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听力惊人,听到了陈星宇的低喃。
她眨眼笑了笑,骄傲道,“当然是我那美丽温柔的妈妈呀!”
陈星宇眨眨眼,呆呆地看着她。
小女娃又撇嘴摆手道,“还有我那便宜的爹!”
“呃,”陈星宇又是愣住。
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心中不免生出对女娃的怜惜感。
他轻叹一声,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小女娃看到他唉声叹息的模样,淡淡道,“不必试图安慰我,我才不想要那个没见过面的爹呢,因为他只会让妈妈苦苦思念,却这么多年不肯来见面。”
“等将来我见到老爹,一定要胖揍他一顿,”小女娃挥舞着小拳头气呼呼道。
陈星宇无语,不知道怎么说话。
小女娃又气呼呼说道,“哼,我爹还不如学校的孙叔叔呢,他就时常默默的照顾我妈妈。”
陈星宇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我也觉得孙兄弟不错。”
“唉,你觉得,我觉得,都不如妈妈觉得啊。不知道妈妈是怎么被那个臭男人给迷住的,竟然爱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放下。我时常夜里听到妈妈偷偷在被窝里哭泣的声音。家里有两个枕头,一个大枕头,一个属于我的小枕头,可妈妈的花枕头早已经洗的发白了,那是因为每天都会被她的泪水浸湿,第二天不得不洗呀。”小女娃唉声叹气道。
陈星宇心有感触,重重点头道,“嗯,你妈妈是个好女人。”
他又脑子发热补充一句,“你爹也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嘿,你怎么能骂我爹呢?”小女娃顿时气鼓鼓的站起来,掐着腰说道。
陈星宇呆住,愕然道,“你不是也在骂他吗?”
“我是她女儿,骂老爹天经地义,你一个路人凑什么热闹啊?”小女娃气呼呼道。
陈星宇脸色涨红,竟然觉得小姑娘说的没毛病。对呀,自己凑什么热闹啊。
他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抱歉。”
“对了,你进来山谷的时候见到孙叔叔了吗?”小女娃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陈星宇再次一愣,沉默片刻,一脸惋惜道,“他走了。”
小女娃顿时呆住,下一刻哗的一声哭出声来。
两串泪珠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陈星宇也不知道这小孩子怎么能说哭就哭的,而且泪水像是飙出来的一样。
他慌乱无助的晃了晃手,有心想要帮小女娃擦去泪水,又因为她的一句男女授受不亲不敢接近,于是只好虚空中擦了擦,算是擦过了,缓解尴尬。
陈星宇不解道,“我就说了句他走了,你怎么哭泣成这样?”
谁知,小女娃抹着泪水哭泣道,“我看书上说你们大人的走了,就是死了的意思。而且你还一脸悲哀的模样。呜呜,孙叔叔一定遇难了。”
陈星宇不知所措。
小女娃哭泣说道,”孙叔叔帮助我家可多了,帮妈妈代课,帮妈妈修理家里坏了的家具,还帮妈妈搬重物,这些都是他主动做的,从不求回报。他还帮我从城里带玩具,给我买糖吃,教我古诗词。呜呜,孙叔叔对我们家太好了,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老天爷太可恶了,你还我孙叔叔,呜呜。“
小女娃哭的撕心裂肺,像是亲爹死去了一样。
陈星宇尴尬无比,就这样不知所措的站立。
最后,小女娃哭泣了好久,眼泪都哭干了才停歇下来。
但看她眼眶通红楚楚可怜的模样,陈星宇心中叹息,看来孙云深真的帮助了母女俩不少,这才会让小女娃这么伤心。
他更加在内心佩服那位痴情男儿了。
这时候他也想起孙云深的遗愿,带母女俩离开此地。
于是他看小女娃渐渐停止啜泣后,轻声问道,“小丫头,你妈妈去哪里去了?”
小女娃抽泣道,“村里没有吃的,妈妈去山上挖野菜了。”
陈星宇点点头,又好奇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娃擦干泪水脆生生道,“我叫楚星瑶,星,是明亮的星辰,瑶,是无瑕的美玉,妈妈希望我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女孩,将来有人爱,有人关注,有人怜惜呵护。”
陈星宇怔住,他双眼无神呢喃道,“楚盈盈,楚星瑶,她的妈妈也是支教的女子,莫非?”
忽然,他如遭雷击,宛如内心被击中,呆呆地看着这个灵气萌动的女娃。
“有人爱,有人关注,有人怜惜呵护。”
一种猜测在他脑海中瞬间发酵,一个曾经被他拒绝伤害过的女孩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期待地看着女娃,颤声道,“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楚星瑶道,“楚盈盈。”
“轰,”又是一道惊雷在陈星宇脑海乍现。
他双眼瞬间睁大,呼吸停滞,声音颤抖道,“那你爹的名字是?”
楚星瑶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蹙眉道,“不知道,妈妈没和我说过,只说他武艺高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她忽然嘟嘴气呼呼道,“哼,不来找我妈妈,我看他就是个大狗熊!”
陈星宇咣当一下趴在了地上,又连忙抬起头,仔细去看正低着头埋怨老爹的女娃。
他去看女娃的长相,越看越像,越看越激动。
他忽然想到那个旖旎梦幻的一夜情,莫非那女孩是盈盈?
楚星瑶被陈星宇的突然匍匐吓了一跳,眨眨眼看了一眼失态的陈星宇。
忽听咣当一声,一个瓷盆砸落在门口地面的声音响起。
两人一同向门口望去。
楚星耀惊喜道,“是妈妈!”
陈星宇转头,宛如石化,呆呆的望着那个身材姣好的身影。
堂屋门口,一个梳着长辫子,上身穿着朴素白毛衣下身穿着牛仔裤的女子站立在门前。
她面容清秀美丽,身材纤瘦,双腿笔直修长的站立,脚下是摔落的瓷盆和满地野菜。
女子呆呆地望着那个匍匐在自己女儿面前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盈盈!”陈星宇率先发出了声音,眼眶湿润,声音颤抖。
楚盈盈惊讶的捂住嘴巴,此时独自带娃三年,满腔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又连忙慌乱地擦拭泪水,哭泣道,“星宇,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