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雨风风,跟徐山无关,他在小院里,自成一统。
当然,再怎么一统,饭是要吃的。
一大早,王静姝便穿好衣裳,不施粉黛的从卧室里出来:
“山哥,你饿不饿呀?”
那没有任何一点点遮掩的,含羞带怯的表情,别有一番魅力。
徐山却直男的将王静姝的小心思戳破:
“你饿了?”
王静姝咬着嘴唇,瞪起眼睛。
人家小仙女,怎么可能饿!
不过事实嘛,她虽然住在垂家府邸,却一直不好意思麻烦垂家府邸的丫鬟们。
昨天垂家丫鬟不知道徐山离开后,宾至院仍然有两个人。
她们带来的饭菜,只是一人份的。
王静姝不好意思让她们多跑一趟,多带一份过来。
昨天一整三顿,她和风杀影都只能分食一份饭。
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没有吃饱。
凌晨的时候,她们的肚子都齐齐饿得咕咕叫了。
不过当时考虑到膳堂可能还没有饭菜,王静姝只能一直忍着。
现在方才出门叫徐山行动。
哪知道,徐山居然喜欢寻根究底。
“不管饿不饿,都要吃早饭的呀。”
“山哥哥,若不是我要照顾小影,我肯定不好意思麻烦你,但是这不是没有其他人吗,所以你看……”
徐山从另一个角度提出建议:
“我可以帮你照顾小影。”
王静姝咬牙切齿:
“你帮忙照顾小影,那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有何居心?”
“难道!你跟那些臭男人一样,见一个爱一个,看到别人漂亮就移情别恋了,是不是?”
从身体反应来看,事实确是如此,但从徐山内心出发:
“我不允许你骂见一个就爱一个的男人,他们的人生已经够惨了,为什么还要被你看不起。”
唔,徐山不得不把自己带入那些坏人的角度看问题。
经过一整晚的思考,徐山依然没能说服自己,两个晚上对风杀影的看法差异,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
“好啊!”王静姝都要哭了,这是什么话:
“你真的移情别恋了!”
看着王静姝皱在一起的,可怜兮兮的脸。
徐山怂了:
“没有。”之前就没有什么情,之后又移什么恋?
“我开玩笑的,我这就去给你拿早饭。”
王静姝心累,不装了:
“是我们!你的别恋也要吃饭,一个人的饭菜,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够吃。”
徐山走了,去膳堂里带早餐。
王静姝回到床上,趴在风杀影软软的身上,满脸忧伤:
“小影,我失恋了。”
风杀影肚子上的伤口,被王静姝那轻轻的身体,压得有点轻轻的疼。
但她轻轻的伸手拍着王静姝的后背,说着轻轻的话:
“就是你的那个山哥吗?我早就看出来他是不靠谱的男人了,别理他。”
王静姝抬起头,看着风杀影那漂亮的脸:
“小影,你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风杀影脸红红的摇了摇头:
“我肯定不是啊,我面前就有一个比我漂亮好多倍的美女呢。”
风杀影如黄鹂鸟一样婉转清脆的声音,一听就是绝世大美女,说这句话多少有点没说服力。
但王静姝却感觉很熨贴。
她看着风杀影,很认真的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道:
“小影,你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注意了,绝不能选择那些因为容貌而爱上你的人,因容貌而爱上你的人,终将会因为容貌而离开你。”
“嗯。”
风杀影乖乖的点着头,心里想着王静姝说的话。
静姐失恋了,因为容貌不如某个人。
静姐的山哥昨天回来时还好好的,在这期间应该只看过自己。
静姐又问自己是不是最漂亮的人。
所以,静姐的山哥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风杀影是风招会的刺客,她会杀人,而且杀过不少人。
但她并没有像其他刺客一样变得冷酷无情。
因为她来自于刺客世家,受家里从小到大的熏陶,她并不觉得自己接悬赏,杀悬赏里的人有什么不对。
就像杀猪匠,不会觉得自己杀长肥的猪有什么不对一样——自己甚至更善良一点,自己不会扒人的骨,吃人的肉。
因为不觉得杀人有问题,所以风杀影也没有失去憧憬爱和期待被爱的能力。
现在,猛然发现有人喜欢自己。
她虽然不一定喜欢对方,但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合时宜的甜。
两人正说着话,院门被敲响了。
王静姝从风杀影身上爬起来:
“我去看看谁在敲门。”
“嗯,静姐慢走。”
看着王静姝离开的背影,风杀影想着,等静姐的山哥向自己表白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拒绝他。
她不能因为那个男人,破坏了她和静姐之间的关系,静姐对她那么好,那么照顾,她不能让静姐伤心。
但是,据说,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就是那个山哥弄的,他相当于救了自己的性命,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吗?
风杀影将手伸进被子里,摸着仍有开口的衣裳,想起昨晚徐山看这里时,那灼灼的目光,她的心,不知不觉痴了。
王静姝来到院门,打开院门。
门外站着的是,好久没有看到山哥,甚是想念,来了一个大早的垂须乾。
“静姐,山哥在吗?”
“不在。”
“真不在?”
垂须乾的目光错过王静姝,向里眺望。
王静姝语气不善:
“要是徐山在,我还会来给你开门吗?”
说得有道理啊。
垂须乾收回目光,大失所望:
“那麻烦静姐你代我向山哥问候一声好,我这就不打扰你……”
听完话,王静姝直接回头,关门:
“嘭!”
垂须乾脑袋一团浆糊,静姐今天怎么了?一点都不知性优雅,落落大方。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先辈们诚不我欺啊。
——除了他的艳姐。
他走了。
一会儿后,院门又敲响了,同时还有人大喊:
“山弟!山弟!”
那深情肉麻的声音,惹得王静姝身心烦厌,她不出门,就在屋里大喊道:
“你山弟不在!”
垂须气疑惑不解:
“这么早,山弟不在院子里,去哪了呢?”
要是往日,他一定会在院门等出一个结果,但是现在在大哥的催促下,他只能揣着疑惑,跟上护送两人的队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