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朗,夜深人静。
一支短剑划破长空,钉在华雪房间的窗棂上,开窗拔下短剑望去,只远远看到两匹马奔腾的背影。
另一边华冰和冷风也同样听到了冬儿的叫声,冷风转身回房,发现房内无恙,公子也已被惊醒。
“刚刚是冬儿的声音吗?”顾丰起身。
“属下听到声音就回房了,还没去白姑娘那边。”
顾丰下榻就向外走,刚踏出门,就看到门前的华冰,面露不解。
冷风更是诧异:“华冰姑娘为何还在这里?白姑娘那边没事了吗?”
华冰并没有回答冷风:“这么晚了,顾公子是要去哪里吗?”
“我去看看靖娴。”
迈步欲走,华冰却上前一步,挡住了顾丰的去路:“夜深了,顾公子这会儿去找我家姑娘不大方便。”
顾丰诡异的看着华冰,随后疑惑不解的扫视四周,似要找出什么答案一般。
更阑人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感觉不大好,顾丰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会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正要开口,不远处华雪缓缓走来。
没有言语,只是把一张纸条给了华冰,华冰看后用眼神询问,华雪摇了摇头,还是什么也没说。
看着二人的行为只觉不对,顾丰伸手拨开华冰就向白靖娴的房间跑去,推开门而入,空空的房间内没有人,只有桌子上还未冷的两杯茶。
注意到窗户大开,快步到窗边向外看,一样空空的街道上,没有白靖娴的一点影子。
又想到华雪给华冰看得东西,华冰看后并不再拦他,快步出门:“是不是靖娴留下的话?”
华冰并没有打算隐瞒,伸手递去。
顾丰并不识白靖娴的笔记:“这是在哪里发现的?确定是靖娴留下的吗?”
拿出短箭,华雪示意众人跟她走:“纸条绑在这支短箭上,被人射进了我的房间,字不是姑娘的,是冬儿写的。”
窗棂上的痕迹,可以看出来人功夫了得。
在众人都沉思着,是何人带走了白靖娴沉默不语时,冷风突然发问:“华冰姑娘,你今夜为何守在公子门外?听到喊响你为何还守在公子门外?”
像是鱼儿回到了水中,顾丰心潮澎湃:“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华雪你是直接来我房门口找的华冰,甚至没有去靖娴的房间看一看对吗?”
二人皆不言语,顾丰急的双眼通红,让冷风去牵马。
华雪拦下冷风:“刚到客栈,姑娘就来找了我们二人,说是今夜估摸着会有人来访,还说应该不是敌人,交代我们二人除非姑娘呼叫,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我们过去。”
华冰接过话:“姑娘还说,如若听到响动,让我们二人中的其一立刻拖住顾公子,我到时公子并未醒,所以才会在公子的房外候着。”
“为何要拖住我?今夜来的又是何人?”
顾丰的额头青筋显露,华雪很怕他冲动坏了姑娘的计划:“姑娘也不知今夜谁会来,也并没有告诉我们。”
“但我相信姑娘,况且还有冬儿跟着,如果来人要对姑娘不利,是不会让姑娘留下话的,更不会把冬儿也带走。既然姑娘让我们三日后入城,一定有她的道理。”
“是的,顾公子,请相信我们姑娘。”
冷风觉得华冰、华雪并没有说谎,出言相劝顾丰:“公子,白姑娘既然留了话,我们便三日后入城,我想她会联系我们的”
“好,三日后,我们按靖娴说的入城。”顾丰说完回了自己房间,冷风点头示意后也跟着离开了。
“华雪,有看到是什么人吗?”
“没有,天色太暗,他们的马速度很快,只看到是两匹马,身形是两名男子,姑娘和冬儿应该在他们身前,什么也看不到。”
华雪回忆之前看到的画面,其中一人的身影她有些熟悉。
“你觉得会是谁?”华冰问。
“不知道,一定不是代王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会不会是太子府的人?代王怕是想取姑娘性命的,而其他的人未必能这么快知道咱们的行踪。”华冰分析很有道理。
“太子府,对太子府,我说那人的身影我怎么那么熟悉,其中一人好像就是皇长孙身边的人。”华雪奋袂而起,一掌拍在桌子上。
虽然好奇华雪怎会识得太子府的人,华冰也并不想过问:“既是这样,我们入城后多在太子府附近活动,让姑娘知道我们的行踪,但是对顾公子要保密。”
华雪也想到了什么点头说:“好。”
另一边,李承显带白靖娴夜入太子府。
因是夜间,光线昏暗,白靖娴跟着李承显稀里糊涂的到了一座别院,这院子与其他地方不同,远远的就看到院中灯火通明。
踏进院子,先看到西墙边角有一小小水塘,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悉皆小巧别致,点缀其间。院子中间有一棵高大的海棠,现在正是花期,花开满树,火树银花。
人刚踏进院子,从屋里出来一名女子请安道:“殿下。”
“可都安排妥当?”。
“回殿下,都已收拾妥当。”
李承显摆摆手示意女子到白靖娴身边。
“这是夏竹,你在太子府期间,她和无殇都给你用,快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说完李承显就转身离开了。
“白姑娘,在下就在前院,有什么事让夏竹来叫我。”无殇说完也施礼退下。
夏竹过来搀扶着白靖娴的手臂:“白姑娘,我扶你去歇息吧。”
夏竹心思细腻,看出了白靖娴腿似不太舒服。冬儿强撑着在后,跟着一起去了后院,心中暗暗嘟囔,这骑马真不是她能承受的。
待来到主屋,行礼后夏竹便带着冬儿去耳房休息了,白靖娴在屋内转了一圈,看着屋内的陈设不禁感叹,太子府的一个别院都如此气派的吗?
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白靖娴看向里间,应该是休息的地方,用一道水晶帘隔开了,水晶珠帘逶迤倾泻,烛光下颗颗晶莹剔透。
拨开帘子走向床榻,四周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的帐幔,床上铺的丝绸罩单,皆是绣工精致,花色柔和,这时她才发觉,不是小小别院奢华,恐她所在并不是府中偏僻的别院,且此院规格还不算低。
白靖娴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床休息,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刚躺下就沉沉睡去,冬儿叫醒她时已是巳时。
拧了帕子给白靖娴净手,冬儿开心的好像忘了身处何地:“夏竹给姑娘备了好多衣服,每件都很好看。”
起身收拾停当,夏竹就来说李承显在前厅等着,让姑娘过去。
白靖娴身着的,是夏竹所备衣裙中一件鹅蛋黄的裙衫。
“姑娘太漂亮了,像是天上的仙女姐姐。”
夏竹说话就拉白靖娴在镜前坐下,取下松松簪着头发的簪子,给梳了一个当下世家小姐中最流行的发髻。
白靖娴对着面前齐全的首饰和胭脂水粉,不禁问:“这是府上哪位夫人小姐的院子,昨夜到的晚,多有打扰,今日也该去请安了。”
“姑娘说笑了,这本就是给姑娘准备的院子,院中除了姑娘没有其他主子。”
夏竹边说边给白靖娴配了一对耳环,看看没什么不妥后扶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