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快快防御……
等西北狗贼进了城,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三面城头上的节度使,也就是荆忠几人,他们在猛烈的火炮中,都幸存了下来。
三位节度使声嘶力竭的高声喝叫着,让还尚有一息的守军奋起守城……
城头上的守军早就吓傻,他们还是条件反射的把城头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向城下抛弃。
面对如同雨下的守城物资,爬在梯子上的先登军目光凶狠;
他们手中紧紧握着武器,一边快速挑落砸下来的防守物资,一边以更快的速度向上攀爬。
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斗,但他们不会后退半分;
唯有抢占城头,才能摆脱这种不利的位置。
“杀......”
伴随着一声声怒吼,数名凶悍至极的先登军士兵,如饿虎扑食般猛然跃上城头;
他们手中锋利无比的钢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朝着守城朝廷军砍去!
面对如此凶狠凌厉的攻势,城头上残存的守军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能高声呼喊着口号,以此给自己打气壮胆。
这些守军三五成群地聚拢在一起,毫不畏惧地举起长枪,用力向前刺出,试图将爬上城头的先登军挑落下去。
然而,先登军的勇猛超乎想象!即便有些先登军中枪倒地,但在临死前,他们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上一名守城敌军一同坠落城头,与对方同归于尽......
随着一个又一个突破口被撕开,越来越多的先登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城头。
此时,几名浑身浴血的节度使挺身而出,他们穿梭于人群之中,奋勇杀敌,不断挥刀劈向那些爬上城头的先登军,将他们一一斩落城下。
城下的杜壆几个主将紧紧盯着城头,看着城头上的拉锯战,个个暗暗咬牙。
“给我往下倒……”
眼看城头要守不住了,已经煮沸的滚油从城头猛的推翻,向着后续的先登军当头淋下。
“啊……”
饶是凶狠异常的先登军,也被滚油浇的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身上被滚油烫伤,比中刀中箭还要疼上几分。
更有正面迎上滚油的先登军,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便烫成了一团火球……
“好个恶毒的狗贼,等爷爷打破城池,定然让你们鸡犬不留!”
城下的杜壆气的目眦欲裂,扬起手里的丈八蛇矛,指着城头不住口的喝骂。
“哼……”
负责火力压制的薛仁贵冷哼一声,他身子站在马背上,点燃一支狼牙箭,对着城头熬油的大锅猛的射去。
“轰……”
还没来得及向下倾倒的油锅猛的燃起大火,油锅旁边来不及躲避的守军惨叫一声,浑身被烈油引燃……
“给我杀……”
随着杜壆几人的怒吼,他们身后的帅旗猛的向前一压;
对着前面袍泽的惨烈状况,这些先登军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继续向城墙发起猛烈的冲击。
伴随着先登军的是骑兵的箭矢如雨,还有床弩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城墙上的守军也拼了性命,他们毫不退缩,用盾牌抵挡着攻击的同时,也不断地射箭回击……
狭窄的城头上,双方士兵短兵相接,展开了血腥的肉搏。
他们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士兵们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不管是进攻一方,还是防守一方都拼尽全力……
城下的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土地,尸体堆积如山。
但没有一个先登军停下脚步,他们继续向城头冲锋,直到最后一刻,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大的荣耀……
城主府内,脸色煞白的高俅,听着外面的轰轰炮声,以及惨叫声和喊杀声,使得他身体不停的颤抖。
一个个传令兵,拖着凄厉的声音,把四处城门的消息陆续传来;
“报太尉大人,南门上的城楼被对方轰破,将士死伤无数。
还有城垛口也被轰塌,西北贼军已经开始攻城了……”
“报太尉大人,贼军已经登上了北面城头,将士们和他们正拉锯战……”
“报太尉大人,东门下的贼军也爬上了城头,一位虞侯大人被对方斩杀,守军死伤不计其数……”
这些消息更让高俅心惊肉跳,坐卧难安……
同样,西北军的快马也把一条条的消息送到西门,也就是刘正彦坐镇的大本营。
“城头守军泼下滚油,先登军死伤惨重……”
“双方开始白刃战,城头上落下的尸首堆满墙下……”
一脸着急的刘正彦听了,同样心急如焚。
他转头看向李助,只见李助紧紧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听到这些消息一般……
先登军即便是敢死队,可也不能这样白白去送死啊!
不等刘正彦说话,李助开口说道:
“命三面城头的兄弟们都撤下来,然后再用火炮床弩攻击一阵……
另外西门的方向,同样还是轻飘飘的射上几箭。”
传令兵赶紧一躬身,快速去传令了……
接到命令后的杜壆等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即鸣金收兵!
清脆而响亮的金鸣声回荡在战场之上,仿佛是胜利的凯歌,但又带着一丝丝不甘和无奈。
向前冲锋的先登军听到这阵金鸣声后,他们那原本勇猛无畏、一往无前的步伐戛然而止。
这些英勇的战士们紧急刹住脚步,狠狠的看了一眼城头,转身向后退回。
登城梯上的士兵们迅速转身,敏捷地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他们的动作如此娴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与此同时,那些笨重的装城车也开始缓缓后退。
它们那庞大而沉重的身躯,在士兵们的努力推动下,似乎完成了使命,一点一点地离开了那千疮百孔的城墙位置……
城头上幸存下来的的守军,听到西北军的鸣金之声,个个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