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攻击,任何人不得靠近城下半步……”
悲愤不已的耶律宗霖,发出撕心裂肺的命令,同时他率先向夹杂在百姓中的金兵射出一箭。
那金兵爆裂的脑浆,吓得聚拢在一起的百姓纷纷尖叫一声,就要四处乱跑;
隐藏在百姓中的金兵岂能让他们逃走?
这些金兵如狼似虎般地呼喝着,声音凶厉的令人胆寒。
一旦有百姓试图转身逃跑,他们手中锋利无比的弯刀便会无情地劈砍下来,瞬间将人置于死地。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给我发动攻击!”
兀颜光见身旁的辽军还在迟疑,一脸悲愤的仰天大吼;
他的双眼血红,浑身颤抖,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知道,这些无辜的百姓宁愿选择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也不愿遭受金兵的残忍杀害。
他颤抖的手握住手中的弓箭,弦上搭着三支尖锐的狼牙箭。
随着一声怒吼,他用力拉开弓弦,将那三支狼牙箭射向下方混乱的人群。
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飞向城下……
每一支箭都蕴含着无尽的仇恨与决心,快速带走了几个百姓的性命。
那些中箭的百姓仿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似乎得到了解脱一般。
“攻击……”
城头上的辽军语气中带着哭腔,紧紧跟着他们的将军向下射出一支支的箭矢。
城下的百姓一片片的倒下,他们并没有发出一声哀嚎,仿佛终于如愿以偿。
“呵……
这兀颜光不愧是辽国第一上将,做事有些果决……”
城下观战的完颜娄室由衷的赞叹一声。
完颜杲伸手摸着他卷曲的胡须,跟着点头道:
“这个兀颜光能摆下那座大杀阵,就能看出此人不凡。
如此有能力的人,竟然被辽国给放弃了。
呵呵……
这也该着辽国气数已尽,正是我金国崛起的大好机会……”
完颜娄室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城头,微微一摇头道:
“这阴州城有兀颜光在,我们一时难以拿下。
等这些辽人百姓死完,我们就退后十里安营扎寨吧!
毕竟夺取城池不是一日之功。”
完颜杲转头看向急切督战的二王子,有些担忧的说道:
“就怕二王子复仇心切,不肯退兵啊……”
城头上箭矢如蝗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如同雨点一般;
不止是那些百姓成片倒下,甚至也有许多金兵也被射死当场。
然而,面对城头如此猛烈的攻击,这些金兵却毫无惧色,在二王子声嘶力竭的催促下,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变得越发癫狂。
他们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光,无情地挥向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逼迫着他们一步步向前迈进。
仿佛只有将这些无辜之人全部逼死,才能满足他们内心深处的残忍欲望。
在这片混乱与恐惧交织的战场上,百姓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尸首横七竖八的扔在了城下……
“哈哈哈……
兀颜光,今日杀的过不过瘾啊?
若是不过瘾,本王子明日再给你找来一批。
反正你们辽国人口众多,看你能杀到什么时候?
痛快,痛快啊……”
完颜宗望发出一阵疯狂得意的笑容,带着金兵向远处退去。
金兵的这次攻城,没有能伤到一个守军;
但镇守城池的兀颜光感觉到自己败的太彻底了。
他呆呆的站在城头,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实在令人无法直视。
他眼睁睁地看着应该让自己守护的百姓,竟然有一大部分死在他的手里,心中的悲痛和愤怒可想而知……
他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那颗曾经坚定无比的心,此刻正被无尽的哀伤所吞噬……
“将军……”
宗霖和宗电兄弟二人艰难的呼唤一声。
兀颜光呆滞的转过头来,又茫然的弯腰把他掉的方天画戟捡起来;
等武器握在手里,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好好的安抚一番兄弟们,不要因为杀了这些百姓内疚;
明日某带他们出城厮杀,专门为这些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
第二日一大早,阴州城头便响起阵阵的鼓声。
这连绵不绝的鼓声,带着滔天的杀机,激发出所有将士的战意……
金兵尚未发动进攻之前,兀颜光便率领着所有的辽国军出了城门,并整齐划一地列出了雁翎阵……
宗霖和宗电这对兄弟各自带领着两千名精锐士兵,分别部署在阵势的左右两侧,宛如两只巨大的雁翅展开。
两翼的辽军身着厚重铠甲,端坐在战马上,手持锋利兵器,严阵以待。
而兀颜光则独自一人,单手拎着方天画戟,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机。
他稳稳地端坐于自己的宝马之上,身后紧跟着其余的兵马,犹如雁群中的核心——雁胆一般引人注目。
每一名辽国将士们都目光坚定,神情肃穆,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背水一战的决心。
他们已经把所有精良的兵器带出,所有坚固的铠甲都穿戴身上。
就在昨天,他们等金兵退走之后,让城内的百姓赶紧简单收拾一番。
等今日他们和金人厮杀的时候,城内的百姓有多远走多远;
没有行动能力的老弱妇孺,军中挑出一些退役老马,架上马车拉着他们逃走。
今日和金人一战,肯定就是殊死相搏,至于能给百姓们争取多长时间的逃命机会,只能一切看天意了……
“呵呵,这兀颜光倒是有几分血性;
也罢,我们今日就成全了他们。
走出去看看……”
金兵大营内,主将完颜娄室接到禀报,不由得冷冷一笑,对着众将一摆手;
中军大帐内众人同时起身,出了大营看向城下排列整齐的辽军。
此时的日头已经出来,火红的朝霞之下,照射的辽军一片通红……
完颜娄室伸手搭着眼罩,仔细的看向对方。
他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兀颜光摆下的就是简单的雁翎阵啊!
这种阵法简简单单,专门克制适合骑兵的锋矢阵;
只要我们的骑兵一个冲锋,他们两侧的双翼定然会把我们死死的围在中央。
这种阵说难破也难破,说好破也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