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安排了梁氏的嬷嬷去后宅的客院住下,又让人找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
“嬷嬷,”跟来的小丫头伺候着他稀疏,“咱们就这么住下了?”
她可是听说,太太的死,可是这位六姑娘下毒害死的。
“不然呢?”
嬷嬷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帕子,很仔细地擦了擦手:
“那位六姑娘可是客气有礼。”
“咱们在那么没有眼力见儿,那今日连谢府的门,都不一定能进来。”
这位六姑娘,好像有点不怎么好相处啊。
丫头道:“那这事,就怎么算了?”
嬷嬷皱了下眉,“你也说了,是听别人说。这人到底是怎么没的,咱们还得好好看看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老太太让她一定要带上一个信得过的郎中,一起来谢氏的原因。
丫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嬷嬷给打断了:
“早些休息吧。”
明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办呢。
丫头伺候着嬷嬷上了床,给她掖了掖被角,才去了旁边的小房间休息。
翌日一早。
六姑娘才坐下来吃早膳,外面伺候着的青禾就进来了:
“姑娘,梁氏来的嬷嬷来了。”
六姑娘慢悠悠地喝了口粥,“她还真是心急,”她把粥碗放在了桌子上,接过了赤玉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唇角:“不过,这事情总要解决才行。”
青禾扶着六姑娘往外走,刚好碰见了三太太正和梁氏来的嬷嬷说话。
六姑娘来的晚,只听见了一句:“……六姑娘的医术那么好,还没能救回来……”后面的话,便听的不是很清楚了。
六姑娘乍然一听到三太太夸赞她,直觉觉得她的那位好三婶儿,有什么缺德的事情在等她。
果然,在看到她给三太太行了礼之后,梁氏来的嬷嬷就问了话:
“六姑娘,听说,我们太太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药。”
六姑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三太太,眸色深深浅浅的:
“是。”
“二姐姐自己喝了催生的药,以至于血崩。大罗神仙难就,药石无医。”
“药石无医?”
嬷嬷细细地看了她一眼,
“听闻,六姑娘医术出众,能把九王妃你们眼中的病症救活了。怎么我家太太,就不行了?”
“莫非,六姑娘也是看人下菜碟?”
六姑娘的眸子一沉,眼中闪过些许的怒气。
一个下人,端着主子的身份来教训她。
这梁氏是怎么想的?
她看着站在嬷嬷身后的三太太,眼中的讥笑一闪而过。
她的这位三婶儿,是不是分不清里外?
若是她丢脸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青禾很适当的为六姑娘打抱不平地插了两句话:
“这位嬷嬷好生无礼貌!”
“你是梁府的下人,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在主人面前得了脸面的下人。”
“我们姑娘高看你一眼,那是因为你代表的是梁氏,是来迎二姑奶奶的!”
“你既来了谢府,从未过一句刚出生的小公子,和刚没了的二姑奶奶!”
“嬷嬷这般没大没小,到底是仗着二姑奶奶在梁氏出了错,被梁氏赶回了家,还是因为梁氏越过了谢氏,梁氏可以随意羞辱吗!”
青禾的几句话,说的嬷嬷脸色煞白,胸脯起伏不定:
“六姑娘,这就是你们谢氏的待客之道?”
“我们太太在家时还好好的,怎么就谢氏呆了几日就死了呢!”
嬷嬷是被人羞辱后的自问。
六姑娘假意地骂了青禾几句:
“青禾,你是陈珺谢氏的下人。陈珺谢氏的规矩严苛,但也会告诉下人,要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六姑娘指桑骂槐地说了几句:
“到底不是那些小门小门户出身明白,大家族中所重视的规矩的。”
嬷嬷的脸色很不好看。
三太太的脸色也不好:
“谢六,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人不知道,三房的于氏,并不是三公五姓。当初能嫁给谢氏,还是因为她父亲的关系。
三太太能在府上这般无所顾忌,大多还是因为她的父亲。
“字面上的意思。”
六姑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三婶儿,麻烦你装的伤心一点。”
“你这样上蹿下跳,怕家里还不够热闹的样子,让旁人看去了,还以为你巴不得二姐姐早死呢。”
六姑娘明嘲暗讽的几句话,让三太太脸色铁青。
又觉得被一个小辈教训,难堪又下不来台:
“谢六,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知道。”
六姑娘歪头看了一眼三太太:
“三婶儿不如讲给我听听?”
三太太被她气的说不出来话。
六姑娘笑着给她福了福身子:“若是三婶儿没什么说的,那我就要带着嬷嬷去见老太太了。”
“滚滚滚!”
三太太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咬牙切齿地看着六姑娘远走的背影,眼底满是阴郁的神色:
“这个谢六,我早晚要弄死她!”
说完,就急匆匆地去了五太太的院子,和五太太说话去了。
福安堂。
连嬷嬷一脸歉意的和六姑娘说话:
“姑娘,老太太这几日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客。”
六姑娘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担忧:
“老太太怎么了?”
“用不用我去给老太太看看,或者是请郎中过来给老太太喝几副药?”
连嬷嬷道:“六姑娘莫要担心,老太太已经请了郎中来看过了。老太太只是忧思过虑,吃上几服药,在养伤几日就好了。”
六姑娘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顿了顿,她又道:“既然老太太病了,那能不能麻烦连嬷嬷走一趟。这白事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
老太太称病,就是让连嬷嬷去帮六姑娘的忙。
连嬷嬷也顺着六姑娘的话往下说:“那奴婢就帮六姑娘过去看看。”
嬷嬷热情2和连嬷嬷打招呼:“多年不见,嬷嬷还是这么年轻。”只是她的眼底,在无人注意时,闪过了一丝冷意。
连嬷嬷笑傲:“多年未见,老姐姐也没什么变化。”
“是啊,”梁氏来的嬷嬷感慨了两句:“上次见面,还是你在太太送嫁呢。”
连嬷嬷笑容不变:“那时候,梁家的大爷还是个雄心壮志的少年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