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森下良平和夏目贵志溜达到外面散步,夜间的气温有些低,夏目紧紧抱住了怀中的猫咪老师。
“夏目,你抱着我喘不过气了。”
“哎。夏目,水里有鱼,快点抓上来给我吃。”
“真的哎。好像是鲫鱼。”
他们走近到水边,下面的鱼竟然不为所动,转动身体看向他们。
突然,水中鱼的眼睛竟然眨了一下。
“啊!鱼眨眼了!”
夏目贵志噌的站直了,猫咪老师毛都炸飞了,“快离开,据说有眼睑的鱼是妖怪变的,会被吃掉的。”
会不会吃掉不知道,不过下面的鱼却被他们的喊叫声惊跑了。
森下良平将手按在水中,这里的水中掺杂了一丝淡淡的妖气,刚才出现的小鱼看来是和人鱼有关系,警惕心很强嘛。
白天的时候,人鱼应该是发现了森下良平看到了她。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森下良平觉察到一丝吵闹的声音,将他从睡眠中唤醒。睁开眼睛,他就发现卧室的窗户打开了,身旁的夏目贵志也消失不见。
森下良平心中一紧,他连忙起身,摸黑来到窗户边。
院子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夏目贵志躺在水边的草坪上,在他的身上,骑着一个妖怪。
夏目贵志对女性妖怪的吸引力还真是强,看妖怪的背影,好像是一只鱼妖,美人鱼么。
“我说,你们这么晚了是要做什么?”
“森下,不是。你赶快给我起来!”
“人类,不要反抗了,赶紧把东西交给我吧,那东西不是人类能够持有的。”
只见女妖双手在夏目贵志身上一阵摸索,想要从他身上拿出东西来。
突然,不远处的窗户被推开,亮光从里面照射出来。
“有什么事吗?都这么晚了。”
是千津婆婆,她听到庭院里面的声音,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
扑通一声,人鱼妖怪钻入了水中。
夏目贵志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好意思,只是有些睡不着了。”
千津婆婆看了一眼还在荡漾着波纹的水面,然后转过头看向两个少年,她轻声说道:“这样啊,我给你做点热乎的东西吧。”
“不用了,没事的。”
虽然客人这么说,千津婆婆还是到屋子中,拿出热茶。
森下良平被吵醒之后,也没了困意,一同与他们坐下,饮一杯热茶。
“婆婆你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人老了,睡眠的时间就短。”
千津婆婆和奶奶一样,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声音也很轻,就像是一只残烛,很担心会忽然熄灭掉。
奇怪的是,这位千津婆婆一直悄悄盯着夏目贵志看。
“真是抱歉,这位小哥给我的感觉,和一个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很像。”
说话间,竟触及到千津婆婆的心事之中。
“婆婆想要寻找什么样的人?”
“一个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补偿的人,你们知道人鱼的传说吗?”
关于这个传说,在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这里一直流传着人鱼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中,人鱼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们的血肉能够让人长生不老。
其实和辰巳的传说一样,只是一些人类或者妖怪,为了自己的私欲,操纵流传出来的谎言。
但就算是这样,人鱼这个族群还是受到大肆的捕杀,以至于现在很难见到这种生物。
千津婆婆继续诉说道:“我呢,曾经有幸在前面这个池子见过人鱼。”
“那还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也许只是个梦而已。”
千津婆婆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让那个人喝下了,我从那个人鱼那里得来的人鱼之血。”
“我一直在寻找那个人。”
夜里很静,杯中的热茶也慢慢凉了下来,千津婆婆缓缓起身,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腰。
“哎呀,人老了,身体扛不住了,说了很多啰嗦的事情,让你们见笑了。”
森下良平望着老人慢慢消失的背影,心中思索着她所说的话,总感觉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
休闲的时光匆匆流过,身体还没有休息充分就到了离开的时间。
“千津婆婆,多谢您的招待,我们非常开心。”
“我也是,谢谢你们喜欢这里。”
挥手与千津婆婆告别,老人家还站在门后望着他们远去。
来到汽车旁边,西村悟顿足不想上前,原来他想起了晕车的经历。
“森下同学,我想要散步到车站坐火车回去,你们先走吧。”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北本笃史看了看好友,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开口说道:“那我来陪你吧,听说那里的汤羹很不错呢。”
森下良平没有强迫他们坐车,四人便分开行动。
“那我们也走吧,你还有什么事情么,夏目?”
森下良平看到夏目贵志站在车门旁,他的目光不时地回过头,看向远处的民宿。
“森下,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是吗。”森下良平看着夏目贵志的眼睛,他似乎并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想法,不过森下良平并未戳穿他。
“你自己决定吧,有些事情不要只听别人说的话。”
人鱼这种生物,在人类社会留下的传说,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究竟是因为担心让人误食了鱼人之血无法长大,担心给对方带来困扰麻烦。还是说,因为自己时日无多,想要寻找能够长生的灵药。
答案也许只有在揭开的那一刻,才能知道。
森下良平启动汽车,缓缓开了池塘。
从后视镜中,他注意到旁边的草丛之中窜出一个妖怪,直扑夏目贵志而来。
正是昨夜那个人鱼妖怪,她好像要袭击夏目贵志,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只拳头,夏目贵志下意识挥出一拳,将人鱼妖怪砸倒在地。
夏目贵志现在已经成长了许多了,这些普通的妖怪根本伤害不了他,而且有猫咪老师在一旁。
汽车很快就转过弯,无法再看到夏目和妖怪的画面,森下良平就将注意力放在驾驶上。
等到他们两人再次碰面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夏目贵志刚刚乘坐火车返回到八原,他直接来到森下良平家中,将分别之后遭遇到的事情分享给森下良平。
“千津婆婆把人鱼的血,喂给了生病的萤一先生。”
“呃,萤一先生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因为千津婆婆担心萤一先生因为喝了人鱼之血,就永远不会再长大也不会死去,孤单一人在世上,所以在寻找答案。”
“所以呢,夏目?”
森下良平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