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千里在看到沈怀琛的时候,要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第一个念头,他以为这个他眼里的杜先生是来祝贺他和沈卿钥大婚的。
毕竟在边塞城的时候,这个杜先生动不动就拉着自己说话。
自己在他面前差点把老底都给露了。
但再认真一看,连千里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光从屋里人坐的位置来看,沈老夫人坐的位置是府里地位最高的人才能坐的位置。
按照规矩,下首的那个位置应该是沈夫人坐的。
但沈夫人没坐,反而是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
难道说自己的这个丈母娘要再嫁......
连千里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念头出来。
不止是连千里觉得奇怪,就是现在的定国公夫人钱卿卿也觉得奇怪。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府的?
为什么自己这里没接到消息?
沈卿铭,沈卿锐,沈卿钰也觉得奇怪。
这个杜先生这个时候来干嘛?有什么事情吗?
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最上首的沈老夫人开口了。
“跪下吧!给你们父亲磕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几人瞪大了眼睛......
沈卿钥和沈卿钧却赶紧跪了下来。
见那几人都是一脸惊愕,沈怀琛笑了笑,然后轻轻的在脸上摸了摸,找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
两指轻轻一揭,原本的枯槁老人的面具就摘了下来。
现在露在大家面前的是沈怀琛几乎没怎么变的面容......
沈卿铭几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一个个也不用说了,噗通噗通的都跪了下来。
“父亲!您......”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个脸上的震惊之色迟迟都没有收回去。
沈怀琛松了口气,把玩了一下手上的人皮面具,然后将面具揣到了袖子里。
“怎么?不认识为父了?”沈怀琛笑道。
沈卿钥一见身旁的 连千里还站着,一把就拉着他也跪了下来。
连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
疼!很疼!应该不是在做梦......
只是......为什么那个边塞城的第一幕僚,边塞王爷的义父怎么就成了自己那早该坟头草三尺高的岳父了啊!
连千里可记得,当初定国公的身死塞外的事情可是传遍了整个大渝的。
还有那场葬礼,那可是萧景帝亲自指派了内府操办,级别比肩亲王的标准来的......
现在......算欺君吗?
连千里即使一肚子的问题,但也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亲生儿女都在这呢,还轮不到他来问。
只是......
“父亲,钥儿知道您肯定会回来参加钥儿的婚礼的。”沈卿钥眼含热泪的说道。
连千里......
靠,自己媳妇早就知道这事情了?
看来自己对媳妇了解的还不够深啊!
“父亲,您可算回来了,孩子一直都记着您的话,说要好好帮衬母亲呢!”沈卿钧也赶忙说道。
连千里......
又一个知情的,沈家人的嘴巴可真严啊!
这么多年,愣是一个字都不往外露啊!
沈卿钧的话刚说完,沈卿铭几人都看向了他。
“大哥,你知道父亲一直都在?”沈卿铭率先问道。
沈卿钧点头。
“是的!当年的事情我和长姐都知道,因为情况特殊,父亲只能诈死。
你妈当初还小,很多事情不能让你们知道。”沈卿钧正色说道。
沈卿铭......
他看着眼前的沈怀琛,心里一直在打鼓。
在边塞城的时候,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让父亲给记住.....
好像没有......
自己表现的好像除了爱钱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良嗜好......
难怪自己每次和那个杜先生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原来这是自己爹啊!
“父亲,您......这些年可好?”沈卿铭讷讷的问道。
沈怀琛笑着点 点头。
“好了,你在边塞城的时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现在怎么不会了?”
沈卿铭嘿嘿笑了笑,然后就不说话,一直盯着沈怀琛傻笑。
真好!父亲还在!一直都在!
沈卿锐也是眼睛红红的看着沈怀琛。
“锐哥儿,你做的很棒!为大渝争光了,也为父亲争光了!”沈怀琛主动对沈卿锐说道。
沈卿锐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父亲,我当时只想给您报仇的!您还活着,真好!”
最小的沈卿钰好半天才回神,等她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后,终于放声大哭了。
“我就知道,父亲没死!棺材里的那个不是父亲!
呜呜呜!父亲还在,父亲没死!”
沈怀琛心里一下子就难受了起来。
他记得清楚,沈卿钥上战场提的那杆长枪,就是他以前用的那杆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