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他还是啼哭不止?”
这一个孩子哭,也就罢了。这两个孩子一起哭,倒是让六姑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一边询问着青禾,这几日孩子都吃过什么了,一边又和孩子的乳母们问起了这几日孩子的情况。
问了许久,无论是饮食还是其他方面,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姑娘站在门口,看着厢房里摆着的东西,神色平静地吩咐着:
“让人把这屋里好好的打扫打扫。”
“是。”青禾应了一声。
方才,因为太太的事情惹六姑娘不愉快,如今又出了小公子不明原因的啼哭,青禾怕被六姑娘责罚,忙带着人细细地打扫房间去了。
六姑娘给两个孩子细细的诊脉。
抱着两个孩子的乳母,看六姑娘的神色从最开始的平淡,到最后的眉头紧皱,心悬到了嗓子眼:“姑娘,小公子这是怎么了吗?”
她心里怕的很。
万一,这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姑娘第一个要责罚的就是她了!
“无事。”
六姑娘想不通了。
这孩子也不是积食,也不是中毒,更不是有什么症状,怎么就一个劲儿地哭个不停呢?
六姑娘还在找的这孩子啼哭不止的原因,那边太太听说因为两个孩子哭而方寸大乱,笑的特别开心:
“我就说,菩萨会保佑我的。”
她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娃娃。
娃娃的额头上贴着那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额头上还扎着针:
“都说小孩子的魂魄不安,只要轻轻这么一扎,就会疼痛难忍,啼哭不止的。”
太太的眼底翻涌着汹涌的冷意,脸上挂着扭曲而又得意的笑意:
“谢六,你害了我女儿,又要害我的儿子。”
“那我就把这两个孩子都弄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她的一双儿女,都折在了她的手上,她怎么能甘心!
她就算是这辈子都不出去了,她也要让谢六背上一个扫把星的名声。
可偏偏,天不遂她愿。
“太太。”
她花了银子找来的婢女,又匆匆地给她送来了一个令她崩溃的消息:
“姑娘说,您这院儿里,除了送饭的嬷嬷,旁人不能来了。”
她赶紧把太太之前给她的银子和银戒子,还有玉簪子之类的东西,尽数给了她:
“太太,奴婢可从来没来过您这里,没跟您接触过的!”
青禾姑娘让小铃铛一个个的找,一个个的问。
万一,她把她说出来,那她还能活了吗!
她怕惹事上身,把东西还给了太太,就急匆匆地跑了。
无论太太在后面怎么喊,她都当做没听见。
太太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人,满地的荒芜,眼底一片死寂。
而后,又哈哈大笑。
笑得她眼泪都流下来了,还是笑个不停。
好啊,真好啊。
她在这后宅中,做个疯子,陪着自己的女儿,也挺好的。
太太捏着布娃娃,佝偻着背,慢吞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的她,身上一片死气,再无从前地朝气。
青禾在房间里折腾了许久,才从一个白色的瓷瓶里,找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漆红色的盒子。
“这心思还真是挺巧的。”
盒子里是一个拇指大小的药丸。六姑娘细细地闻了闻,里面有一股很刺鼻的药味。
“能把这个东西制成药丸,悄无声息地放在孩子的屋里,还能借机栽赃给太太。这个人的心思,很好。”
不得不说,让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真的是太难受了。
旁边正在照顾公子的乳母,看到六姑娘和青禾说话。支棱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觉得与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悬着的心才终究落下去了。
青禾微微俯身,“姑娘,接下来怎么办?”
六姑娘道:“是人是鬼,找出来就是了,”她顿了顿,道:“刚好,郡主已经同意了。那就用个办法,逼长兄同意即可。”
青禾道:“公子日日不回府,咱们怎么找他?”
六姑娘道:“人在喝多的时候,总会无意中做下许多事情的。”
青禾立刻明白了六姑娘的意思,“奴婢这就出府去找听雨。”
六姑娘点了点头,转头又去逗弄谢无忧和宋瑾瑜去了。
青禾换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去了三九胡同听雨开的店里。此时正是午时,店里的人还比较多。青禾帮着听雨忙活了一会儿,趁着人不多时,凑到了听雨的跟前儿,低声把六姑娘交代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听雨,这事就麻烦你了。”
听雨笑道:“不过是小事一桩,有什么麻烦的,”她拍了拍青禾的肩膀,道:“你帮我看着点前面,”转身掀了帘子就进了里面。
没过一会儿,板凳儿就去了谢昭经常去的那家青楼。使了银子,找了相熟的姑娘,去了谢昭经常去的包厢。
谢昭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板凳偷偷地溜进去,在怀里偷偷地拿出了一张婚书,让他在上面盖上了手指印。板凳又将谢昭手上的手指印记擦掉,悄悄的离开了。
“办好了。”听雨把婚书给了青禾,“早些回去吧。”
青禾将婚书揣进了怀里,点了点头:“我下次再来看你。”
听雨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包袱:“这是我给姑娘和府上的小公子准备的一些小玩意儿,你带回去给姑娘。”
“好。”青禾拿着听雨给的包袱就走了。
板凳儿从后面走出来,看着站在门口送青禾离开的听雨,“青禾走了?”
“嗯。”听雨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有些失落地往里走。
板凳儿跟在她的身后,帮她忙活着:“听雨,等我攒够了一百两银子,我就娶你。到时候,咱们生两三个孩子,过些平淡的日子,好不好?”
他知道,听雨和六姑娘从小一起长大,主仆情分比较深。
她舍不得六姑娘。
但是,他也想和听雨组成一个家。她看重六姑娘,那他也看重六姑娘。
在板凳的心里,听雨的想法才是最重要。
听雨擦桌子的手一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他:“这事儿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