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安冷哼的一声:“那是你不知道穆清在朝中的地位,从十年前穆清的妹妹入了宫,一日比一日得宠,在生了十六皇子李承澈后,直接被封为了贵妃,当时朝堂不满之声遍地。
可后来因贵妃的枕边风吹得太响,加之这穆清处事圆滑,深得圣上赏识,这几年更是常伴圣上左右,可以说朝中之事大半握在穆清的手中。”
“那如此说来,穆清为何做靠在代王一边,扶持十六皇子不是更为正常吗?”
谢居安听白靖娴如此问,又想起她估计是不记得了,解释道:“理朝建朝二百余年,曾经出过两名少年皇帝,在位均未超过两年,且都给理朝带来了差点灭朝的灾祸。从此理朝就定下了规矩,不传位于不满二十岁的皇子,如今圣上已年过六旬,穆贵妃之子上才八岁。”
曾有年仅六岁的皇子登基,因圣上年少,太后掌权以至外戚侵政,理朝差点改朝换代,后又有十四岁皇子继位,虽这设了几名辅政,可最终皇权被架空,内乱不断,好生不易才圣上亲政,自此便有理朝便有的二十岁以上方可继位的规定。
如今圣上已至花甲之年,穆贵妃之子想要继位还有十二年之久,想必是等不上了。
那问题又回到的原点,会是谁的,谢居安觉得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蜀王,蜀王不论是心思还是计谋,都远在代王之上,并且,他有能力豢养这三万的私兵。
蜀王在被算计后,主动请辞京中,去了西蜀富饶之地,他是很知道为自己打算的,在白靖娴看来,一个皇子,在离京不远,又称得上是富裕的封地上,日子是过的很好的。
随即李承显就让无殇带人去了西蜀,想看看他要是出了事,蜀王那边是个什么状态,可会有马脚露出。
等了三四日,知府再次动手了,恐是无殇的离开让他们没底了,这次竟然是用的是毒。
将计就计,李承显一口鲜血喷出,一屋子人手忙脚乱,请大夫的,打水的,报信的。
“知府大人,奴婢亲眼看到郡王殿下喷出一大口血。”
荆州知府神色如常,只淡淡的问:“现在呢?”
“奴婢出来的时候刚刚请了第二个大夫。”
“哦?第二个?”
“是的,第一个大夫说救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好,你回去继续盯着,有消息来报。”
橙子出门眼神变得极为狠厉,没错,来报信的正是橙子。
那日白靖娴找到橙子,跟她说,让她扮成普通的侍女,还要她在院门附近偷偷的哭泣,又找了人故意欺负橙子。
知府的眼线很快便注意到了橙子,自然是得到了他们想听的答案,她是院中负责吃用的侍女,家中的弟弟重病,不敢说,管事的不耐烦看她整日哭哭啼啼,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随之找到橙子,给了一大袋银子让她救助弟弟,但是要帮她们做事,还承诺事成还她自由,橙子自是感激涕零,死心塌地,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橙子,怎么样?”
橙子给谢居安行礼:“荆州知府对他们的计划很是自信,让我回来等消息去报。”
“等你报死讯?”
橙子紧张的看了一眼谢居安,没敢接话。
“接下来来怎么办?”白靖娴问。
谢居安眼神玩味,冲着李承显挑挑眉:“出殡回京。”
李承显懒得搭理谢居安,但这确是个不错的法子。
白靖娴见李承显不说话:“不是来真的吧。”
两个时辰后,院中传来哭声,橙子也去知府那里报了信,李承显“死”了。
知府得到消息,很是高兴,赏了橙子一袋子钱就让她走了,在回去的路上,就有一人来截杀橙子,李承显早就猜到了知府不会让橙子活着离开,交代了橙子要抓活的。
知府那边久久等不到截杀人的回话,盯着李承显那边的人来报说,那边已经准备的棺材,也就没在意,想着是截杀之人拿了钱跑路了,并不认为橙子有本事反抗。
这边白靖娴和夏竹准备着李承显身后事的一应用品,谢居安负责审问橙子带回来的人。
“我你自己说,还是让我给你用上了再说啊?”谢居安掂了掂手中的鞭子。
那人脸一扭,哼了一声侧脸不去看谢居安。
谢居安扬手就是一鞭,从左肩到右下腹的衣服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浸染着两边的衣服,在昏暗的烛光下格外显眼。
男子吃痛的发出闷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还是抿唇不肯开口,谢居安抬手又是一鞭,这次从右肩至下。
男子上身一个血红的大叉触目惊心,嘴依然严实的闭着,他的眼神闪烁着决绝与坚毅,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不屈不挠。
这时,来人在谢居安的耳边说着什么,谢居安轻抬起的下颌,唇角略微上翘,勾勒出一副自信的微笑。
“你可以不说,那我的下一鞭就会落在城郊五里外的阮妈身上。”
阮妈是这个男子的养母,男子是孤儿,被阮妈悉心养大,身子因年轻时的操劳,一向不大好,男子为了钱,跟着知府做些见不得的事,也怕牵连养母,对外称说自己是孤儿,一人流浪长大。
男子转回脸,像是要吃了谢居安一般,眼中满是狠厉,咬牙切齿的低吼:“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要你好好回答个问题。”
男子收起狠厉的目光,哼笑出声,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好,我说,但是你们要保证不伤害阮妈。”
谢居安放下手中的鞭子,拉了一把凳子面对着这男子坐下:“我不光保证不伤害阮妈,事后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带着阮妈离开这里。”
“大人想知道什么?”男子的语气明显缓和,自己眼下别无选择。
“是知府让你去截杀报信侍女的?”
“是,毕竟动手给郡王下毒的也是她,知府必不会让她活着。”
谢居安点点头,眸色晦暗不明:“那知府下一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