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从正门走来,朝他们走来,但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图尔少爷,”杜里克说,说话时低着头,“我已经把篮子放在马车后面了。您还有什么需要放在后面的吗?”这位半吸血鬼问道。
“餐巾纸?”图尔问道,管家又低下了头。
“是的,少爷。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有水,如果需要的话。”管家回答。
图尔转向洛普,“我们出发吧?”
洛普有些怀疑图尔会带她去当地的剧院。穿着这么华丽的衣服,进入只有当地村民和镇民才会来的地方,他们会显得格格不入。
当他们走出庄园时,洛普问他:“我们不是要去当地的剧院吧?”
图尔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们要去草地。”
当图尔提到草地时,洛普以为他只是在打比方,不知道他实际上指的就是草地。
那片草地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森林。这里并不绿,也没有图尔心目中的阳光明媚。
“图尔?”他们下马车后,洛普喊道,“我们是要在这里的雪地里野餐吗?”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想法。不只是她,连车夫也看着眼前的寒冷景色。只有图尔才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
“你说得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美吗?这里安静又平和,没有任何可能的干扰。”
然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马车夫,对方穿着单薄的衣服,冷得发抖。就连穿着露肩礼服的洛普也能慢慢感觉到寒冷侵入她的皮肤,仿佛这片森林周围的寒意正在悄然吸收他们的体温。
“把东西放在那个角落。”他命令道,那人鞠了一躬,去把管家之前堆放在马车后面的东西放了下来。
洛普转过头,看着周围被高大树木覆盖的森林。虽然有一片草地,但它似乎是以森林为中心的。她的目光又落在车夫身上,他先把厚厚的毯子铺在草地上的雪地上,然后是篮子,第二个篮子也被放在了毯子上。
当车夫回来时,图尔命令道:“你可以回庄园了。”
车夫眨了眨眼,问图尔:“您希望我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吗?”
“不,不用了。你把马车带走,给车轮上油。每次移动时我都听到它们嘎吱作响,真烦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悦,锐利的目光盯着车夫,对方瞪大了眼睛。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给马车车轮上油了,但他一直是乘马车、驾驶马车的人,却从未注意到车轮嘎吱作响的声音。图尔少爷的耳朵到底有多敏锐,才能捕捉到这样的声音?带着疑惑的表情,车夫这次抬起头,看着这位纯血吸血鬼。
“怎么了?”图尔看到仆人站在那里不动,继续在他面前磨蹭,便问道,“别告诉我你打算加入我们的野餐时间。”图尔的眼神变得锐利,让车夫突然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不,不,图尔少爷。那个——呃,您怎么回庄园呢?”车夫问道。他们已经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特别是对于和他一起的女士来说,走回去是很困难的。
“我们会走回去。”图尔简单地回答道。
“走回去?”看来图尔少爷也没打算照顾这位小姐。车夫在心里忍不住为这位小姐感到同情。被一个疯狂的吸血鬼纠缠,生活只会更加艰难。
“如果我们有翅膀,我们就可以飞。不幸的是,上帝给了我们腿而不是翅膀。所以,是的,我们会走回去。”他瞥了仆人一眼,让这个男人觉得自己像一只昆虫,如果不看着自己离开这里,就会被踩死。
仆人又鞠了一躬,转身快步离去。
“你把他吓跑了。”洛普看着车夫快步走远的背影说道。
“他们总是很害怕。”图尔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在仆人身上,而是看着为他们准备的野餐,“来,我们坐下吧。我饿死了。”
他们一大早就离开了家,跳过了与家人共进早餐的时间,这不仅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也让家里的其他成员能够松一口气,不必再相互瞪眼。
坐在厚厚的毯子上,洛普看到图尔把篮子拉到自己面前。他打开篮子,一个接一个地拿出里面的物品。他表现得像个主人一样,问道:
“夫人,想喝点茶吗?”
“好的,谢谢。加两块方糖,搅拌均匀。”洛普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以前从未让他为自己做过任何事,现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逗弄他。
图尔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露出顽皮的气息。他拿起放在保温箱旁边的热水壶,这个保温箱用来保持茶壶和其他食物的温度。他拿起茶杯,倒了茶,加了两块方糖,搅拌均匀后递给洛普。
“谢谢。”她接过茶杯说道。
她注意到两个篮子里装满了两个人的早餐,拿起放在盘子上的培根咬了一口,她说:“你和我最初想象的不太一样。”说完,她又咬了一口,嘴里塞满了食物。
图尔漫不经心地说:“有多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这个男人还是很想知道洛普对他的看法。
洛普微笑着咀嚼着食物,咽下去后说:“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机会,我可能会不介意把你变成一只癞蛤蟆。”
图尔发出一声惊呼,“好狠心啊。尤其是当时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对你表现出了善意。”
“你的善意表现在我饿的时候不给我食物,在我腿还受伤的时候让我爬树。”她平静地说。图尔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秒,然后他又继续往盘子里夹他想吃的食物,就像一个被抓到恶作剧的小男孩。
他觉得这将会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一段历史,即使几十年后也会一直被提起。
看到洛普锐利的目光,他反而对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