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时倾那个贱人回来了?”时雪把名牌包一扔,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旁边的佣人见状,快速端出准备好的咖啡。
权鹭来到外婆旁边坐下,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时母拍了拍外孙女的手,笑道:“白疼你了,回国也不先来看看外婆。”
时雪看母亲这样,没敢多说什么了。
这是在敲打她这个女儿,嫁出去了就不回娘家,无事不登门。
时鹭:“外婆,我准备演出耽误了时间,不然早就过来了。”
“您不知道……”
时雪喝了一口咖啡,转头看向里面的花园,嘴里轻扯了一下。
她没想到回趟家还能碰到时倾。
花园里的谈笑声不断,让她觉得异常刺耳。
时母让权鹭上楼拿首饰盒。
权鹭点点头,起身离开。
时雪一直注意着花园的动静,回过神时,客厅里只剩她和母亲了。
“说吧,回来又有什么事?”时母面色严肃,犀利的目光打量了她一圈。
依旧是贵妇打扮,穿戴都跟以前在家时没差,
眉眼倦怠,最近应该没睡好。
时雪被母亲打量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闪烁不定。
她现在算是自打嘴巴了,出嫁前硬气说不会求娘家的。
现在为了儿女,她不得不低头。
权家在长留市的人脉根本没给权闻知,她是最近才知道的。
权老爷子之前说过,即使她嫁入权家,她的儿女也得不到权家一点人脉。
权家不认他们母子三人,连权闻知都被剔除了族谱。
这对她来说是耻辱。
凭什么权曦继承?
权曦从小被权老爷子带着教养,而她的儿女却连爷爷都不允许喊。
时雪简单的把权家的事说了,忐忑不安地看向母亲。
时母手拿着佛珠缓缓转动,看女儿的眼神带着审视。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生出这么糊涂的女儿?
时家这样的世代富商都讲究血脉传承。
军师世家的权家会不讲究?
“你当初信誓旦旦说什么了?权闻知是独子,他爸不可能任由他自生自灭的。”时母失望地看着她。
时雪怔住了,惴惴不安地低头,不敢跟母亲对视。
权曦二十岁就能拿到权家准备的嫁妆,而权鹭什么也得不到。
路家那边透露,嫁妆是智囊团队,还有全权家的兵法传承。
这些她的儿子和女儿都需要。
时雪不甘心,她一定要拿回属于儿女的东西。
权闻知从路家回来后大受打击,把自己关在书房不见任何人。
“雪儿,你自己选的路自己跪着走,我不能答应你什么。”时母满脸疲惫,起身离开。
时雪指尖陷入手心,蓦地起身大步走向里面的花园。
母亲帮不了她,她还有弟弟,有父亲。
权闻知没用,但时家能帮她撑腰。
她不信自己还能输给一个死了快十年的老狐狸。
“爸,你输了。”时倾察觉到有人靠近,没当回事。
时鸿升瞪了她一眼:“不玩了,总是输没意思。”
时南里手握拳抵唇低笑,耍无赖的父亲比严肃的老头子有趣多了。
这样悠闲自得的时候不多,主要是顾忌母亲的心情。
时鸿升虽花心,但从不会让任何人动摇妻子的威严。
那些想攀附时家,用儿女威胁的女人,他都不承认,且当作不存在。
分手给房给车给钱,就是不会给任何感情。
时倾的母亲是特例。
她不曾要父亲任何东西,难产而死才让人给时家递消息。
“你们两个玩,我在一旁看着解闷。”时鸿升看到走进花园的人,眼眸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时倾把插好的花放一旁,摆棋子,准备跟时南里下棋。
时南里慢条斯理地泡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爸,南里。”时雪走到他们跟前,直接坐在一旁的藤椅上。
时鸿升瞥了她一眼:“有事?”
时雪被他问得一噎,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时鸿升一身中山装,波纹的锦缎泛着光,面色红润,气场却很强。
时雪倍感压力,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
时南里蹙眉,倒了一杯茶递给时雪。
老爷子年纪大了,希望儿女和睦相处,不喜欢争吵。
时鸿升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倏地起身,“倾倾,一会儿到书房来陪我写字。”
“好。”时倾笑盈盈地应下,挑衅地看了时雪一眼。
她就要气死时雪,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时鸿升离开后,时南里接了一个电话也离开了。
花园里只剩时倾和时雪。
“贱人。”时雪冷声嘲讽,眼底的怒火窜起。
她嫉妒,时倾凭什么能跟她的弟弟相处愉快?
连她爸爸都向着时倾。
时倾笑道:“贱人骂你吗?”
权家的事她早就知道了,权曦才是继承人。
“啪!”
时雪直接甩了一巴掌,很响亮。
“姐姐,我做错了什么……”时倾捂住脸,眼泪簌簌而下。
她眼底闪过一抹笑,让时雪看了心惊。
“你在干什么?”
果然,时鸿升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时雪全身颤抖,被这声怒吼震得心口紧缩。
她转身看到父亲,瞳孔剧烈收缩。
“爸,你别生气,姐姐只是跟我吵了两句,没事的。”时倾忙走上前安抚。
时鸿升:“你以后少回家,回来就闹得鸡犬不宁。”
时雪委屈得眼眶续满眼泪,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她目送着两人离开,心如刀绞。
时倾抢走了她父亲,这次她又输了。
“爸,她跟权曦是好朋友,她…不安好心…”时雪小跑着来到客厅,大吼着。
时倾和时鸿升脚步顿住。
“我知道,倾倾早就跟我说了。”时鸿升语气平静,抬脚继续上楼。
时雪:“………”
时倾转头看向她,唇角扬起一道弧度,很快落下。
时雪恨得咬牙切齿的,却又拿她没办法。
…
书房内,
时倾慢条斯理地在磨墨,沉默不语。
“你没必要挨她一巴掌的。”时鸿升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后悔了,那时不该跟时倾的母亲在一起的。
时鸿升心疼地看着时倾肿起的半边脸,眼眸微沉。
“这巴掌我不受着,你还能拒绝她的请求吗?”时倾平淡地道。
时鸿升拿着毛笔的手一顿,心里如有一股暖流淌过,很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