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普被突如其来的雷鸣般的雨声吵醒,她睁着沉重的眼睛,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出现在她眼前的像棒子一样的东西上。她眨了一下眼睛,两次把自己从被雨淋湿的地上撑起身子,由于雨水从石墙的窗户里灌进来,地上湿漉漉的。
她对自己所在的地方感到困惑,她用手撑在地上站起来。她所在的房间一片漆黑,但在她前方,她注意到有光线从墙壁上泻下来,那里一定放着灯笼。她走到栏杆处。她寻找着门,寻找出路,当她找到门时,她试着打开它,但房间的铁门紧闭着。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回家,在路上遇见约瑟先生。
“外面有人吗?你好!”洛普大声呼喊,希望有人能听到,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锁在一个房间里,“你好!有人吗?”
“别喊了,”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听起来对她的出现很恼火。她没料到会有人和她在一起。这个房间比她在叔叔婶婶家的房间还要小。“你想给我惹麻烦吗?”她猛地回头,看到一个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来。
这个女人的头发是火红色的,扎成了和她相似的辫子。只是洛普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包括她穿的衣服,而这个女人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脏兮兮的白色。除了头发,这个女人看起来相貌平平。
现在这里似乎没有其他人,而这个女人可以给她答案,“小姐,我在哪里?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女人笑了起来,肩膀颤抖着。
“小姐?真想知道有多久没人用这样的…身份称呼我了,”这个女人打量着这个被关进牢房里的年轻女孩。这个女人已经很久没有同伴了,上一个是一个男孩,一直叽叽喳喳,直到她不得不等他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你叫什么名字,女孩?”
“我叫洛普”洛普说道,向那个女人挥了挥手。
“我是凯特琳。洛普,你所看到的这座美丽的城堡,你已经成为了它的一部分。这里是奴隶机构,你现在是在这里的奴隶们的一个牢房里。”
洛普皱着眉头听着。这不可能。她怎么会在奴隶大院里?她被绑架了吗?
“凯特琳小姐,这其中有误会。你看,我不应该在这里,”就她所知,奴隶通常是被作为金钱交易而贩卖的。这是最快最简单的赚钱方式之一。虽然它不会让人变得富有,但它确实让奴隶机构通过买家获得体面的金钱。
这个女人转身走回黑暗中,现在洛普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看到那个女人躺在地上,“我们都不应该在这里。至少我们大多数人不应该,但人是会骗人的。从你的反应来看,我可以说你不知道是谁把你卖掉的。”
“我知道!”洛普怎么能忘记那个可恶的男人的脸和名字呢!她看起来很愤怒。那个躺着的女人看着她。对于一个被扔进奴隶机构的女孩来说,她看起来比其他被带到这个地方的人精神要好。要么这个女孩是个受保护的孩子,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要么她就是在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是那个叫约瑟先生的男人。他来我们家取杂货,因为大雨市场关门了。他迟到了,我叔叔和婶婶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也去找他。”
“让我猜猜。你的叔叔和婶婶过了很久也没回来,但那个男人却到了,”即使在黑暗和微光中,也可以看出凯特琳叹了口气,露出厌烦的表情,“你的情况并不少见。恭喜你,被你的亲戚卖掉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毫无热情。
“他们绝不会这么做!”洛普深受冒犯,这个女人竟然指责在她母亲去世后给她遮风挡雨的亲戚,\"是约瑟夫先生或者其他什么人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他应该被绞死。\"
有多少女孩和男孩曾带着同样的希望哭泣,希望能离开这个地方。哭泣和嚎啕大哭的通常都是年轻人。为那些为了钱而把他们卖掉的人哭泣。这个地方还没有影响到这个女孩,但很快就会打垮她的精神。这个女人不打算浪费时间向她解释发生了什么,因此决定让女孩自己待着,直到现实打击到她。
“凯特琳小姐,”女孩走到她面前坐下,“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吗?”
当洛普向同囚室的那个女人提出这个简单的问题时,那个女人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捂着肚子。过了大约十秒钟,那个女人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洛普则一脸严肃地等着她说话。
“如果我知道从这里逃出去的方法,你认为我还会坐在这里享受这个臭气熏天的小洞穴吗?”
洛普想了想,抿了抿嘴唇问道:“到底有没有逃出去的路呢?”
那个女人盯着女孩看了好一会儿。“有,是有一个。那就是奴隶们进出的入口,有卫兵把守。”这意味着那里并没有逃跑的路线。
那天晚上,洛普一夜未眠。自从她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三面是墙、第四面是铁栅栏的囚室时,她就没有合过眼。奴隶机构——这个词让她感到恐惧,一想到自己身处这个地方,她就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待在这里,就像那个女人一样,她现在背对着她,睡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没有人想待在这里。奴隶机构离她和叔叔、婶婶住的地方很远。她的亲戚没有自己的孩子,她的婶婶收留她是为了填补他们生活中的这个小空缺,因此,佩妮拒绝相信他们把她卖到了这个可怕的地方。至少在刚开始的几个小时里她是这样想的,直到那个女人的话开始渗入她的脑海。
洛普并不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她有能力与街头小贩讨价还价,如果需要的话,她也有能力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从他们那里偷东西。更重要的是,她善于观察人,观察他们在她住的小房子前来来往往。她听说过有些家庭成员如何把女儿和年幼的儿子卖给奴隶机构,然后这些人被卖给上流社会的人,以换取大量的银币。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计划的?!洛普愤怒地看着墙壁。
他们住的房子很小,只有一个厨房、一个大厅和一个储藏室,用来存放他们收获的蔬菜。她总是和他们在一起,不可能没有听到他们把她卖到这里的阴谋。难道钱比她的自由还重要吗?当悲伤开始吞噬她的时候,她的怒气也开始消退了。她抱紧双膝,抬头望向窗户,因为窗户建在房间屋顶附近,所以除了能瞥见天空外,她看不到房间外的任何东西。
自从母亲去世以来,她非常想念她。看到母亲的棺材被降下到村庄的墓地时,她痛哭流涕。一想到这些,她的眼眶就湿润了,但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在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留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洛普陷入了沉思,她把头靠在膝盖上,盯着空中发呆,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尖叫。她又惊又忧地抬起头,眉头紧锁。她站起来,走向铁栅栏,但没有用手抓住它们。铁栅栏又旧又锈,上面有斑斑点点的橙红色表皮,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表皮正在剥落。
她走近了一点,当又听到一声尖叫时,她感到心惊肉跳。那是一声尖锐而痛苦的叫声,让她站在那里都感到不舒服。就好像那个女人正在遭受酷刑一样。
“是一个奴隶。”
转过身去,她看到那个曾经侧身而睡的女人已经仰面而睡,瘦弱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下面。
洛普忍不住小声问道:“他们在对她做什么?”
得到回应后,她皱了皱眉头,然后回头看了看面前空荡荡的走廊,又看了看两边,直到目光所及之处。显然,现在是深夜时分,没有人走过,这让她不禁想,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人受到折磨。
“折磨那些行为不端的人。这里的奴隶和农民养大即将被高价卖出的动物没什么两样。奴隶机构并不像外界人们所说的那样,”那个女人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她自己的声音一样,“你在外面听到的只是你试图揭露的表象。这里发生的事情是不道德的,和把我们送到这里的商人一样可怕。你现在听到的只是日常的一部分。至少会有一个人试图反抗,”女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总是有新奴隶会接受特殊待遇。所以在你想逃跑之前要三思。”
洛普这次眯起了眼睛,她对这个女人所说的话感到不满,“如果我逃跑了会怎么样?”她屏住呼吸等待女人的回答。外面传来的尖叫声打破了她所在小牢房的寂静。
“你会后悔逃跑的。”
在这片土地上,奴隶制并不违法,尤其是在这里,有着纯正血统的吸血鬼生活富足。整个交易都是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进行的,而法律是由议会成员维护的。议会是为了制定法律而建立的,但他们做了这么多事,却没有去清除这一个行业。
大多数时候,人们失踪的责任往往都归咎于臭名昭着的黑巫师,他们通常会绑架男人、女人或儿童供自己使用。但有些人没有注意到,并不是黑巫师,而是其他人通过向奴隶机构交易他们的生命,让年轻人失踪。这是赚钱最容易的方式之一,以至于现在人们已经开始交易那些不小心的人。
尽管洛普的亲戚已经把她卖了,但她并不打算在这里待太久。她会逃跑,而且很快就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