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娴脑中一片空荡,如木偶一般被谢居安推着下了楼,直至被按坐在凳子上还神游在外。
顾丰在看到她被一男子推着下楼时,就瞳孔冷缩,眼含利剑。
白靖娴却毫无反抗,任由对方摆布。
越来越近,顾丰认出了谢居安,是那日陪着白靖娴去买糕点的那人,还和她一起回了太子府,他是太子府的人。
华雪看到谢居安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大,慌乱中猛然起身,大家的视线基本都投落在谢居安和白靖娴的身上,倒是无人注意到她。
上次糕点铺外离开后,华雪就暗暗查了谢居安,知道他是太子太傅的独子,从小也可说是郡王殿下的伴读,此人虽在京中名声不是太好,但是能这么多年伴在郡王身边的人,能力绝不可小觑。
谢居安像是没看到众人探究惊奇的目光一般,坦然的在白靖娴身旁坐下,抬头看向站着的华雪,弯唇一笑,很是有主家风范,好似这里本就是他的主场一般。
华雪呆呆的唤了一声:“谢大人。”
“坐。”谢居安面如软玉,含笑点头。
众人的目光在华雪和谢居安之间徘徊,心思各异。
白靖娴更是不可置信的审视着华雪,疑惑华雪怎会认识谢居安?
未见过二人有过交集,想到是否会是以前,便转眸去看华冰,从她这个位置,正瞧见华冰伸手偷偷在桌子下去拉华雪的动作,还有华冰质疑的神情不像是认识谢居安的样子。
华雪感觉到华冰动作,并未有任何回应,只是抿唇垂目。
华冰抬头见白靖娴瞧着她拉华雪的手,当即在华雪的手上拍了拍,华雪也抬起眼睑看向白靖娴,主仆三人就这么对视着,一言不发。
顾丰紧握着茶盏的手指泛白,似要把手中的茶盏碎尸万段,茶水好像有感知一样,因晃动溢在那只施力者的手上。
扫视周遭,谢居安紧抿着唇,压抑住想要勾起的唇角,夹了一片甜藕放在白靖娴面前:“快吃吧。”
说话间还不忘斜眼去瞥顾丰,看着那黑透了的脸,终嘴角微扬,貌似那片甜藕吃到他心里了,一开心又给白靖娴夹了一个鸡腿。
白靖娴心里七上八下,眼神始终落在桌上,拿起筷子,说了声:“大家快吃吧,一会儿便冷了 。”便把头埋进的碗里。
谢居安又夹了一片甜藕,声音嫌弃:“小心噎死你。”
她头都没抬,恶狠狠的怼道:“这么多吃的也不堵不上你的嘴。”
这时正好有小二从桌边走过,谢居安抬手道:“劳烦,二楼东边第一间客房麻烦打扫一下,还有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
“好的客官,小的这就是找人打扫。”
二楼东边第一间?不就是她的房间吗?她咬着筷子侧头看谢居安。
“如此这般盯着我做什么,这里不比京中干燥,本就湿热,房中放着一大桶水不处理,地上的水也不管,夜里只怕你还要起来找小二要水。”
白靖娴头一扭:“切,你也知道热,还开窗,热气全钻进屋子了。”
低头继续吃饭,没注意到一桌子人除了华雪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华雪不禁差点笑出声,大家转头看她,正尴尬不知所措,谢居安的话救了她。
真想收回之前在房中的话,对白靖娴嫌弃的直摇头:“呵呵,你不是装傻,你原来是真傻,开窗是为了散你屋子里的水汽啊!姑奶奶!你抬头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可还有太阳?啊?”
顾丰额头青筋跳动,好似下一秒血管就要爆裂,刚想说什么,白靖娴率先开了口。
“就你聪明,你是个大聪明行了吧,回京给让李.....”急忙住口,李承显的名字差点叫出来,她可不敢在外面直呼他名讳。
这下顾丰浑身都在颤抖,白靖娴不是不顾及顾丰,而是她从坐下就不敢看他,自没注意到,又被谢居安的话激的,一时忘了旁边还有人。
谢居安被她的急刹车逗得捧腹大笑,待收了笑说:“晚上睡觉别关窗,凉快些。”
“那我晚上陪姑娘吧。”华雪插言。
“不必,你们尽管好生休息,她不会有事的。”
看华雪还想说什么,谢居安戏谑的瞥了白靖娴一眼:“放心,就算这客栈塌了,她都不会出事。”
华雪闻言自是明白了,微笑点头不再说话,想想背后之人,前来的又怎会是谢大人一人。
“谢大人,你....”华冰的话没说完,谢居安就打断了。
“各位,谢某吃好了,华冰姑娘想知道什么,一个时辰后问华雪姑娘。”
说完像拎孩子一般把白靖娴从凳子上拎起来,瞧她刚刚那埋头吃饭的劲头,再不拎走,夜上便不用睡了,只怕还要遭罪不少。
“干嘛?”她踉跄了一下,正好对上顾丰的眼睛。
四目相对,血气上涌,尴尬无比。
“吃饱了吧?”谢居安声音懒散。
“饱了。”
白靖娴想逃,顾丰刚刚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是她现在自己都是一锅浆糊,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渣。
谢居安看着华雪点点头,就和白靖娴一起上楼了。
“华雪,你什么时候.......”
“我吃饱了,先上去了。”华雪不等华冰说完也追上了楼。
回到房间,浴桶已被移出,地上的水渍也已经打扫干净,窗户也按谢居安的要求都开着。
谢居安走到桌边不紧不慢的坐下,华雪此时正好也到了。
“都坐下吧 。”
“这好像是我的房间。”
虽时才用饭白靖娴头脑昏沉,这会儿冷静下来,强压下胸中的暴怒气,语气冰冷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谢居安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一面说不出道不明的玩味之色:“那咱们去我房间?”
被呛的一顿,她冷着脸拉华雪过去坐:“算了。”
“我站着就好。”华雪没坐,站在白靖娴的左后方。
谢居安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这趟出门为了什么?”
白靖娴闻言不语 ,唇线紧抿,垂目盯着自己的双手。
谢居安等了一会儿,接着问:“你跟顾丰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这次她答的爽利。
谢居安嘴角调笑,当他瞎的,先不说之前那次的一路跟随,如痴如醉又满眼伤痛。就刚刚顾丰惊异、心痛的样子,还有眼底的肃杀之意如此明显,傻子都看的出来他对白靖娴是个什么心思。
他垂眸遮住眼中的阴沉,淡淡道:“你们最好是朋友关系,我的好礼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