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娴倒吸一口凉气,答是,怕某人有发疯,答不是,又想不出理由。好在李承显没有再继续难为她,而是转身对冬儿说话。
“起来吧,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快子时了?”
李承显向门外喊了一声:“无殇,去吧!”转头对白靖娴说:“去里间睡吧。”
白靖娴看他没有要走的架势,小声问:“时辰不早了,殿下不回去歇息吗?”
“我等人。”
说完示意冬儿扶白靖娴去里间歇息。
等人要在她这里等吗?白靖娴心怀忐忑回了里间,这皇长孙的脾气还真是摸不透啊,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
坐在床上哈欠连天,她本就困了,要不是李承显来,只怕已经睡下了,上一刻还想着明日一定要想办法和华冰华雪联系上,下一秒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冬儿从里间出来,给李承显行了一礼:“奴婢给殿下再添杯茶吧。”
“你家姑娘睡着了?”
“是”。
房间陷入了安静,冬儿正觉不知如何是好时,夏竹抱着一床被子进来铺在一旁的矮榻上。
李承显摆摆手,夏竹拉着想要说话的冬儿出了屋子,冬儿哪里肯走,她家姑娘还在里面。
夏竹用力扯出挣扎的冬儿:“让殿下他们歇息会儿吧,天亮之前无殇会带人回来,他们就没的睡了。”
“可是,可是。。”冬儿指着屋子语无伦次,急的直跳脚,这如何使得啊,闺阁姑娘怎可同男子同屋而眠。
“你就别可是了,殿下认定的人,你迟早改口,再说这院子里的事,断不会传出去,安心吧。”说完拉走了冬儿。
子时天地间一片宁静、安详,万物沉睡。
无殇看到华冰、华雪仍在暗处,示意手下行动。
四名男子对冷风发起进攻,华冰、华雪见状按兵不动,她们竟然没有发现冷风也在,大意了,看来顾公子已经知晓她们的猜测。
直到冷风和纠缠的人不见踪影,无殇出现在华冰和华雪身后,二人一个没站稳差点从房顶滚下去。
无殇大力士一般,一手拉一个从屋顶飞下。
华冰刚想动手,无殇面无表情的说:“别费功夫,你们打不过我,走吧,带你们去见你家姑娘。”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天还没全亮,蒙着一层灰灰的颜色。
无殇带着二人从偏门进府,直接去了白靖娴的院子,院内十分安静,无殇站定轻唤了一声:“夏竹”。
夏竹从耳房中出来,身后跟着冬儿。
“华冰、华雪你们。。你们。。”冬儿激动地语无伦次。
“嘘!”夏竹把手指放在唇边提醒冬儿。
“这才寅时,殿下他们过了子时才歇下,本以为你一会子就回来了,谁知去了这么久,这会儿叫醒就没得睡了,再等会吧。”
“进来吧。”
夏竹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了李承显的声音。
闻声夏竹赶忙进屋伺候,无殇和冬儿带着华冰、华雪跟着进来屋。
李承显站起身,夏竹拿过放在一边的外袍,冬儿赶忙上前帮着夏竹给李承显穿上,夏竹转身去拧帕子,李承显眼神示意冬儿去里间。
无殇与华冰、华雪站在一旁看着,无殇倒没什么,华冰、华雪心中充满了疑问,冬儿与此人的相处如此融洽,像是经久服侍之人。
李承显净了手坐下,夏竹给他倒了一杯茶,冬儿也从里间出来。
“殿下,我家姑娘还未醒。”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承显的声音很轻,显然不想吵到里间的人。
“回殿下,寅时刚过三刻。”
殿下?华冰眉头一跳,这是太子府,能被称之为殿下的人,眼见岂不是皇长孙殿下。
“参。”华冰刚开口就被李承显伸手打断。
“参见皇长孙殿下。”华冰、华雪改为轻声。
“你们有何打算?”
李承显出声询问,并没有给两人任何眼神。
冬儿看着此时的李承显威仪很盛,和她平日见的殿下不同,心下想这应该才是皇长孙平常的样子吧。
华雪抱拳,上前一步说:“我们一切听姑娘指示。”
李承显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微微咧唇。
“如果想留在你们姑娘身边,只怕近期你们不能示于人前,如果你们有事要办,等你家姑娘醒后,让无殇送你们出去便可,但不要透露她在太子府的事。”
里间的白靖娴,在华冰开口时就被吵醒,静躺在床上听他们对话。李承显给足了她自由,既让她见到了华冰、华雪,也没有扣留她们,并告诉她们留下和出去的不同,方便她是否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
要知道放华冰、华雪在外边,可比她有用多了,把她放出去事不定做得成,还有可能被人害了去。
“多谢殿下,我们等姑娘醒来,再做打算。”
“好。”
李承显起身离开,无殇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外间恢复了安静,白靖娴便起身下床,夏竹和冬儿听到动静,掀开水晶帘迎她来到外间。
视线停留在外间的矮榻上问:“这是?”
“昨夜殿下歇息在这里,是夏竹姑娘拿来了殿下的被褥。”
“那殿下呢?”
白靖娴没有任何在意,好像李承显本就应宿在这里一般。
夏竹看着这样的白靖娴心里欢喜:“殿下回去更衣了,再过一会子殿下就要入宫了。” 看看屋内的人,该把时间留给她们自家人了:“奴婢先下去了,姑娘您有需要了再唤奴婢。”
“你们是怎么知晓我在太子府的?”
白靖娴开门见山,先问出自己的疑惑,她不认为李承显做事会留下尾巴给人抓。
“是刚刚带我们进来的那个人,我见过他,姑娘受伤那日,正是他来府上传的消息,当时我正巧在。”华雪解释。
“说起受伤,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靖娴一听这茬儿眼皮直跳,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我们不知,那日是姑娘一个人出去的,还命我二人一人在军营等着,一人在府上等着,故那人来传话说姑娘受伤,知道了他是皇长孙的人。”
白靖娴搭着眼帘,把玩着手中一方帕子:“他是无殇,是皇长孙李承显的贴身侍卫,那夜你看到他了?”
“没看真切,拿到短箭开窗时,马已跑远,只远远看到背影像是无殇,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是代王,想起太子府之前有意结亲,我们就觉着是否有可能是太子府,入城后就来了太子府附近,想着姑娘若真在太子府,会有人通传消息给姑娘的。”
“嗯,你们没有发现冷风?”
“姑娘赎罪,是我们大意了。”
“趁着天还没大亮,出府吧,不管顾丰如何猜疑,都不可说我在哪里。”
白靖娴语气平淡,既然之前没有告诉顾丰她在哪里,就不让他知道吧,救出爹娘之前,只怕她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何必再别把他牵扯进来呢,一切等父亲出来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