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朝市
一夜暴雨,雨后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树上的鸟雀叽叽喳喳,阳光洒向地面。
晨跑的男女在小径上悠然享受晨光带来的雨后宁静芬芳。
“这种下了一整夜雨后的空气,实在是爽。”
“就是,我感觉都闻到了泥土的味道。”
“哈哈哈,泥土的味道……”女生用力的嗅了嗅,刚跑过的嗓子眼有些干涩,差点干呕出来:“我怎么闻到了一股臭味?”
“哈?”男生也使劲的呼吸,皱了皱眉头:“能有什么臭味?没啊,这里的人本来就少,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个适合晨跑的地方好么?”
“真的,真的,你闻。”女生边闻,边向着臭味的源头走去:“就像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
被抓着的男生一脸的无语:“你别那么恶心行么?难不成还有人在这里埋动物尸体?然后被雨冲出来了?”
女生快被这味道弄吐了,但这么个晨跑的地儿实在是舒服,她一定要找到味道的源头,消灭掉,明天才好接着来跑步。
两人缓缓下着坡,路边一处有个凹陷的土坑引起二人的注意。
女生视角只看得到一个黑黑的塑料袋,立刻扭头干呕:“你个乌鸦嘴,真被你说中了?”
男生鼻子没有女生鼻子灵敏,隔近了还是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但因为比女生高,比女生更快的看到凹陷的土坑的全貌。
男生僵在原地,女生还在干呕,几秒后,男生僵直着身子扭身看了一眼女生,浑身的鸡皮疙瘩突突的往外冒。
女生刚直起腰,看到男生青白的脸,比她这个吐过的人更甚,拍了拍男生的手臂:“喂,你怎么了?”
男生不停的深呼吸,手忙脚乱的掏裤兜里的手机,女生蹙眉,往土坑走了两步。
男生立刻紧抓住女生的手,大声道:“别去!报警!报警!是死人!”
“啊啊啊啊啊!!!”女生已经看清了土坑里的全貌。
踉跄一步,跌坐在地上,雨后的泥土混杂着的臭味越发的凸显出来,光是闻到就令人头疼欲裂。
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在路边,惊起一片鸟雀,呼啦啦的飞过,带走了最后一丝宁静。
绿朝市市局刑侦第一支队接到报案,俞岑安边起身,边把露在外面的衬衫往裤腰里塞:“昭化区刚上报了一起恶性杀人案,案情报告车上看,法医已经过去了。我们和痕检技术一起过去,动起来动起来。”
精壮的腰身露了一截在外,然后很快被裹进衬衫里,桑柠从卷宗中抬起头那晃眼的小麦色腰身一闪而过。
来此三天,看了几十本卷宗,脑子里现在充斥的全是犯罪现场,犯罪凶器和犯罪理由。
丝毫想不出其他的。
俞岑安扭身走过,看了看办公室还剩下的人,点了点:“万科,周瑾。”回头对上了言初和桑柠眼巴巴的眸子。
俞岑安:……
要不是桑南祈直接把两实习生塞给了他,他还真是不想管呢。
“万科,带上你徒弟,你。”指了指桑柠:“和周瑾坐我车。”
桑柠连忙站起身:“好。”
来此三天,帮写了好几个报告,却连档案室的门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警察局处处是人眼,再不济还有监控。
档案室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桑柠还要想的别的办法。
没想到这竟然还要侦办案子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昭化区属于绿朝市城郊,这几年各大地产公司纷纷将目光转向昭化区,誓要将昭化区改造成一个高大上的所在。
高楼拔地而起,房价也是一天赛着一天的高。
一路过去,四排线的马路跑起来呼呼的,周边全是或开工或完工的高楼,房子还没修好,各种宽敞的柏油路和绿化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是周边很多喜欢骑车跑步的户外运动者最喜欢去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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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年龄初步勘验在27-30岁,男性,身高约一米八七,体重在七十八到八十公斤之间,是被暴雨冲刷后,从掩埋的土里冲出来的,结合环境因素,尸体掩埋的地方等,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十四小时左右,也就是……”法医抬了抬手,看到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十七分。
“昨晚的九点左右。”
昭化区本就是新开发区,派出所里使用的皆是各个派出所最好的,车是新的,连带着派出所的所长都是最年轻的。
警戒线将尸体周围的一大片区域拉了起来,法医带着手套口罩头套,脚上蹬着一次性的鞋套兢兢业业的对着尸体咔擦咔擦拍照。
尸体还在土坑里面,周恒小心翼翼的戴着手套在尸体表面勘验,助手在旁记录。
尸体被裹在黑色的塑料袋上,因为塑料袋必须完整的留下,所以痕检的侦查员处理得实在小心。
随着黑色塑料袋被缓缓的拉下,尸体的全貌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
……
周瑾和桑柠同时上了后座,俞岑安啧了一声:“怎么?还要我给你俩当司机?”
桑柠抿了抿唇,作为初来乍到的实习生,率先下了车,好在她个高腿长,开吉普也不觉得突兀。
俞岑安挑了挑眉,将车钥匙抛给了桑柠,顺势坐到了驾驶座后面的位置,老大爷似的张开腿,腿上还放着卷宗。
想洛柠曾经一个人拥有四个司机,私人两个,公司两个,如今也沦落到给别人当司机了。
周瑾拿过卷宗翻了翻。
“这案子怎么报给我们了?”俞岑安翻开卷宗,周瑾在一边接了话:“法医那边初步尸检,发现死者身上有超过四人以上的牙印。”
俞岑安一脸的无语:“啥玩意儿?”
黑色塑料袋下是一具完全裸.露的男性躯体,阴.茎挺立,直肠脱垂,浑身上下青紫瘢痕遍布且有不下十七个牙印,出自四个人以上的牙。
死者五官端正,面部形状完好没有丝毫伤痕,自脖子以下部位却痕迹斑斑。
饶是众人见多识广,也对这死者起了一丝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