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教头,这统安城真是非同寻常;
一般人都以为这统安城乃是险地、是不毛之地。
其实这处城池是钳制朝廷和西夏的咽喉要地啊!
刘正彦此子就是看到其中的利害,才敢威胁朝廷和西夏……”
统安城外五里处,宗泽带着两万大军来到此处;
他吩咐兵马安营扎寨的功夫,便带着周昂、丘岳两位教头亲自前来探查。
周昂抬头看着眼前的雄城,由衷赞叹道:
“这真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城啊!
当初朝廷为何不派出重兵镇守?
若是统安城在朝廷手里,至少能打掉西夏人的三分嚣张气焰;
也没有现在刘正彦的猖狂……”
宗泽摇头叹息一声,抚须沉声说道:
“周教头有所不知,老夫在年轻的时候曾来过此处;
那时候的统安城连个城门都没有,和一条通道差不多。
现在应该是刘正彦重建了这座城池。
你看城墙的地方,全部都是崭新的青条石,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
丘岳紧跟着点头,开口附和道:
“看样子这刘正彦早就有了预谋啊!
可见此子心思缜密,我们恐怕不好对付了。”
三人上下打量统安城好几遍,都没有找到破绽之处。
这座城夹在山体中央,前后城墙有三四丈的高度,要想夺下此城,恐怕得填进去数万人的性命才行……
无计可施的三人,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回了军营……
………………
“将军,负责攻打统安城的乃是被朝廷贬过的宗泽;
他和丘岳、周昂两个教头带了两万兵马前来,已经在城外安营扎寨……”
统安城内,太史慈向坐在首位的刘正彦禀报道;
“这两个人怎么来了?”
一旁的林冲情不自禁的出声问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向刘正彦拱手道:
“将军,丘岳和周昂两个人乃是禁军都教头;
这二人武艺非凡,排兵布阵不在话下;我们可要小心这两人了……”
刘正彦淡淡一笑道:
“若说担心,本将最担心的却是这个被启用的宗泽。
此人老而弥辣,统兵能力绝对不在种师道他们之下。
我们应该小心此人才对……”
太史慈不屑的一抱拳道:
“将军莫忧,趁他们立足未稳,属下愿带铁骑营出城,将他们打杀冲散……”
陈庆之赶紧站起身来,向太史慈一拱手道:
“太史统领切莫冲动;
刚刚陈某在城头已经观望过对方的大营;
对方的大营乃是凶险异常的偃月阵。
这偃月阵背靠横山,左右两侧如同延伸出来的尖刀一般;
特别是中营,从城头看下去如同端坐的猛虎一般;
这偃月大营只有一个进出口,若是有人偷袭,两侧边营会迅速回拢。
到时候一个不慎,就会陷入对方大营中,被他们困死……
其他不说,只是从安营扎寨上看来,这宗泽绝非泛泛之辈……”
闻焕章轻轻抚须,接着说道:
“陈统领所言极是,老夫以前也听说过宗泽此人。
他的出仕是从县令开始做起。
他治理过几处地方,都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地方太平。
每次离开任上,百姓都依依不舍,夹道相送。
后来一直升迁到了少卿之位,又不知怎么得罪了蔡京一系,被削职为民。
这次复出,应该是李纲举荐了……”
刘正彦有些为难的说道:
“李纲、宗泽都是大贤之人,如今我们就缺这种能治理地方、治理百姓的人。
李纲现在由李军师出手对付,这宗泽你们可有办法留下?”
薛仁贵抱拳笑道:
“将军,对方不过区区几万人罢了;
属下和陈统领一左一右出城夹击,用不了三五日功夫,定然将他们打垮。”
刘正彦摇摇头道:
“我听闻这个老头性子刚烈,我们将他打垮容易,收服却是难了。
得想个让他心服口服的法子才行……”
几人正商议的功夫,外面传令兵快速跑了进来;
“禀报将军,城下的朝廷兵马前来叫阵……”
“哦?
没想到他们率先出手了。
走!大家一同前去看看……”
刘正彦饶有兴趣的一摆手,带着众将登上了城头。
“咚…咚…咚……”
统安城下战鼓擂动、旌旗蔽空;
一队队的西北军已经集结起来,在城下排列整齐。
前面是一排排的盾牌兵,后面护卫着弓箭手和长枪手。
再后面就是一架架的云梯和登城车严阵以待。
这些在西北久经沙场的汉子,个个面容坚定,使得空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肃杀之气。
宗泽带着丘岳两人,在两千兵马的簇拥下,缓缓来到城前。
他眯着老眼看向出现在城头的刘正彦等人,高声喝道:
“那个是刘正彦,出来搭话……”
刘正彦上前一步, 从城垛口探出身子,同样高声叫道:
“某便是刘正彦,不知宗大人有何指教?”
宗泽双指并戟,指着刘正彦怒斥道:
“刘家小儿,你刘家世受皇恩,你不思报答也就罢了;
如今竟敢起兵造反?
不仅如此,你还背靠西夏威胁朝廷,你就不怕世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哈哈哈……
好一个世受皇恩啊。”
刘正彦仰头悲愤一笑,开口反驳道:
“宗大人也跟着那些奸佞小人睁着眼说瞎话么?
我父战功赫赫,最后被逼的死无葬身之处。
这时候朝廷的恩德在哪里?
我父尸骨未寒,他一手创建的刘家军便被侵吞,使得我居无定所。
这时候的皇恩又在哪里?
我为父报仇,夺西夏城池,斩西夏军司;
立下这些滔天功劳,不但没有朝廷的半分赏赐,还落得了让你们大军讨伐的境地。
这就是皇恩浩荡?
这就是世受皇恩?
这个皇恩想害我刘家几代?”
宗泽听了刘正彦的话,老脸不由得一红,不过还是嘴硬的喝道:
“你这小儿休要口齿伶俐;
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下有别。
你刘家受了些许委屈,可以进京申辩,请官家圣裁。
可你拥兵自重,威胁朝廷,这就是谋逆大罪。
老夫劝你早早放下兵器,到陛下面前诚心悔改,说不定还能保存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