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安回身望着和老伯说话的白靖娴,问顾丰:“你怎么看。”
“若是如靖娴所猜,这里必是打造那机关的一个地方。”
白靖娴出来看看二人凝重的神色:“走吧,我们去那道分界岭看看。”
无殇和两名青卫到了知州矿山,细细的探查了地形和情况,更是让一名青卫化身百姓去套话。
得知现在知州的这片铁块几乎采不出东西了,三年前就挖空了,府衙上一直让他们找新的矿山。
出了矿山,无殇带着二人进了知州城,静待黑夜的来临。
这边白靖娴三人也到了土壤的分界点。
白靖娴拿出一个布袋打开,笑眯眯的看向谢居安:“把你的衣服撕了。”
谢居安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哎呀,快点,从你的衣摆上撕下些布条来,我有用。”白靖娴说着就要上手。今日谢居安正巧身着酒红色外衫,刚刚好够醒目。
谢居安连连躲开白靖娴的魔爪,疑惑的拎起自己的衣摆,用力一扯,撕下一条递给白靖娴。
白靖娴满意的接过,抬抬下颚:“你多撕几条。”
说话间,白靖娴从布袋中拿出一个钉子,把酒红色的布条系在钉子的一头,安插在另一边的地上,站起身用脚踩了一下,让钉子大部分都没入地下。
瞧着白靖娴的一套动作做完,面上本不乐意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快点撕啊。”
谢居安慌乱之中又撕下来一条递给白靖娴,她依然绑在一根钉子上。这次她没有插在地上,而是面对着上一根插下去的钉子,席地而坐。
“你这是在做什么?”顾丰也在白靖娴的身边坐下。
“我也不知道有用没有,只是一个猜测,我们一起等等看,你们两个记好现在的时辰。”
接下来三人全神贯注的盯着地上的布条,一瞬间,眼前的布条不见了。
白靖娴忙把手上系好布条的钉子插下去,转头问:“过了多久。”
顾丰语气沉闷:“大概半个时辰。”
谢居安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又从衣服上撕下一条递给白靖娴。
这次白靖娴没接,反而喃喃自语:“不对,这样不行。”转身就从顾丰的外袍上撕下一布条,快速的系在地上的红色布条上。
谢居安看着此时的钉子上一红一蓝两根布条,十分不解:“这是何意?”
白靖娴顾不上解释,伸手又撕下一条顾丰的外衫,把钉子系好后方才说:“我们就等等看,那个红色的布条何时会回来。还有面前的这个多久以后会消失不见。”
大约又过的一刻钟,面前的布条又不见了,白靖娴赶忙又插上一个。
“还是半个时辰。”谢居安声音有些颤抖,觉得头皮发麻,根本没有看到是怎么消失的。
“顾丰,接下来都要用你的外衫了,看看到底需要多少半个时辰。”
顾丰点头,一口气撕下好几条,并帮着白靖娴都系好摆着。
周而复始,日落西山,天色渐暗,顾丰捡来不少柴生了火,静谧的山林只有火堆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山里的夜晚,寒风阵阵,吹得白靖娴直打哆嗦,不自觉得向火堆靠拢。
顾丰又添了些柴:“你和谢大人回去吧,后半夜会更冷的,我在这守着便好。”
“不要,我要亲眼看看是不是如我猜想的一般。”白靖娴说着又向火堆边移动移动,“这样就不冷了。”
谢居安欠身插下一枚钉子:“这是第九个了。”
“四个时辰了,我再去捡些柴,顺便找些吃的。”
顾丰离开后,谢居安向白靖娴身边挪了挪:“你们二人把话开了?也不枉费我的苦心。”
“嗯?”白靖娴不大明白谢居安的意思。
“之前你们二人,他是视线恨不能黏在你身上,你是装作看不见,那要死要活别别扭扭的样子,我看着就难受。”
白靖娴拿起木根挑挑火焰:“谁要死要活拉。”
“李承显行了吧,李承显要死要活的,就你们二人之前的那个样子,我看着都来气,别说是他了,没被你气死都是好的。”谢居安顺手丢进去一根木柴。
“还真是谢谢你哈。”白靖娴给了他一记白眼。
谢居安挑眉轻笑:“你还真的谢谢我,不是我昨日下午给你们时间,你们二人能如今日这般相处?”
随后谢居安收了笑容,眉头微皱:“你执意要来,有多少是为了李承显那家伙?”
白靖娴盯着激情燃烧的火苗,抿唇不语。
“我知道你来有担心他的成份,但是也同样担心顾丰是吗?你怕,你怕他会对顾丰不利,所以一定要来护着顾丰是吗?”
“我不知道。”白靖娴说的是真话,她真的不知道。
她也不明白自己执意要到底来是为的什么,明知自己不会骑马,明知会拖慢谢居安的行程,可她就是想来,不顾一切的想来。也许谢居安说的都有,可都有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是为了某一个人呢?
谢居安叹气:“作为你的知己,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白靖娴侧头靠在自己弯曲的双腿上,看着谢居安的目光逐渐幽深。
“不管他如何在意你,但他毕竟是郡王,你不能用和顾丰的相处方式去对待他,这一点你受伤之前做的很好,曾经他很是羡慕你我二人的相处方式。”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谢居安的面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再有,不管你如何的在意顾丰,以后都要藏着、忍着,这对你们三人都好,更是保护顾丰的最佳方法。”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始终是要站在那个位置的,你要学近中有远,亲中有疏,让自己的心硬一点,狠一点,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白靖娴以为谢居安会劝自己放下顾丰,一心一意的去对待李承显,万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谢居安看着白靖娴的眼睛,似在说一件极其正要的事情,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你忘了,我没忘,我们之间的友谊是无可替代的,他也不行。”
暗处,拎着兔子的顾丰转身离去。
他出来没多远就打到了兔子,本想给他们送回去再捡柴,正巧听到二人的交谈,本不愿打扰,听完后心中波澜四起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