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舟回来这几日皇帝既没有召见,也没有说如何处置他。
仿佛就没他这个人似的,现在只能回京兆府去当回少尹了。
只是当了多年的人上人,这突然被打回原形,难免心里不平衡。
这不院里人的也不敢去触那个霉头,大冷天的还出来走动。
“得亏这院子大,才容得下这么多人。”
“妹妹说的是,这是京城不比苏州。”
在苏州沈恒舟身为刺史,尽管资历尚浅,可到底在一州的长官,住的院子自然是亭台楼阁。
“要是还在苏州,一出门哪个不得喊我一声兰夫人,那像现在这样没人把我当一回事。”
“昨儿想吃些桂花糕,竟然没有,说是只有一盒给夫人送去了,就是一群势力眼玩意。”
“这东西在苏州那会,求着我还不吃呢,狗眼看人的东西。”
“妹妹还是消消火气,不然老爷看着可要吓跑了”
“多么漂亮的脸蛋,生起气来跟个夜叉似的,看着让人心里发怵。”
“不劳姐姐费心,老爷说了就喜欢我这副模样。”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后院的假山,见不远处还有一方湖水,虽不大,但也修的别致,湖中还建了个亭子。
站在亭子望着四周,虽是冬日,万物萧条,但别有一番画意。
“多年不曾回来,如今看着竟也生疏了。”
“这今后可有姐姐看的了。”
她们俩一个是在这沈家时,刘氏就替丈夫纳的小妾,一个是去到苏州下面官员敬献给他的。
原在苏州两人明里暗里不知斗了多少回,很少像现在这样好好的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忽而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紧接着就有说话声从石头后面传来。
对方压低声音说道,“你看见没,二老爷院里的兰姨娘,那腰肢细的,走起来一扭一扭的,听说那江南地区女人都那样。”
另一人“嘿嘿”一笑道,“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说这话时,那两人已经走远了。
冯姨娘一脸笑意的盯着她的腰,这眼神自然不用言表。
兰姨娘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大大方方的扭着腰走了。
“我呸,一副勾栏女子骚气样。”
两人走后,沈舒禾从假山走出来。
鹃儿皱着眉头道,“姑娘,这二老爷房里的人怎么是这样。”
沈舒禾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这二叔房里的人怎么样,轮不到你我来说,还有你去跟王管家说一下,要管好府里的下人,下次被我听到这碎嘴的话,定不轻饶。”
“是,姑娘。”
“我们也回去吧。”
这沈恒舟一共纳了三房妾室,还有个顾氏自回到京城就卧病不起,说是水土不服。
谁知道是不是,这京城不是她的故土吗?
除了正妻生的三个孩子外,顾氏生了沈向德,冯氏也生了两个姑娘,沈向芷跟沈向欣。
……
因着冷天在外面走动缘故,沈舒禾面上还透着红润,进到屋内,一边烤着手,一边听着喜儿叽叽喳喳说一些趣事。
春燕看着沈舒禾红红的鼻尖跟脸颊,“鹃儿,你怎么让姑娘在外面那么久,瞧姑娘冻的。”
沈舒禾轻轻笑道,“不怪她,是我自个儿被好奇心绊住了。”
鹃儿见姑娘帮她说话,调皮朝春燕弄了个鬼脸。
春燕无奈说道,“姑娘,您就一个个的惯着她们。”
“好了,以后就交给你管教她们”
春燕酸溜溜地道,“奴婢可管不来她们,个个金贵着呢。”
见她们都笑着,春燕哼的一声走了。
“姑娘,您看她生气了,不过是寒冬腊月实在是无聊的很,几句玩笑罢了。”
“你们几个日后要多听她的,总归她比你们沉稳多了。”
“知道了,姑娘。”
确实这天气出不了门,别说她们觉得无聊,她也是闷得慌。
这才说无聊,二房的几个姑娘就找上门来了。
“大姐姐,我们几个实在无聊的很,就想着来你这看看。”
她们刚一进来,便带来了屋外的寒冷气息,沈舒禾忙着起身去迎她们。
“妹妹们来的正好,刚好无聊的很,寻思着找些个花样玩玩。”
三人脱下身上的大氅,围坐沈舒禾身边,听沈舒禾说要找个花样玩玩。
沈向清眼一转便道,“大姐姐不如就玩叶子牌吧。”
那叶子牌原先是宫里一位贵人发明的,听说她不同于其他娘娘,不争宠也不献媚,整日就喜钻研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叶子牌也是她发明之一。
也是她无聊时发明的,后来成了每个宫里消遣的玩意,一旦宫里的娘娘们喜欢的东西,宫外必然有无数人在研究。
这叶子牌一共有五十四张牌,四个花色,还有两张大小鬼。
一开始是只能三个人玩,现在演变成了四、五个人的玩法也有。
不过最好玩的还是三人的那个玩法。
“好啊,许久没玩了,之前总是凑不齐人,现在有妹妹们,可以玩个痛快。”
沈向清笑着说道,“就依姐姐的,今日不玩个尽兴,我们可就不走了。”
几局下来,大家有输有赢,倒也和睦。
沈向芷看了一眼沈向清,“大姐姐,听说你跟嘉定侯定亲了。”
沈舒禾随口说了句,“前几个月定下来的。”
“这个我要,对二,我就剩一张牌了,你们还要不要,不要这把我就赢了。”
见她们都摇头,“一个三,我赢了,给钱给钱。”
“来继续。”
沈向芷继续问道,“那姐姐可喜欢侯爷?”
沈舒禾不假思索地道,“什么喜不喜欢的,谈不上。这把你们要不要,不要我就拿了。”
“那姐姐为何还要嫁给他。”
沈舒禾瞥了她们一眼,还以为找她玩耍来了,没想到打探消息来了。
假装抹一下眼泪,“我也是没办法,要是不嫁就是抗旨不遵,要株连家人的,到时候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沈向芷明显是被哽住了,沈向清见状立马说道,“阿芷又胡说了,这圣旨又不是过家家,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来这把我做庄。”
沈舒禾双眉紧蹙,表情严肃地道,“你们自小在江南长大,对京城可能还不是很了解,因为一句话就被杀头可是比比皆是。”
“不是我吓唬你们,你们日后就清楚了。”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