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屋外传来惨烈的猫叫声。唐云意立刻冲出去,一脚粗鲁的撞开门。门外是唐云薇还未来得及逃跑的身影。
“姐,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呗”
里头的付离听到声音,立刻穿起衣服,一脸尴尬像走出来。
“我没看”,唐云薇脸不红心不跳的狡辩,甚至把手里的猫揪上来。猫的后脖颈被抓住,有一点微醺的感觉,任由唐云薇举着它晃来晃去,“猫偷看,我抓猫”
唐云意弓下身,仔仔细细盯着猫那双玛瑙般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唐云意在猫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羞涩。
“头一回在一只猫的身上见到了猥琐”
在唐云薇手中老老实实的肥猫突然亮爪,朝唐云意伸出利爪。幸而,唐云意闪躲快,避免了丑陋的脸被挠伤。
“姐,把它关起来,明日带它去太白湖。它不听话,把它扔湖里喂鱼”
“喵……”
猫嘶牙咧嘴,咬牙切齿。
唐云薇踮起脚尖,瞧见里头晃动的人影,白皙的脸上控制不住露出猥琐的笑容,“云意,告诉付离,我怎么都没看见”
“是吗?看来我的屁股比付离翘”
“胡说,明明付离比你翘”,唐云薇脱口而出的话让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羞愧得她挠着头灰溜溜的走了。
屋内的付离,脸红到了耳根。
时隔几个月,再次回到太白湖。万顷湖泊上,冰水已经融化。平静的湖面上,湛蓝得仿佛蓝色的绸缎起伏一层层破浪,送来清爽的沁人微风。
湖岸上,树吐新芽,这几一丛,那里一簇,像穿新衣的小姑娘,在风中摇动身姿。
远处山峦被一层雾气笼罩,峰峦叠嶂,波涛起伏,仿佛一幅丹青水墨画。
碧波上,几张竹筏零星点缀。和煦的阳光打在泛着波纹的湖面上,水面上仿佛铺上一层发亮的碎银。
风从山里吹来,掠过湖面,湖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荡着竹筏飘向湖心。
一竹筏随风漂流。唐云意身侧的封令月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往水里盯。
“阿菀为什么不来?”,唐云薇问。
气氛有点暧昧,有点诡异。两男两女外带一只肥猫,在太白湖的竹筏上漂流。
“她吃多了,肚子疼”,封令月记得阿菀临走之前,特意嘱咐的,“来不了”
唐云意盯着船头迎风而立的肥猫。猫爪犯贱,时不时往水里捞,须臾,把整个猫头往水里潜,幽幽开口,“她人虽不到,未必不知道我们今天干什么了”
竹筏的小案上,铁炉的瓶口冒出热气的白烟,水“咕噜噜”的开了。付离取下铁壶。在小火炉上放置铁网,唐云薇颇有“夫唱妇随”的模样,立刻放上腌制好的肉。
付离略懂茶道。摆出四个茶杯,第一步温杯,冲洗茶杯。第第二步,在盖碗里投放适量茶叶。第三步,首先刮沫:将碗盖倾斜四十五度,将沸水冲入盖碗,沿着盖碗边缘环绕,茶水表面的浮沫就会随之流走。其次搓茶:茶盖沿着内部腰线旋转,从而挤压茶叶释放香气。然后摇香:用碗盖封锁碗内空间,摇转将四周多余茶汤溢出。最后茶水出汤。
“请喝”
头一次喝到付离亲自泡的茶,唐云意郑重其事,双手捧起茶杯,盯着杯中碧绿的液体,鼻子轻轻一嗅,温度刚好,他啜饮一口,茶水经过口腔,略经停顿,经过喉咙,进入腹部,须臾甘醇香甜味传来,使人如沐馥郁芬芳,神情舒爽。
“付离,你泡的茶真好喝”,唐云薇娇羞的声音被唐云意的大惊小叫给盖住,“肉熟了……肉焦了”
唐云意用镊子夹起下来烤得焦黑的肉送到封令月的口中,口吻催促,“阿月,快尝尝”
封令月盯着那块焦黑的肉块,嘴唇抿成一条线,努力压下腹腔里的怒火。
“阿月,吃啊。昨夜,我姐熬夜切肉腌肉”
肉顶在嘴边,封令月破防了,“唐云意,你让我恶心”
唐云意听了,转身对付离笑嘻嘻的,“女人,口是心非。你看她自己幻想怀了我孩子之后孕吐的样子”
封令月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付离蹙眉,“你要不要脸?”,脸皮厚度堪比城墙。
“你又不亲我,要脸干嘛?”
付离的前头捏得咯咯作响,左右两边传来骨关节传来的“咔嚓”声,唐云意觉得脖子发凉,对着嘴巴一拉,不再说话,垂着头往嘴里塞肉。
船头,橘猫拖着肥胖的身体在跟水里的小鱼游玩。水中鱼儿仿佛有灵性般,戏耍猫咪。猫被逼急了眼,一头扎入水中。
波澜不惊仿佛一面反射湛蓝天空的平面镜之下,水气泡不断从湖底深处涌上来。气泡打在猫头上,戏耍的鱼儿不知躲到哪里去。
猫头睁着眼睛在水中搜寻鱼儿的身影。湖底最深处,庞然大物蠕动身躯,随波逐流。幽暗的地底下,似乎还看到两个像灯笼一样的东西发出黯淡的红光,若即若离,忽明忽然。随着庞然大物潜入更深处,红光消失,掀起的巨大水波涌上了湖面上。
猫头瞬间缩回,被水波晃动的竹筏刚好停止摇动。
唐云意四人有说有笑。巨大的眼眼里,宝石般的瞳孔放大到整个眼眶,水中的惊魂未消失,一股恐惧再次占据猫头。
猫不顾一切,奔到唐云意身边,扒拉着他的衣服,一直“喵喵”脸。太白湖底,藏了一个巨大的东西,两只发出红光的眼睛,巨大的尾巴煽动水波,潜入最深处。
“喵喵……”
付离疑惑不解,“你的猫怎么一直叫?它是不是想吃肉?”
唐云意眼尾扫了猫一样,故意不搭理。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猫也该发情了”
付离……猫不像发情,好像见到了可怕的东西,瑟瑟发抖。
“轰”
湛蓝得天空被北边飘来的乌云笼罩。低垂的黑云里,闷雷滚滚,大有下大雨的趋势。
“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
猫松了一口气,任由唐云意提溜着它的后脖颈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