山的腿:
“啁啁。”老山,给我挠痒痒。
一点都没有刚才的不甘愿。
这几个月里,徐山晚上不睡觉的最大受益者,应该就是这两只老鹰。
徐山因为无聊,没事可做,只能兑现自己曾经积累下的挠痒痒的欠账。
因此,鹰二已经习惯了享受每天晚上的舒服马杀鸡。
这样紧要的时间,徐山不愿意理两只老鹰。
万一那男人出什么问题了呢?他及时发现,说不定还能帮助一下。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助对方什么。
可徐山旁边的小孩,正处于注意力不集中的年纪,他能紧紧的盯着爸爸两刻钟,已然是特别担心爸爸的表现。
此刻,两只老鹰来了,发出着声音,他忍不住看了过去:
“鸟鸟?”
他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和不敢置信。
之前爸爸都追不上的鸟鸟,现在居然正落在他旁边。
他顺着两只老鹰,再看向徐山,终于认出了他,之前这两只鸟鸟伴随着的那个人:
“大鸟哥哥!”
大鸟哥哥?!
徐山一头黑线,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称呼啊。
“这两只鸟,呸,这两只不是鸟,是鹰,老鹰的鹰,懂吗?”
小孩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徐山,看看老鹰,想要理解徐山所说的话。
结果,没能想明白:
“鸟鸟不是鸟?”这个问号代表纯粹的疑问。
徐山坚决要为鹰一鹰二正名:
“不是。”
“那是大鸟吗?”
在小孩眼里,鸟鸟和大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
“不是,它们是鹰鹰。”
“鹰鹰?”
“嗯!”
小孩于是对徐山喊:
“鹰鹰哥哥!”
怎么,听起来,还是这么奇怪。
“我叫徐山,你如果一定要喊我的话,可以喊我山哥哥。”
“山哥哥?”
“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勇,勇敢的勇。”
“那以后我叫你勇弟弟。”
“嗯,山哥哥。”
徐山安抚了小孩,继续看着大人。
小孩也想看着自己的爸爸,眼睛却始终不停的向两只老鹰移去。
他的手起起落落,起起落落,想要去摸它们,却不敢。
鹰二注意到小孩的情况。
它最后看了看徐山,依然不愿意给它按摩。
它于是像鸭子走路一样,慢吞吞的,摇摇摆摆的向小孩走去。
直到到了小孩面前,它转了个弯,将后背露出给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孩看着鹰二那好几个月没有清洁,但是依然非常漂亮的后背,再忍不住,摸了上去。
围观着现场的路人,有眼睛尖的,看到这一切,心都酥了。
这一刻,也太和谐了吧。
时间,在这和谐的时间里,又过去了两刻钟。
围观的大多数人,看这热闹冷场了,便都收回了眼睛,做自己的事。
所以只有少数人,看到白色气旋前一刻还在有序的运行着,下一刻,就像琉璃一样,支离破碎,散尽浮华。
白色气旋之下,一直躺着的大人,猛然站起身,一边向四周查看,一边着急呼喊:
“勇勇!勇勇!”
可能,他就算是昏迷在地,接近死去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孩子吧。
小孩立时放弃了继续抚摸鹰二那舒服的后背,迈着小短腿,向大人冲去:
“爸爸,我在这。”
大人闻声转身,看向小孩,立马冲过去将他抱住。
“勇勇,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爸爸真的怕,真的怕……”
小孩憨憨的回应:
“爸爸,你把我抱疼了。”
“……”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徐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徐刚。
真好。
他本来想告诉大人,《万气归元诀》的隐患。
再想了想,没有说。
等一个月后,自己进入星河幻境,彻底清除了隐患,再告诉对方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