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婶子不用客气,你们俩商量一下,晚上轮流伺候我娘,看着她一些,府里留着一个赵家的小大夫,万一我娘发烧起来,就赶紧去请小赵大夫过来,也给我那边送个消息。”
“是,大小姐放心。您看着也消瘦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万婶叹息一声说道。
花宁点点头,站起来,看了母亲一眼,走出去,往自己院子走。
她没有回头看花容一眼。
回到宁馨苑,她不想吃一点东西,只想头挨着枕头躺一会儿,浑身疲惫的像是要散架了。
“小姐,您要吃点东西吗,奴婢去给您端一些来?”看到黎麦进来,守着院子的二等丫鬟绿鸢行了一礼,问道。
“不饿,给我准备一杯热茶。”吩咐完,花宁回去屋内,洗了一下手,脱了鞋,就躺在了榻上休息。
她穿着孝衣,不打算脱,也不打算去床上睡了。
绿鸢进来,递给她茶水,花宁坐在起来接过,端着,靠在榻上的靠枕上休息。
绿鸢默默的退了出去,在外面的院子门口守着去了。
一般只有大丫鬟才能在屋内等着伺候,她们二等丫鬟都是在院子里做粗活,没活时,看好大小姐的院子,不能让人随便进来。
半夜,花宁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可是,她睁不开眼,醒不过来,她想喊,这是谁啊,别摇,摇的我恶心。
可是,似乎她的想法别人听不到,还是摇她,还有人焦急的喊大小姐。
翠云和碧月被临时又安排回来宁馨苑了,原因只有一个,大小姐半夜发烧了。
而且,不只是发烧,人还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急的两个丫头快疯了,没办法,只好把消息报告给了花管家。
花伯一听,心一抖,夫人已经病倒了,大小姐不能再躺下啊,赶紧去带着小赵大夫往宁馨苑走。
霍晏看到了,不知道花伯这步履匆匆的带着赵家的赵锦往后院是谁病了,他让轻扬去打听一下。
过了一会儿,轻扬回来了,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公子,是大小姐,她发烧,人还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霍晏手一抖,手里的纸钱掉在了地上。
轻扬赶紧帮着捡起来扔进聚宝盆里去。
“飞扬,你帮我在这里点纸钱,我去看看宁宁。”霍晏心急花宁,站起来就要往后院去。
却被轻扬拦下了,低声道:“公子,不妥,您如今没有主人家带着,不能进花府后院,免得生出事端来。”
霍晏脚步一顿,是啊,即便是干哥,他也不能在半夜三更的往宁宁院子里跑。
“轻扬,你去垂花门那里守着,等花伯出来,询问一下大小姐的状况。”霍晏无奈低声道。
“是,公子!”轻扬应了一声,跑了。
霍晏慢慢的又回到了灵棚里,跪在了棺材边,轻叹一声,开始了和花老爷的棺材聊天的模式。
“干爹,你要是还放心不下花家,就别折磨宁宁,让她快点好起来。”
“干爹,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愿意认你做干爹吗?”
“那是因为,我一旦认您做了干爹,我和宁宁,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可是,我总是斗不过命运,我不拜您为干爹,您却生不出儿子,宁宁作为长女,也不能出嫁,她不能嫁给我啊!”
说到这里,他眼睛红了,“干爹,你知道吗?昨日我拜干娘时,心里是哭着的,我成了宁宁的干哥,这辈子就无法再成为她的丈夫,日日陪伴在她身边了。”
“可是,形势所逼,没办法的事情,本来能给您办后事,灵前守夜的那个人,却被你的二女儿打的无法给您守夜,无法给你办这场后事。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所以,只能我来,干爹,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又一次逼迫了我呢?他逼着我离宁宁越来越远了。”
“干爹,这些年,我的眼睛里,只看到宁宁一个姑娘,以后,这眼睛,怕是也看不到别人了。”
“其实,我今日也仔细想了,做她的哥哥也没什么不好,可以随时能见她,可以在生意上互相帮助,一起做事。好像,这样一看,远比和她成为夫妻能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你说是吧,干爹?”
“干爹啊,你如果此时能听到我说话,就去帮一帮宁宁吧,别让她昏迷,别让她发烧,花家这一摊子,得她亲自盯着呢!”
“干爹,您若能做到,那么阿晏答应您,我以后这一辈子,帮助阿宁撑起花家,稳定住花家在外面的生意,不会让花家从此没落。”
“干爹,这是我们两个的约定,你答应了我,你赶紧去做吧,等您的事情办完,我也要部署,开始在暗处帮宁宁一把了。”
“干爹应该知道的,在很多人眼里,花家和霍家,就像生死对家,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有多么好,多么互相信任。”
“干爹,宁宁的性子您也知道,我不能在大面上帮她,为了不让骄傲的宁宁拒绝我的帮助,所以,我在暗中帮她。”
“干爹,你觉得这样行吗?”说完,他转头看向棺材头边点的那一排的灯,就见烛火的火光跳跃了一下。
霍晏笑了,“干爹,看来你能听到我的话,真好,你老同意,我就放心了。”
“至于宁宁和那个赘婿,一切就随着宁宁自己的心意去吧,她想留人,就留着,她想换一个听话的,就换一个,以后,这花府的事情,由着她,可好?”
问完,他继续转头看那烛火,又是一跳。
火焰轻笑了一下,干爹一向是这么宠宁宁的。
而此时的宁馨苑,赵锦几根银针下去,花宁突然浑身抽搐了一下,慢慢睁开眼,醒来了。
“呜呜,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翠云和碧月看到她醒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花宁看了哭的稀里哗啦的两个人一眼,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这是真伤心了啊,这两个丫头与自己亲一些,很早她就让她们别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了,称呼一个我就行,这一急,奴婢又冒出来了。
“翠云,我想喝点粥。”花宁只好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翠云一听,转头就走,“我这就去准备。”
碧月看到她醒了,也赶紧把她额头的湿布巾拿下来,又去水盆里洗一洗,拿过来,继续给她放在额头上降温。
“咦,小赵大夫,您真是神医啊,我们小姐也不发烧了。”
碧月放上布巾前,先用手背轻轻试了一下花宁的额头,惊喜的对赵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