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后娘娘想要去定州,无不钦佩赞许,说皇后娘娘心系天下白靖。
李承显坐在上方,紧握双拳,额角突突直跳,大殿内气氛紧张,文武百官们一言不发,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陛下,请三思啊!”一位大臣打破了沉默,他跪在地上,满脸恳切地说道,“皇后娘娘心系天下,主动请战,此等大义之举,令臣等深感敬佩。”
“请圣上三思!”百官们齐声说道,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李承显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站起身来,指着百官们大声说道:“你们把战事压在皇后一女子身上,怎说的出口,朕要你们何用!”
百官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回答。他们知道,李承显说得没错,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女子,让她去定州参战,确实有些不合适。
“陛下,臣等并非此意。”一位老臣站了出来,他说道,“只是,如今羌族压境,朝中无良将,而皇后娘娘从小跟随白将军在军中长大,对定州的军事了如指掌,也曾多次上阵杀敌,是最合适的人选。”
“最合适的人选?”李承显冷笑一声,“你们别忘了,将军府是怎么被灭门的!”
百官们再次沉默了,他们知道,李承显说的是实话。将军府被灭门,至今没有一个人为此事说话,现在羌族压境,他们却想起了将军府的唯一幸存者,这确实有些讽刺。
“陛下,臣等明白您的心情。”老臣说道,“但是,如今国难当头,我们不能再让个人恩怨影响到国家的安危。皇后娘娘深明大义,主动请战,我们应该支持她。”
“好了,不必再说了。”李承显说道,“朕会考虑的。”
百官们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李承显已经被他们说动了。他们纷纷起身,向李承显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大殿。
大殿内只剩下李承显和那位老臣,李承显看着老臣,说道:“爱卿,还有何事?”
“圣上,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老臣知道圣上并没有同意,“朝中无良将,而皇后娘娘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承显沉默半晌,说道:“朕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老臣还想说什么,终是摇摇头,心下叹气走出了大殿,让皇后出证,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事情,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是非的。
虽然这是白靖娴自己求之不得的,但是,当真满朝的文武把心思动在她身上的时候,还是会觉的心寒,自古将门屋后福说的也是如此吧,害死自己的终不是战场。
李承显才椒凤殿的时候,白靖娴已经知道了今日朝堂上的争论。
李承显的内心十分痛苦纠结,千百个不愿意,他知道白靖娴若去定州,定是凶险万分,可是满朝文武百官都在逼他,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不为江山社稷考虑。
白靖娴静静地站在窗前,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她是一定要去定州的,消息自也是她让冬儿放出去的。
她本意只是为了逃离这小小的四方天地,却没想到是她命运的转折。
李承显看着白靖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走至白靖娴的背后,轻轻把人拥在怀里:“真的想去定州?”
白靖娴转过身子,微微一笑,说道:“圣上,你不必担心我,我会平安回来的。”
李承显不舍又无奈看着白靖娴,点了点头:“你此去定州,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轻敌。”
白靖娴一惊,他这是同意了?还未开口,李承显又道:“你要答应我,只等在定州驻守,不得去战前,不然我抓也要把你抓回来。”
“圣上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白靖娴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想到李承显竟然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让她去定州,原本以为还要再吹鼓百官们一番。
李承显再次把白靖娴拥在怀中,紧紧地抱着,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下巴抵在白靖娴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
白靖娴能够感受到李承显的呼吸,点了点头:“我会的,圣上也要照顾好自己。”
李承显说道:“你要记得,你如今不是一个人,要注意着这身子,我会让太医随行。”
“谢谢圣上。”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不喜欢你唤我圣上。”
白靖娴低头不语。
李承显又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事,便去安排一切了。
看着李承显离开的背影,白靖娴默默地在心中说了一句:“保重。”
两日后,百姓们都听说了皇后亲征的消息,都来相送。他们站在街道两旁,手持鲜花,眼中满是泪水和敬意。
皇后的马车缓缓驶过,百姓们纷纷向马车投掷鲜花,以示敬意和祝福。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百姓们的呼喊声和祝福声也越来越高。皇后回头望去,心中感慨万千。
“姑娘,您真的决定了吗?”
此次去定州,夏竹和冬梅她都没带,只带了冬儿一人。而冬儿也知道白靖娴此番不只是因为战事,更为了远离京中。
“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放心吧。”白靖娴的手不自觉抚上小腹,两个豆丁如今还不明显。
姑娘与顾公子的消息都是她传递的,虽不知姑娘具体的打算,也猜的七七八八了,此次她很是担忧。
从出了宫门,白靖娴让冬儿重新唤她回姑娘,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记得,她只是将军府的独女而已。
前方的战事吃紧,白靖娴前进的速度并不慢,太医担心的每日请两次平安脉,只因出发前,圣上说,如果皇子有任何的差池,他就不用回宫了。
“娘娘,连日的舟车劳顿,您的身子恐担不住,还是休息休息在走吧。”太医颤颤兢兢地请了脉,虽然胎儿还算稳健,但是皇后的身子有些发虚,他实不敢大意。
白靖娴并没听取太医的建议,还是全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