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议事前庭。
老实人阿鬼和赵禹齐齐跪坐在宁再宣面前。
宁再宣一手提着湿漉漉的布袋,怎么也不松手,一手从中摸出一颗颗石头,细细把玩:
“不愧是高品阶的石头,摸起来跟普通的冷冰冰的石头就是不一样,暖呼呼的,一看就神异非常。”
宁再宣平日里衣裳不整不穿,藏污纳垢之地不见,是一个深沉而精致的人。
但现在,石头上的水顺着手和衣袖,一点不漏的全部落在宁再宣身上,宁再宣愣是没发现,他还兴致勃勃的询问着:
“大禹,这石头叫什么,有什么用处,值多少钱?”
垂家人性子直,事儿少,作为管家的赵禹,在那里拥有极多的闲暇和自由。
也给了他识悟勤学,手不释卷的机会。
他哪里能想到,他看的这些书,学到的这些知识,最后成为了祸害垂家的导火索。
他内心悲凉,可在忠仆丹的影响下,他第一时间恭敬的给出了回答:
“此石通红如火,自带火韵,无时无刻不释放火力,所以摸时常有温热之感。
应当是五行本源,火源石,位列天初级,比大同商行里的天钢受众大很多,竞价之下卖出的价格应比天钢要贵上一些。”
宁再宣哈哈大笑:
“好!好!好!”
又把玩了一会儿,他依依不舍的把火源石放进布袋里,拿出又一块石头,把玩着,询问着:
“这块石头呢?”
赵禹一一作答。
城主府内,气氛越来越热烈。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爸!爸!……”
来人是宁立庭。
两个仆人在宁立庭面前,想要拦住他,却怎么也拦不住。
反而被宁立庭推着进了门。
仆人齐齐双腿跪地,致歉:
“城主,我们没能拦住三公子,硬是让他闯进来了。”
宁再宣将石头放进布袋里,满脸的笑容凝成寒霜:
“既然让你们办的事,你们办不到,那就别浪费我城主府粮食了。”
两仆人听到话,连忙磕头:
“城主,请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以后一定加倍努力做事。”
宁立庭不想两仆人因为他而失去求生手段:
“爸,不怪他们,是我……”
宁再宣悠悠一叹:
“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面前,凝练出白色弧刀。
控气九阶实力,凝练万钧之力,敛藏悍厉锋芒。
(控气境,操控体外气的0.01倍到9.9倍,对应零至九阶。)
白色弧刀如闪电般直扑向两仆人,在胸口穿刺而过,划拉出两道大洞。
两仆人不解又不甘的瘫倒在地上,再没有丝毫生机。
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们去死吧。”
杀完人后,白色弧刀化成星闪的白光,在空中消失不见。
宁再宣挥挥手:
“阿鬼,大禹,你们出去吧,顺便把那两道尸体拖走。”
“是。”
两人躬身,拖着两道尸体离开前庭。
庭里,只剩下宁再宣,宁立庭和两个仆人洒在地上的,火热的鲜血。
宁立庭身体微微颤抖,他爸,为什么变得如此凶残?一言不合就杀人。
“庭儿,慌慌张张来找我,所为何事?”
宁再宣对宁立庭的话里,没有丝毫往日的温度。
这样的冷漠,让宁立庭打了个寒战。
他怀疑如果自己回答不好,他也会被自己的父亲杀死。
宁立庭躬下身子,不敢看宁再宣:
“爸,我找到习练邪恶属性之气的人了。”
宁再宣挥挥手,不以为意:
“找到了,就把他处理了,不用问我。”
宁立庭来时,本来想说很多话,敌人怎样的阴险狡诈,做了怎样看似无辜的伪装,而自己如何的英明神武,戳破了对方的伪装,让别人哑口无言。
现在,他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是。”
——
城主府,有一个地下牢房。
被曹鸿昭以威胁垂家后辈这等下作手段,逼迫着押解来的垂满胜,没有见到城主宁再宣,便直接被关押在了这里。
这里的牢房,环境比城卫军牢房要干净卫生许多,里面甚至还有书桌茶壶,绫罗绸被。
但被关在这里的垂满胜,仍然很难受。
“城主!曹统领!你们查我们垂家你是否监守自盗,就快来查啊,快来审问我啊!”
“你们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牢笼算什么回事!”
“宁再宣!曹鸿昭!你们是不是死了!快tm来人啊!”
“……”
但是,一直没有人理他。
他满腔怒火,也只能对着空气发泄。
——
垂氏佣兵行,内院房间。
难为一群蛮子,终于就下午聚会的迎宾方案、开场演讲、借势手法、预期目标、联合结构、联盟事宜等全流程,讨论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结果。
他们各自领了任务,便出门找人开始准备。
垂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形势严峻。
不然他们也不至于收缩阵势,全部聚集在佣兵行,以集合所有的力量,在擎天柱垂满胜不在的情况下,守住垂家的传承根基。
但是,在徐山用30息时间,以莫大的伟力,建造了50间房子,给他们造成强烈的震撼后。
在他们各自抢占房间,开始装点房间,正式在佣兵行安家后。
院子里,就少了几分慌张和紧绷,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甚至有几家,在这简陋的条件下,造起了几口锅,升起了炊烟开始做饭。
一派欣欣向荣。
现在,满字辈的父亲叔伯从内院房间出来,竟莫名的感觉,跟其他人有点格格不入。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这种关头,他们还有心情做饭?”
“不知道。”
“他们吃得下饭吗?”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跟你们呆在一起,你们都不知道的问题,我又没多长一只耳朵一只眼睛,从哪里知道去?”
“你不知道就别说话呀,我们问问题,是问知道的人。”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突然,一声尖而锐利声音,突兀了热闹,打破了沉寂。
“噗!”
在院子里练功的徐山,脚下爆发出一团土黄色的气。
那是?
众人聚焦过来,惊疑不定。
内院一个房间,传出小女孩暴躁的怒吼:
“谁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