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还有行程吗?”
“有一场活动。”
“几点?”
“六点前过去。”
向暖突然想起什么:“你要没什么事先走吧,我还打算睡一会儿。”
“现在都快五点了,你还睡?”
她磨了磨牙,也不知道是谁来占用她睡觉时间的。
“你先睡吧,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向暖连忙道:“不用,我到时候自己过去就行,你要不先……”
“我东西还没找到,得再找找。”
向暖:“……”
她严重怀疑他这话是不是诓她的。
“你刚不都找完了?”
“没找到所以还得再找一遍,是公司机密文件,丢了很麻烦。”他说的云淡风轻,理所当然。
“可我要睡觉了!”
“你睡你的,我又不影响你。”
“可……”
他睨着她:“难不成你还怕我做什么?你前天借着神志不清对我骚扰侵犯,我都没碰你一根手指头。”
向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随便你。”
向暖当然也不可能去睡了,他在这她怎么能安心的睡觉?
她睡眠本来就很浅,而且入睡困难,有外人在她睡不着的。
她索性抱了个毛毯窝在沙发上,等着沈宴时找东西。
可不知道是不是熬的太久了,她窝着窝着眼皮子就越来越沉,最后脑袋一歪,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沈宴时在主卧,他拉开抽屉,一堆礼品盒还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都是他送的,包括今年送她的生日礼物,那串菩提手串。
他眸光微凉,她是真狠心呐。
这要是秦安送的,他不信她能留着不用,只怕带身上摘都不舍得摘,而不是放在这落灰。
合上了抽屉,从卧室出来,便看到向暖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她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上,他捡起来,给她盖上。
垂眸看着她瓷白的脸,安静又乖巧。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有些黯然又失落:“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呢?”
他坐在了沙发里,陪在她身边,等她睡醒。
五点半的时候,向暖手机响了,铃声一响,向暖便皱了皱眉,睫毛轻颤,意识似乎要清醒。
他拿起手机按了静音,然后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给她顺顺毛,她果然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向暖很好哄,这是他和她在一起两年得出来的结论。
不单脾气好,而且睡觉也好哄,有时候她睡的不踏实,要么做噩梦要么被惊醒,只要揉揉她头发给她顺顺毛她就很快被安抚了,跟小猫儿似的。
虽然现在她脾气变的越来越大了,但睡觉的习惯还是和从前没差别。
他看一眼手机,来电显示还在。
他按了接听。
“哎,暖姐,我们车还没修好,晚上换一辆车来接你,还有二十分钟到。”是艾米。
他看一眼向暖,淡声道:“一会儿我送她过去。”
电话那边静默了五秒钟,艾米拿着手机反复确认自己拨通的是向暖的电话,这才心惊胆战的拿着电话:“沈,沈总?”
“地址给我。”
“在瑞清大厦,但,但是暖姐怎么,暖暖呢?”
他看一眼安静睡觉的向暖:“她还在睡。”
“……”
艾米寒毛都炸起来了,惊悚的瞪圆了眼睛,他两又复合了?!
“还有事?”他问。
“没,没有没有,那我不打扰您了。”艾米忙不迭的挂了电话。
沈宴时将她手机放到一边,又等了半小时,才叫醒向暖。
“醒醒,要出发了。”
向暖迷蒙着醒来:“唔,几点了。”
“六点。”
“哦。”
她揉了揉眼睛,意识逐渐清醒,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睁开了眼。
“你怎么还在这?!”
沈宴时坐在旁边单人沙发里,双腿交叠,闲散的翻看一本杂志打发时间,从容的好像在他自己家。
“我送你过去。”
向暖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恼自己怎么睡过去了。
“我说了不用,你东西找到了吗?我不是说你找到了就赶紧走?”
“她刚打电话了,说不来了。”
她恼火的很:“你接我电话做……”
沈宴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六点过五分了,你要继续跟我浪费时间扯这些废话的时候,就迟到了。”
向暖惊的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了。
她晚上活动是七点,她还得赶过去化妆!再晚就迟到了。
她都顾不上和沈宴时算账,直接冲进洗手间随便洗了一把脸,换了个衣服。
等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沈宴时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冲着她扬了扬下巴:“走吧。”
向暖磨了磨牙,只好跟上了他。
上了车,向暖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十五分了。
她得在六点半之前赶到才来得及。
“放心,不让你迟到。”
沈宴时一脚油门轰出去,向暖吓一跳。
劳斯劳斯如离弦之箭弹射出去,穿行在车流之中,如鱼游水,车窗上只能看到一辆辆车倒退着远去。
向暖从来没见沈宴时开过快车,他平时出行大部分都是安排了司机的,只偶尔自己开车,但也向来平稳,和他这个人一样,稳重又克制。
她回头看他,他依然西装革履,但眉眼间却没有平时那样的幽深莫测或者压迫感十足,反而有些张扬肆意的光,像逃课的少年。
“别担心,十分钟内给你安全送到。”
向暖咽了咽口水,双手默默的拉紧了安全带:“你车开的还挺好。”
他扬眉:“我以前玩赛车。”
向暖瞪圆了眼睛,这种疯狂的东西和沈宴时属实难以联系到一起去。
“看不出来。”
他现在古板的像个老头子。
他笑容淡了几分,似乎有些落寞:“很久之前了。”
久到,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向暖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眼睛里的那一抹落寞,她心里并不好受。
沈宴时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目空一切,睥睨众生,高高在上,会用各种手段压垮你的脊梁骨,让你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
她最讨厌他的傲慢。
可现在,她看到他黯然,好像战败的将军,她又宁可他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