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郎感觉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他真的就是为了大渝考虑啊!
许丞相和太子不一样也主张不要打仗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渝能经得起多少打仗啊!
“陛下,臣冤枉啊!臣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臣要是有这种想法的话,臣不得好死......”
张侍郎一边说,一边四处看,那样子似乎在找哪块地砖,哪根柱子顺眼......
“侍郎大人先别想着以死明志。
我这个女流之辈的话还没说完呢!
等我说完了,你再想着以死明志也不迟。”上官槿冷笑着说道。
张侍郎一听,也不找地砖和柱子了,就这么恶狠狠的看着上官槿。
满朝文武呢,也都把耳朵竖了起来,想听听这位国公夫人再说出什么豪言壮语出来。
这位夫人,眼界不是一般的高,这才是我大渝当家主母该有的风范......
沈老夫人这时候有点后悔了。
她本来就是怕自己儿媳吃亏,这才要跟着一起来的。
现在一看,儿媳很厉害,不止是管家是一把好手,这对外,也是寸步不让,压根不用自己担心。
沈老夫人悄悄看了眼身后的那把椅子。
有点后悔了。
刚刚打了一圈那个老东西,还是有点累的,早知道刚刚就顺势坐下来了。
现在能去坐吗?会不会太扎眼了......
算了,还是不要了,站在儿媳身边比较有气势,不能给儿媳丢脸,不能给沈家丢脸。
上官大人更是腰板挺的特别直溜,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看,这就是我们上官家出来的女子,女儿养好了,那可比男儿都要强的。
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这下知道了吧!
“张侍郎不止是不忠,还不孝。
自己不孝就算了,还要让别人跟着你一起不孝。
心思歹毒,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上官槿继续开火。
“你......血口喷人......
陛下,臣冤枉啊......”张侍郎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击了,只得又演起老把戏。
萧景帝看到无语,一句话都不想说。
“冤枉不冤枉的自有别人定论。
张侍郎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
先不说定国公走了不到一年,尸骨未寒,我们府上都在孝中。
张侍郎就想着让我家长女带着热孝去和亲?
这不是让平宁郡主陷入不孝是什么?
也许,在张侍郎眼里,孝中算什么,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仕途重要。
所以,张侍郎,你不是不孝是什么?
还有,张侍郎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渝考虑,为了百姓不会流离失所才想出的这个主意。
那么张侍郎想过没有,你的这个主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所有人都会骂你卖国求荣,卖女求荣。
在骂你的 同时,也会把你的父母至亲都拉出来骂一遍。
听闻张侍郎母亲早年寡居,为供张侍郎求学辛劳了一辈子。
本以为老了可以享享清福了,结果却要被世人责骂教子无方。
请问张侍郎,这不是你的不孝是什么?”上官槿步步紧逼。
张侍郎已经退无可退了。
“你......满口胡言,只要为了大渝好,牺牲一个小家又如何。
家母......肯定会理解老夫的做法的。
女人就是眼皮子......”
“呦呦呦!还牺牲一个小家又如何。
张侍郎这么大义凛然的,别人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那我再告诉你,大渝正是由这千百万个小家组成的。
当初太祖立国,就是为了这千万百万个小家的安宁。
我还记得定国公和我说过,当初北地有一场恶战,起因就是北胡人抢了十来户你说的小家。
但定国公依然带着将士们杀了过去。
定国公说过,开始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是损失了十来户人家。
但要是不管的话,下次就会损失上百户乃至上千户人家。
哪怕是一户人家,都要被大渝的将士们保护。
张侍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大渝的黎民百姓踩在了脚底。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张侍郎原本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吧!
怎么?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了?”上官槿继续出言讽刺。
张侍郎不知道怎么反驳,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
还好,上官大人了解这些老家伙,知道这些老家伙只要说不过了,那就当着大家的面寻死。
然后呢,本来有理的你也变的无理了......
上官大人抬脚绊了一下,将冲向柱子的张侍郎绊了个蛤蟆趴。
然后轻轻掸了下靴子上不存在的泥土,继续抱着笏板挺直腰板站好。
上官槿也明白张侍郎心里怎么想的。
她可不想背上某些道德的指控。
“说张侍郎不孝,张侍郎这是现场表现给大家看。
怎么?觉得理亏了,自己混蛋了,就想着胡搅蛮缠了?
就是不知道张侍郎是想逼我呢,还是想逼天家呢!
这里是紫宸殿,是朝臣们议事的地方,不是你家大院,想干嘛就干嘛?
张侍郎,你想想,你死了很简单。
倒也不用在紫宸殿里寻死觅活的,出了紫宸殿,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跳河也好,拴根绳子也罢,没人会拦着你。
紫宸殿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你这不是做戏是什么?
还有,你家老母亲还在吧!
你这不就是让你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不是最大的不孝是什么?”上官槿冷笑着继续实施打击。
张侍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
陛下,这种不忠不孝之人实在不适合在朝堂之上。
臣妇还是那句话,需要定国公府上前线杀敌,定国公府不会迟疑。
即使是稚童也会拿起长枪。
但让女孩子去和亲这种辱国辱家的做法,臣妇誓死不从。”
说完,上官槿轻轻拉了下沈老夫人,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跪下来。
上面的萧景帝一见,这大戏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沈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朕把你叫来,就是让满朝文武看看,我们大渝是以什么立国的。
女子尚且知道以战立国,更何况你们这些男儿呢!
沈夫人很好!
今赐定国公府黄金千两,珍珠两匣。
上官大人教女有方,赐黄金千两,古籍十本。
礼部侍郎......满口胡言,迂腐不堪,不适担任礼部侍郎之职。
革职......张大人,你告老还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