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将军府给的?”
白靖娴看着谢居安的眼睛:“是,消息是发给我父亲的,那日他正巧在。”
“顾丰可信吗?”谢居安还是不放心。
谢居安只知顾丰和白靖娴的关系,并不知道白将军他们上一代的关系,听到顾丰传信自是不信。
以三人在谢居安眼中的关系,顾丰不害李承显就是好的,不是李承显的身份摆着,谢居安大概也不会这么无视顾丰。
“可信,这点你不用怀疑,虽说我和他认识不久,但是父亲与他,请原谅我不便多说。”白靖娴并没有说下去。
谢居安为人处世沉稳持重,行为举止更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知趣的没再过问,寻了位子坐下。
“我查到兵部一个主事跟荆州有牵连,而这个主事是蜀王的连襟,所以我就动身去了西蜀。”
西蜀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远,不过九百余里地,当初蜀王自请去的番地,之后便淡出了朝堂,如今被牵扯出来,倒是让人意外。
“那他呢,也去了?”
“并没有,就是我在西蜀没有回来,他派去荆州的人给了回信,他竟自己追了去。”一拳捶下,桌子颤几颤,谢居安显然是气极了。
李承显亲自前去,谢居安自然是气了个倒仰,长叹一口气。
“不管荆州是不是代王,也不管是否真的屯有私兵,他也不该亲自前去。”
前些年,李承显亲自料理了不少的事情,可从没有一次这样不留消息,不排后路的就离开了。
谢居安还是回到京里,才知道他去了荆州,什么话都没留下,只好传书去打探,这才知道他竟然失踪了。
白靖娴眼皮跳了一下,一种隐隐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盯着地面,神情暗淡:“传信的人是怎么说的?”
“说是五日前的夜里,他带了四人上山,说是探查虚实,可知道天亮人也没回去。”谢居安语气焦急,“山下的人又不敢冒然上山,直到天黑才分成几队上去寻找,找了一夜,也没见人影 ,正要发消息回京,就收到了我的询问。”
既然人上了山没有下来,铁钉就还在山上,李承显不是莽撞的人,既能上去,定是有所打算的。
转而一想,如谢居安所说,李承显从来没有这般做事无交代过,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大事。谢居安毕竟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都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
可见眼下,荆州之事复杂程度如何。
这里不同往日,没有通讯,单靠传信太慢不说,琐粹之事不能尽数了解不说,消息也太不及时。
不管是以前的世界,还是如今,时间差和信息差同样的重要。
白靖娴用力闭上眼睛,心中焦虑万分:“接下来怎么办。”
“我要亲自去一趟,去之前把事情告知太子殿下,京中之事还要依仗太子和娘娘了。”谢居安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我同你一起去。”白靖娴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谢居安又摆手又摇头:“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胡说,有我在顾丰定也会帮忙的,况且等我们到了,必然也是要找顾丰了解情况的不是吗?”白靖娴下意识抬头去看谢居安,却藏了几分心虚。
她刚刚的话虽是真的,但也实在怕李承显和顾丰有矛盾,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一想到李承显发火的样子,想起李承显的脾气,她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行,此行凶险万分,断不能带你同行,再说白将军也不可能会同意的。”谢居安自己心里都没底,他知道此次前往凶多吉少。
往事李承显指东,他打东,不用李承显再指,他也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从来没有这次一样的害怕。
在不知李承显的生死,亦不知自己能否回来之下,他怎么可能,又怎么敢带上白靖娴。
“父亲那里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你不带我,我也会偷偷跟着,带不带你自己做决定。”白靖娴一副摆烂的姿态,眼神里的决绝让谢居安不知所措。
只是用手指着白靖娴:“你……你……你……”个不停。
半晌,白靖娴起身问:“考虑好了吗?带还是不带?”
“你决定了,一定要跟着?”谢居安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决定了。”白靖娴郑重的点点头。
她知道此次前往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谢居安不想让她去,可她更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她想亲自去看看李承显和顾丰,想知道他们是否平安。
谢居安在临出门的时候转头说:“收拾好东西等我,今晚出发,没有马车,只有马,你行吗?”
“行。”白靖娴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想的到这一路会很辛苦,但她无所畏惧,只要能和谢居安在一起去,她就心中有底气 ,所有的困难她都愿意去克服。
谢居安走后,白靖娴叫来夏竹和冬儿,吩咐给她收拾几件出门的衣物,自己便去找了父亲。
“胡闹!”白佰兴听了女儿说要去荆州,语气严厉。
“父亲,郡王在荆州生死不明,顾丰也没有消息回来,让女儿去看一眼吧,有谢居安跟着,不会有事的。”白靖娴想到父亲会阻挠,却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反对。
“你一个女儿家,为父怎可放你独自前去,何况你身上还有赐婚,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父亲也说了女儿身上有赐婚,圣上知道了,只当女儿救夫心切,不会说什么的。”
“你……你还没有大婚,怎可胡言乱语!”白佰兴被女儿气的胸脯急速起伏,喘着粗气,眼神充满怒火。
“父亲,之前让女儿跟着顾丰去荆州的是您,现在不要女儿去的还是您。”
“今时不同往日,你别说了,为父是不会同意的。”
白靖娴又拿出了摆烂的姿态:“父亲不让,女儿也是要去的,李承显和顾丰本就因赐婚一事不和,现又同在荆州,女儿不放心。”
“你太小看他们二人了。”白佰兴的语气不似之前那么强硬,透出的无奈更多一些。
白靖娴见机语含撒娇:“不管女儿就是要去,父亲就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