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时盯了她一眼,她呼吸微滞,眼里满是少女的期待。
“你要真想好好学就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你是来上班的还是走秀的?”
林庭萱脸都僵了。
她每天来上班都是精心打扮,化妆都得两小时,裙子每天不重样,连喷的香水都是精挑细选。
沈氏集团工作压力大,员工大都刻板,自从她来了公司,是这公司里唯一的一抹亮色,她以为他应该看得到的。
沈宴时声音都冷了下来:“进了沈氏就得按着沈氏的规矩办事,要是不知道去找林助要员工守则书好好学一学。”
林庭萱完全没想到沈宴时这么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教训她引以为傲的鲜活妆容。
她脸都涨的通红,憋屈的低着头:“我,我知道了。”
沈宴时脚步迈的更快了,拉开车门上车。
林助忙不迭的小跑着跟上去,立即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生怕这不知好歹的祖宗抢了先。
到时候林庭萱死不死他不知道,但他肯定得陪葬的。
沈宴时的车疾驰而去,其他人纷纷也上车走了,林庭萱站在原地,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她本来还想借着说餐厅的事和他走的近一点,顺势坐他的车,谁能想到他竟然能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孙良志抹着冷汗走过来:“林小姐,你以后可别在沈总跟前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了,如果真的不会,宁可不开口,沈总是极重效率的人,他见不得下面的人浪费他时间。”
他说的都很委婉了,准确来说,是沈宴时眼皮子底下压根就容不下蠢人。
不然沈氏上下的员工怎么都这么严肃正经?因为办了错事,沈总是真的会整死的。
孙良志是和沈宴时合作过的,知道他到底多变态,行事狠辣,对手下的人更是要求苛刻到极致。
他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成天打扮的花里胡哨然后还蠢蠢笨笨浪费他时间的女人乱晃?
林庭萱有些委屈:“我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大。”
孙良志惊诧道:“你没想到?他脾气大这点很难看出来吗?”
沈氏上下都对这位瘟神避如蛇蝎,生怕和他搭上一个眼神,也就林庭萱胆子够肥的,还敢主动凑上去找骂。
林庭萱绞着手指,脸色越发的难看。
可她分明记得,他在婚礼上脾气就很好,尤其是对那个女人。
孙良志大概也能看出来林庭萱的心思,婉转的提醒:“沈总并不好相处的,他这人行事不留情面,对女人也没有客气过,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听说当初沈宴时刚进公司的时候,沈氏也有不少和林庭萱一样心思浮动的女孩儿,毕竟他那张脸还确实挺招小姑娘喜欢的。
过了不到一个月,裁的裁,整的整。
甚至还在会议室当众把一个打扮精致的冲着他暗送秋波,却打印错了文件的小秘书骂的狗血喷头,文件都直接砸她脸上。
从此之后彻底消停了,人人对这个瘟神避之不及,说话办事都干净利落,谨小慎微,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敢有,多看一眼那张脸都怕做噩梦。
相比起来,他对林庭萱的确还是稍微客气了一点了,但孙良志知道,那是看在林家入资了的面子上,但他耐心不好,估计下次是半点情面都不会留了。
“林小姐,上车吧。”
孙良志主动给她拉开车门,他也只能提醒到这儿了。
林庭萱有些不甘心的咬唇,还是上了车。
沈宴时一行人已经率先到了望江阁,林助定了大包厢,项目组的人依次落座。
沈宴时坐在主位上,他的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口卷起来,露出了精壮的小臂,因为是公司内部的私宴,比较散漫。
桌上的人都喜气洋洋的,毕竟是庆功宴,而且还是老板请客,吃饭是小事,主要是面子给够了,挨个儿的给沈宴时敬酒。
沈宴时心情还不错,都应付了一下,也喝了几杯。
林庭萱到的时候,都已经开宴了,并没有等她,她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忍气吞声的走进去,找了剩下的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饭桌上很热闹,项目上的事她根本不大懂,能进这个饭局都全靠孙良志带着,否则她一个小小实习生根本不能上桌。
她咬了咬唇,突然站起来,举起酒杯,对着沈宴时道:“沈总,今天是我做的不好,这杯酒我敬您。”
说完,直接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孙良志眼皮子都开始狂跳,这位祖宗是真的没打算安分。
沈宴时眉头微蹙,随意的点点头,连酒杯都没拿。
旁边的项目负责人又立马和他攀谈起来,桌上热闹的几乎让她插不上一句话。
林庭萱从小被众星捧月的,她长得也不错,男人也总容易被她吸引,可沈宴时却让她第一次感觉到极大的挫败。
她尴尬的坐在角落里,捏着酒杯的手都指节发白。
肯定是因为那个女人。
公司上下都在传,说向暖管沈宴时管的很严,上班还要查岗,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竟然也能忍得下去?
林庭萱眸光微闪,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他这样的脾气,就算忍也只能忍一时,作的太过,他肯定是要翻脸的。
如果他们闹翻了,她也就有机会了。
饭局结束,沈宴时被人拥簇着走出包厢。
林庭萱落在后面,一眼看到了他落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过去拿了起来,抱在怀里。
林助跟着沈宴时走出了望江阁,一抬头看到沈宴时身上没外套,这才想起来他可能落下了,又连忙返回去拿。
谁知刚走进去,就看到林庭萱抱着他的外套出来了。
林庭萱笑着道:“林助,你怎么回来了?”
林助讪笑着道:“沈总的外套忘拿了,我来拿一下。”
林庭萱眨眨眼:“我刚看到落下了,我就帮忙带出来了。”
“谢谢啊。”
林助从她手里接过外套,急忙跑了出去。
沈宴时已经上车了,林助拉开车门,将外套递给他,沈宴时随手接过来,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关上车门,司机驱车回家。
九点,沈宴时到家了。
陈嫂急匆匆的来开门:“少爷回来了。”
“嗯,”他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有了些醉意,脚步都虚浮着:“暖暖呢?”
“在房里看剧本呢。”
他走了进去,一手拿着西装外套,脚步散漫的上楼。
向暖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放下了剧本来给他开房门,谁知刚拉开房门,他整个人就顺势倒了下来,压在她身上。
向暖往后踉跄一下,险些没撑住摔地上:“你给我起来!”
他本来都死沉死沉的,喝了酒更沉。
他没起来,反而下巴在她脖颈里蹭了蹭,瓮声瓮气:“老婆。”
向暖实在撑不住了,抱着他挪着步子进房间,给他扔在了床上。
她喘了口气,将他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捡起来,准备挂上。
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
她眉头微皱,凑近了闻了闻,是浓郁的香水味。
她怔忪的看着这个西装外套,反应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到。
她这是被挑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