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仙儿唬人呢,擅长于标新立异,以示迥于常人。这就像他的装神弄鬼,大早上的早餐白酒泡馍,大冬天穿个单衣啥的,就是爱拧巴着来。只有这样,才显出大师超凡脱俗的眼光,还有出类拔萃的水平嘛。
正是基于此,他不仅赞成娶姬萍萍为儿媳,还有意把日子定的玄而又玄,让西门盛感到不可思议。
西门盛很疑惑,问:“这……大师,这也有些太仓促了吧?”
“西门董事长,这并非戏言啊。且不说,二十九是个三六九的大数吉日,关键是,今年的二十九又恰逢除夕。爆竹声中一岁除啊。除旧迎新,不就把那个‘互绿’的晦气也除了?你这爆竹声中还把儿媳娶到了家,一对新人入洞房,就此翻开了新的一章嘛。”
见西门盛沉默不语,半仙儿又说:“当然啦,贵公子的结婚是大事儿。你呢,可以先在腊月二十九这天,先完成合卺之礼。然后呢,春节后,再找个日子,宴请亲朋好友。这相互不矛盾嘛。但腊月二十九是个良辰吉日,乃天时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西门盛虚心求教道:“哦,合卺之礼?大师,恕我孤陋寡闻,什么意思啊?”
“哎呀,就是完婚,送入洞房嘛。”
“噢……明白了。”
西门盛心里话,这就是说,先把儿子儿媳的好事给办了,春节后再找个时日大宴宾客。好事多磨,一次生意,分两次做嘛。
他奉上重礼,千恩万谢,心事重重下了南山。
这半仙儿真是害苦了西门盛。西门盛一直对他敬若神明,言听计从。大师说的这么急,怎么办呢?
这几天,一直都没见西门定这个孽障的影子,估计是待在景州与萍萍鬼混呢。
既然要按照大师的指点行事,时间又特么的这么紧急,干脆拐到萍萍的足浴店,直接向二人摊牌,抓紧往下办呗。
想到这里,西门盛让向天啸拐个道,直接杀到了足浴店。
这几天该过年了,再加上,前些天地痞的捣乱,足浴店已经处于歇业状态。店员也该回家了,本来也没什么生意,萍萍干脆解雇了店员,春节后准备把店面转让出去,另谋生路。所以,大白天的,足浴店却拉下了卷帘门。
西门盛在门前站定,“嘭嘭嘭”就敲起门来。
过了老半天,萍萍披头散发,满脸倦容,拉起卷帘门,一看是西门盛,不由大惊失色:“啊?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西门盛还算有涵养,再加上萍萍就要成儿媳了,就淡定地问:“萍萍,那个孽障在不在?”
萍萍满不在乎,鄙夷地冷笑一声:“哼,在呢。他在我床上呢,你又能怎么样?”
本以为西门盛会勃然大怒,可是,他听罢却异常平静,一脚跨进去,也没等萍萍让座,自己在吧台前的沙发上坐下,说:“萍萍,你上去把他喊下来,我有要事和你们说。”
还哪里用萍萍去喊呢,西门定早就躲在楼梯的拐角处,战战兢兢地溜出来,站在一角。
西门盛叹了口气,说:“唉,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你不用怕,我今天不是来捉奸的。我问你,你天天往萍萍这里跑,到底是什么打算?只是来鬼混一通,将来各奔东西呢?还是想长期厮守,做个长远夫妻?”
西门定不知他父亲的意图,嚅喏着不敢回答。
西门盛揣摩着儿子的心思,平心静气地说:“既然你和她这么难舍难分,我有意做个和事佬,玉成了你们的好事。但是,你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可愿意把萍萍娶回家里,光明正大结为夫妻?省得你这么躲躲藏藏,做贼似的,偷鸡摸狗嘛。”
什么?我没听错吧?老爸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这太阳是西边出来的吗?
西门定“噗通”跪倒在地,“咚咚咚”,头如捣蒜,说:“爸……我,我愿意……我们俩都愿意……”
西门盛瞥了一眼孽子,说:“你且起来说话,你只说你愿意与否就行了,至于萍萍……”
说到这儿,他扭过头,见萍萍正冷眼瞧着眼前的这一幕。
西门盛和颜悦色,说:“萍萍,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让痛的不再痛了,让放不下的也放下了,一切我都看清了。以往的是非恩怨,过去也就过去了。人生的路还长,需要向前看啊。婚姻是大事,强扭的瓜不甜。我今天的来意,你也明白,就是想把你明媒正娶,嫁与犬子西门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眼下的萍萍,在景州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没想到,西门盛会亲自登门,伸出橄榄枝,为儿子求婚,这不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吗?
何况,西门定是西门家唯一的男儿,肯定是未来的接班人嘛……
想到这里,姬萍萍没再犹豫,点了点头。
见俩人皆愿意,都还站着,西门盛说:“你们俩别傻乎乎地站着,坐下来,咱仔细商议一下婚事如何办。”
西门定和姬萍萍很听话,在两侧坐下。
西门盛把找大师看了好日子的事儿大致说了。
俩人听罢,更是大为诧异,什么?腊月二十九?这是火箭发射神舟上天的节奏吗?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但这俩人不敢有异议,唯恐惹西门盛不高兴,中途再改了主意,好事不就黄了吗?只得频频点头,依计而行。
西门盛最后交代道,紫园还有套小别墅空着,就作为他们小夫妻的新房,明天他们俩就回古阳先住进去。腊月二十九这天,一家人在一块吃个饭,先完了婚,成了合卺之礼再说。春节后,他们俩去领证,萍萍把这边的足浴店也转让了,盛大集团哪里在乎这点产业啊。然后,找个好日子,该下聘礼下聘礼,该发请柬发请柬,专门搞个盛大而隆重的仪式,宴请双方亲朋好友,程序一个也不能少。
安排完这一切,西门盛出了足浴店,返回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