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普仔细想了想婶婶说的话。如果从婶婶的角度来看,或许人们会认同她的做法,但她对洛普所做的事情是无法被原谅的。如果她还在奴隶机构里时就出了差错,无法逃脱,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在格蕾丝身边度过的几个小时里,她像动物一样被贬低,被踢得鼻青脸肿,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很幸运,一次又一次地被救了。无论是她自己,图尔,还是像那位阻止格蕾丝把她带到黑市上的女士这样的陌生人。
叔叔婶婶对她所做的一切,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的行为。婶婶对她母亲有意见,为她失去的孩子而向洛普报仇是不对的。
“我母亲最后一次来看你是什么时候?”她继续问着脑海中的问题。
她的婶婶对她的问题深思熟虑了一番,试图回忆起来,这意味着这并非发生在过去的一年里。
“应该是三年前吧。”
“她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洛普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她的母亲对她的家庭保护得过度,但可能这个词在这里并不太适用。她的母亲想要独占他们,操纵她周围的人。
她对母亲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她可怕。
这是同一个人吗?这还是那个把她养大的人吗?她所认识的那个被称为母亲的人,她们感觉像是两个人。一个是她所认识的,另一个则是她刚刚从婶婶那里听说的。
“我不知道。我没费心去问她,也不想知道这件事。我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她在我的生活和我的家庭中已经制造了足够的混乱,”婶婶的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如果你这么恨她,恨我是她女儿的事实,那你为什么还同意让我住进来?”
洛普仍然无法理解婶婶所说所做之间的逻辑和联系。如果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讨厌到了极点,与其带来痛苦的回忆,还不如直接回避,这不是最简单的办法吗?
房间里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洛普继续盯着她的叔叔婶婶,等待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开口。
婶婶终于开口了,“当她在信中说她快死了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从她的信中读到这个消息时,我感到了一种解脱。我把你接进来,是为了让她的灵魂知道,当她把自己的孩子推向死亡时,是什么感觉。那种悲伤,那种孩子带给他们的深刻感受,只有做母亲的才能知道和理解。”
“你以为她死去的灵魂会知道吗?”洛普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应该继续为那位女士感到悲伤。
图尔在听完洛普描述她母亲时的措辞后,嘴角泛起了一抹玩味的微笑,没人注意到。
他知道洛普的表面看起来并不那么简单。当她从一个地方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从奴隶机构到图尔的豪宅时,她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但这个女孩其实是个火药桶,有着火辣的性格。
洛普的婶婶没能理解洛普的话,只是抓住了其中的要点,觉得受到了冒犯,“我以前不在乎,而且现在也不在乎。我很高兴把你卖了,如果再有机会,我还会再这么做。”婶婶的眼睛愤怒地冒着火。
洛普想,现在和她说话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个女人会一次次地为她的损失复仇,无论重复多少次,她都不会满足。
然而,她仍然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于是说道:“我为你孩子发生的事情感到抱歉。为她所做的事感到抱歉,但我绝不会说你对我做的事是对的。你不知道奴隶机构里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让女人翻了个白眼,她的叔叔也被她的话逗笑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叔叔说:“洛普,墙上有一面镜子。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呢。”
“看看你,”婶婶上下打量着她,看着她的穿着,“奴隶生活对你不错啊。你死去的母亲让我受了那么多苦,就当是报答吧。就像我那天说的,你现在过得像个淑女。看看你穿得这么漂亮,而我们还在这里。”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图尔从旁边插话道,“也许心灵丑陋的人往往过着鼠辈的生活。。”
“吸血鬼——”叔叔开始警告图尔。
图尔再次嗤之以鼻,纠正那个男人说:“别把我归为下等人。我是纯种吸血鬼。我叫图尔,如果你没听说过我,那我告诉你,我不介意违背法律来满足我嗜血的本能,我不只会折断你的手指,还会折断你那把老骨头上的每一根骨头,让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
如果可能的话,可以看到她的叔叔愤怒得像一头公牛一样喘着粗气,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每个人都知道纯血吸血鬼是什么,或者他们是谁。相比普通吸血鬼,纯血吸血鬼的数量较少,他们不仅是食物链的最顶端,还有控制和操纵的权力。
“你们这些纯血吸血鬼都以为自己比我们高一等。总有一天我们会嘲笑你们的,”她的叔叔说,但这丝毫没有动摇图尔。
图尔大步向前,气势逼人……
“好的。你现在可以笑了,”图尔掏出了他的怀表,好像他现在的时间很有限一样。
看到这对老年夫妇困惑的表情,他说:“怎么了?等到那时候,你们早就死了,被埋在某个墓地里了。哦,等等,”
他停顿了一下,又挨了一记白眼
“前提是你们能有个墓地。作为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妇,你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洛普把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葬在墓地里,或者让你们自己被吃掉,在森林里腐烂,苍蝇在你们周围飞来飞去。”
这对老年夫妇一开始震惊地看着图尔。他们张开口想要说话,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他的话虽然刻薄,但确实是事实。他们一旦去世,就没有人会确保他们能得到一座坟墓,除非他们提前做好计划。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回来的,”是洛普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她的婶婶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她。
“我希望不会,”那女人说。
曾经萦绕在她心头和脑海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开始减少。她曾经拥有的亲情,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和毫无悔意的处理方式而受损。
洛普说:“就像你不喜欢我待在这里一样,我也不喜欢来这里看望我曾经以为会关心我的亲戚,结果却看到你们这种比任何违法犯罪的罪犯还要糟糕的冷漠。你们可能会辩解说是以牙还牙,但事实远非如此。你们失去了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而我差点失去了我的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以为死了的那个女人,还活着。祝你们今天过得愉快。”
看着他们脸上的惊恐,她满意地转身,脸上浮现出微笑,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