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沈舒禾更衣时听知夏通禀,才知李老先生来过侯府。
来到老夫人房里,见老夫人眉宇之间有些忧愁,相较沈舒禾去沈家之前豁然,明显是李老先生说了些什么。
老夫人抬眉问起沈家的情况,“一切可还顺利?”
沈舒禾点了点头,“只剩京兆府的人监视着,出入也有人跟着,其他的也没怎么着,我二叔本就在京兆府任职,总归好些,没受闲气。”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也就忍这几日,查案的人也不傻,怎么会不知你父亲是被诬陷的,如今没有证据,也就走个过场。”
沈舒禾安然一笑,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即便自己明白,却还需要别人肯定,才能安心。
沈舒禾随即又问:“母亲,听闻刚才李老先生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皇帝怕是熬不过冬日了。”
沈舒禾一惊,虽说早就知皇帝病重,没想到所剩日子不多了,“是老先生进宫为圣上诊治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是国舅爷请他去的,年轻时老侯爷、国舅爷和李老头是挚友,不过是这些年少了来往,自是为了避嫌的,他来侯府不过也是想让我们有个准备。”
于是接下来几日,侯府闭门谢客,直至这天正午,五日期限已到,沈舒禾正琢磨着让人去沈家问问情形,喜儿走进门来通禀:“夫人,二小姐来了,找您有事说。”
沈舒禾心知此事有了结果,忙吩咐道:“快请人进来。”
沈舒瑶落座后,不等沈舒禾询问,便笑道:“今日父亲弹劾的事已经有了结果,皇上上朝了,痛斥了一众无中生有的言官,让惠王闭门思过,柳志明、齐澈等人也严加惩戒,父亲无过反而荣升吏部尚书之位。”
沈舒禾放下心来,“这也算是遇难成祥。”
沈舒瑶笑意更甚,“说的正是,父亲还未回家,着身边的人回来报信,母亲怕你忧心,就叫我过来告知你一声。”
沈舒禾笑道:“这事总算过去了,日后你也要注意身边的人。”
沈舒瑶微一颔首,“那是自然,现在想起来还不由心惊,那日突然一群官兵闯进来,不分由说的将我们赶至一处,将家中搜了个遍,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大阵仗,不知的还以为要抄家。”
沈舒禾笑了,转而问起别的一些事,沈舒瑶也不瞒她,将所知一切细细告知。
二房的顾姨娘最终被赶到城外的静慈庵里。
而在今日金殿上,镇国公将齐澈等人罪行上奏,皇帝大为震怒随即将参与此事的官官员不是罢黜就是贬职。
而齐澈、柳志明首当其冲,日后将之贬职至什么地步,甚至还会不会再续用,都是未知。除了皇上,谁也说不准。
而此次丞相李容倒是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朝臣之间的争斗,从来会让人觉得入骨生寒,他们善于利用任何人任何事,也会在失败之后将不利于自己东西毫不犹豫的放弃,甚至毁掉。
而对于皇上来说,只要善加利用官员之间的争斗,往往会成为坐收渔利的最大赢家。不论怎样,慧王将会安分一段时间,短时间内已没那个能力在针对沈家与侯府。
这件事过后,沈舒禾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闲时要么随老夫人去寺里上香,要么就是去拜访亲友,或者在家中宴请些宾客看看戏打打桥牌。
如此悠闲的过了些日子,便到了沈舒瑶出嫁的日子。
虽是庶女出嫁,不过刚好沈恒山升为吏部尚书,所以办的热闹程度丝毫不输嫡女。
海棠院里。
沈舒瑶已装扮好了,赵姨娘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笑着脸对喜娘说道:“我家姑娘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这么一打扮就跟个仙子似的。”说着还给喜娘手里塞个红包,“也辛苦你了,我想与她再说几句体己的话。”
喜娘笑着道:“应该的,这新娘子该弄的也都弄好了,我就在外头等着,有事就唤我一声。”
赵姨娘看着喜娘走出房门,脸色便沉了下来。
因昨儿刘氏说得那几句话,恰好戳到了她的心窝子。她回去之后思索一夜,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了这么一个姑娘,如今要嫁到世家大族去当少奶奶了,而自己呢,竟是半点好处都不曾沾到。
一时不免想着,若是沈舒瑶就此嫁过去了,从此之后也不管她了,那她岂不是白白落得一场空。
于是她便有几分急了,眼看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姑娘都要嫁人了,她怎能落到一场空,拉着沈舒瑶的手,便说起来,“瑶儿,你这出嫁了,日后这海棠院就我一人孤零零的,你也知你父亲从来就不待见我,往后我这处境怕是不好过了。”
沈舒瑶微蹙着眉,淡淡地说道:“日后我若是有空,会常回来看姨娘的,您若是无聊便去二叔院里找冯姨娘和兰姨娘。”
又拿起妆台上的一个锦盒,递给赵姨娘,“这是我这些年剩下来的月钱和一些首饰,您都拿去,往后每个月我再叫人给您送上五两银子。”
赵姨娘瞬间喜笑颜开,“瑶儿,今日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跟你要钱这个意思,就是想让你别忘了我这个姨娘。”
沈舒瑶舒了口气,“我明白姨娘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还有件事,姨娘要跟你说,你嫁到崔家首要是尽早怀上孩子。”
沈舒瑶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以为赵姨娘会跟她说些暖心的话。
而赵姨娘自是没注意到沈舒瑶脸上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姨娘都打听清楚了,崔家大爷房里只有两个姑娘,二爷、三爷都是庶出,他们的儿子自然也不算什么,你进门后若是能在你长嫂前生下儿子,那他就是崔家的嫡长孙,你在崔家的处境就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