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真是这样想的?”
“裹儿你是母后最疼爱的女儿,母后骗你作甚。何况待母后百年之后,这帝位不传于,又该传于谁?”
李裹儿听到这里,心里的怨气顿时消了一半,嘴里嘟囔着:“即使是这样,也绝不能轻易饶了他!”
韦后知道李裹儿口中说的那个人是崔时,笑道:“澄澜他文武双全,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你若是能像婉儿那样对他,他将来必会成为我们母女的一大助力!若是你一直这般任性下去,只会让他的心离你越来越远。”
李裹儿心道:“难道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国丧期间,除了公主、皇子之外,宰辅之臣也需轮流留在宫中为皇帝李显守灵。没过几天,就轮到了崔时前往宫中守灵。
崔时心里明白,那日的事武延秀必定会添油加醋的告诉李裹儿。若不是她现在在宫中给李显守灵脱不开身,只怕早就过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可是如今要入宫守灵,就必定会与李裹儿相见,只怕到时她非对自己不依不饶不可!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崔时与一同守灵的吏部尚书张嘉福一起进入宫中。
李显的棺椁放在紫辰殿的偏殿之内,守灵的皇子公主有李重茂、永寿公主、长宁公主、安乐公主等人。
见这么多人,崔时安心了许多,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国丧,李裹儿应该不会太过于放肆!
可让崔时没想到的是,李裹儿见崔时来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崔时心道:“看来李裹儿最近的心性有所长进,是不是自己有些多虑了!”
到了二更时分,崔时有些内急,就出了偏殿上了趟茅房。
刚出来就在廊道下迎面碰上了等在那儿的李裹儿。
崔时心里明白这绝非是巧合,必定是李裹儿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
“殿下,您怎么也出来了?”
李裹儿似笑非笑的回道:“崔郎莫不是不想看见本宫不成?”
“殿下说笑了,澄澜心中日夜想着殿下,又岂会不想见殿下!”
“那你随本宫来。”
李裹儿说着,将崔时引到了紫辰殿外的一处凉亭之内。
崔时心道:“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她想怎样就怎样吧!”
等到了凉亭之后,李裹儿问道:“澄澜,你就没什么要对本宫说的吗?”
“殿下,澄澜那日不是不想拥立殿下你,只是当时形势所迫,澄澜才不得不拥立温王,好平息纷争、稳住朝局,殿下不会因此而责怪澄澜吧?”
本以为李裹儿会胡搅蛮缠,可没想到李裹儿回道:“你真当以为本宫傻,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本宫知道你那就是想帮母后先把大权要到手里,然后再徐徐图之!”
崔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如今能讲出这么明事理的话,忙回道:“殿下能明白微臣的苦心就好!”
“这才几日不见,崔郎怎么对本宫变得如此生疏?”
“臣……、澄澜没有。”
看着崔时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李裹儿上前把崔时抱住,并将头埋在了崔时的怀中,柔柔的说道:“裹儿知道之前都是裹儿太任性了,让崔郎受委屈了!崔郎放心,以后裹儿一定会对崔郎更加的温柔!”
见李裹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崔时有些不明就理,心中暗道:“她这到底是要玩哪一出呀!”
毕竟刁蛮任性的李裹儿突然间就变的温柔了起来,就算她不追究之前的事也就算了,又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变得如此懂事起来了呢?
可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韦香儿一番开导之后的结果,否则李裹儿又怎么可能会就这么算了!
可不管怎么样,既然李裹儿不再对之前的事兴师问罪,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崔时伸出胳膊将身前的李裹儿抱住,说道:“殿下一直都很好!”
李裹儿将头抬了起来,媚眼如丝的看着崔时说道:“崔郎,本宫想……?”
崔时明白她什么意思,回道:“现在是国丧期间,何况你我今晚还是在此守灵的,若那样被人发现了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李裹儿笑道:“你这些年干的死罪还少吗,又岂会怕多了这一件?”
崔时知道她是在说自己与上官婉儿的事,回道:“可他毕竟是你的父皇,他这才刚刚殡天,你难道心里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李裹儿说道:“本宫正是因为心里难过,所以才想让崔郎你安慰安慰本宫。若是崔郎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
崔时心道:“反正是你死了老子,与我何干?既然你都不介意,与我又有什么禁忌!”
“只是在这里恐怕有些不妥吧?”
“也是。那我带你去一处隐秘的地方。”
李裹儿说着,从崔时怀中挣脱了出来,拉着崔时闪身进了附近的一个房间。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从屋内出来,崔时心道:“从李裹儿刚才的表现上来看,刚才对自己的讨好无异于惩罚,可见她心里对那件事情仍然耿耿于怀。只是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直喜怒挂在脸上的李裹儿,竟然变得学会隐忍了!”
等两人返回灵堂,夜已经深了,守灵的人全都在灵堂打起了盹,根本就没人注意二人从外面进来。
没过几日,钦天监根据天象测算出来的好日子就到了。
这一日满朝公卿、文武大臣齐聚太极殿参加李重茂的登基大典。
韦香儿身为太后,也是盛装出席。
经过一系列严格的程序之后,李重茂在韦香儿的陪同之下,与韦后一起坐在了太极殿的皇座之上!
随后,韦氏命内宫太监总管李纯英传旨改元唐隆,然后传诏全国并大赦天下!
崔时心里明白,距离唐隆政变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接下来朝中的斗法会愈演愈烈,看来自己该密切注意双方的一举一动了!
毕竟为上官婉儿逆天改命的日子就快要到了,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