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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仪说兵部要小心,要两种意思;她正是想从大家的表情,观察每个人理解到的意思是什么。

其一,若首长因公务被杀,当然整个兵部的重要官员都可能是歹徒的下一个目标。其二,若是像田易案,则涉案人就在兵部里面。

但是,林凤仪看不出谁的表情有异样,总之都是面色凝重。

秉持着前面归纳两个问题的方向,林凤仪跟王爷点了个头,开始发落:“白虎御史请留兵部,再详细问问每个人,看苏尚书最近处理过哪些案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另外,苏尚书最近经手的公文,收到的和发出去的,也都看一下。”

武方点头。

林凤仪说:“玄武御史请至跃龙溪与青龙御史会合,协助大夫救治船夫,并检查四具尸体及船只状况。如非意外,则其他四个人的生活与工作情况都要了解;当然,要设法查出那不明身份的人。”

扬风点头。

林凤仪想再确认一下,看着扬风问道:“一般在河中溺毙的人……”

扬风知道林凤仪的意思,就接着说:“面色青紫肿胀,腹部鼓起,目珠充血;如解剖,肺脏有大量积水。”

林凤仪点头,说:“通常口鼻甚至喉咙深处会有水草泥沙。”

扬风点头。

林凤仪说:“生前落水而溺毙,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有人故意破坏船只,所以船的情况也要看一下。如果是死后才落水,”

扬风点头并很快地接着说:“则为他杀。”

林凤仪歪头看着旁边,似乎在想什么事,而还有话要说的样子,所以王爷和两名御史及兵部诸人还留着不动,等林凤仪指示。

当初季翊对林凤仪还不是很敬重;可是现在林凤仪已经封侯且位居二品,兵部上下诸人都很有礼貌。

林凤仪说:“有些问题,我到现场才会发现;现在我也不知道要叫你注意什么。最好是我自己去,你去苏府问话;不过,我又想要你去帮忙救船夫。对了,船夫是个问题。”

大家听到,其实林凤仪只是还有话要对扬风说,其他人应该可以先解散了;可是听到船夫是个问题,又好奇留下来听。

其实林凤仪并不是怀疑船夫,她说:“船夫或者一直不醒,或者醒来活蹦乱跳,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他半醒半昏迷,我们就很难问话;但我们又急着想问他话。”

扬风点头,表示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没有想到然后又怎么样。

林凤仪说:“玄武御史去的路上,先把要问船夫的问题想好,如果船夫健康,怎么问都没关系;如果船夫半昏半醒,尽量只问是非题,或是答案很简单的问题,这个,你设计一下。”

扬风点头表示了解林凤仪的意思,并马上举例:“系有人谋杀?凶手几人?凶手何人?穿黑衣否?高否胖否?持刀否?”

林凤仪点头;众人觉得有点好笑,但也当然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林凤仪说:“那我就去苏府。如果没有另外连络,我和武方之后都到跃龙溪畔会合。”

王爷说:“凤姐,苏夫人尚不知……”

林凤仪发现自己疏忽了这一点,以致于竟把自己分配到要去通知家属的任务;想一想,兵部的资料还是要武方,没得换,叹了一口气说:“那只好我去通知了。”

武方留在兵部了,王爷和林凤仪及扬风走出来,尹淳也跟着。

扬风往都察院去牵马,林凤仪去苏府,和王爷同行一小段。

王爷说:“苏尚书回任,乃本王极力向皇上推荐;如今尚书遭遇不测,本王不得不思及,当初之推荐是否反陷彼于险境。如今全倚凤姐明察,希早日水落石出。”

林凤仪安慰王爷说:“若尚书之殒命非因公务,则不能说是你害了他。若是因为公务,那要担忧的不是他的命,而是整个国家了。”

这话说起来,实在不太像安慰,反而像火上浇油。

果然,王爷的脸色更阴沉了。

林凤仪问:“你推荐了苏尚书,那侍郎以下的人呢?”

王爷说:“季翊等人下狱后,皇上自原刑部、礼部资历深者选任,亦有兵部内升者。唯,皇上本拟调刑部郎中简玉庆越级为兵部尚书;本王以为简未熟稔兵部业务、与向平西等将领亦未熟识,且苏当年之去职颇有冤屈,故建请皇上召苏回任;简玉庆任侍郎,亦属升级,余以下皆依皇上钦点。”

林凤仪已经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皇上喜欢的,大都不是好人。

不过,当然不能让偏见影响办案。

林凤仪问:“当初被贬以后,去了哪里?”

林凤仪想知道,苏仲麒和桥县或跃龙溪有没有地缘关系,但是王爷说了一个十万八千里远的地名:“浙州。”

王爷也知道林凤仪不清楚,就补充:“骑马约须两日半,于本朝之东南边境。”

林凤仪问:“那他是哪里人?在哪些地方当过官?有什么特别的案子,或是得罪什么人吗?”

王爷摇摇头说:“此本王知之未详也;回府后,本王派人赴吏部取资料予凤姐。本王只知,苏尚书年轻有为,系朝廷不可多得之人才。”

两人走到该分手的地方了,林凤仪最后再问:“好吧,那他家里有哪些人?”

王爷说:“遗孀苏母严夫人;唯夫人无子,苏尚书尚娶一妾洪氏,生子二人。长子年约十八,名文宗;次子年约十五,名文定。”

林凤仪不知道封建时代,这通常会不会有什么纠纷,就问:“那他家庭和睦吗?”

王爷还是摇头,说:“此本王不知也;本王与苏尚书往来,甚少谈及私事。”

两人在路口分手,王爷说:“凤姐问完话后,赴跃龙溪前先回王府;本王即便命人赴吏部取苏尚书履历来。”

林凤仪点头,转头向苏府走去。

到了苏府门口,却见到一辆推车,上面载满了大石头,正停在苏府门口;两个人满头大汗的,似乎刚推完车,在和管家讲话,都还在喘,似乎要将石头送入府中。

林凤仪看了一下,每个石头大约人头大小,整车大概载了三十颗。

拿起一颗来掂掂,大约七、八公斤,但每一颗大小雷同,接近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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