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来晚了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杨厂长便推开饭店的门走了进来。
眼神四下扫视，找到林成华和苏立果后，笑着朝他们走来。
林成华和苏立果赶忙起身相迎。
杨厂长走到他们身边将其按下，“不用这么见外，都坐，都自己人。”
“点菜了吗？”杨厂长脱下厚厚的棉衣，一边搓着手，一边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菜牌。
“领导不来，我们哪儿敢啊。”林成华说了一句俏皮话，逗得杨厂长哈哈大笑起来。
“行，那我就越俎代庖，我来点吧。”杨厂长爽快的说道，随后趁着服务员逛到这边时，点了四荤两素，还点了一瓶二锅头。
随手从兜里掏出一些票据，还有钱递给了旁边一脸不耐烦的服务员。
服务员找完了钱，转身啪嗒啪嗒迈着小碎步就离开了。
饭店里所有顾客，包括面前的杨厂长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对此是见怪不怪。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国营饭店，服务员那是相当的豪横。
不多时。
酒菜皆上桌。
一行三人，也丝毫不见外的大口快哉了起来。
酒过三巡。
杨厂长脸色通红，压低了声音，有些大舌头的对着林成华和苏立果说道：“明天上面就会派出一支研究组，进驻咱们轧钢厂。”
“到时候，咱们轧钢厂的脸面，可全靠你们二位顶着了。”
当然，这句话更多的还是朝林成华说的。
毕竟，这次上面派下来的科研小组，除了本来的任务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考核林成华。
而林成华如果考核通过。
上面的嘉奖，杨厂长可少不了一点。
这也是杨厂长为什么认为林成华是他向上动一动的敲门砖。
有些事儿，谁也不知道。
那台外国进口机器修复的消息，自从报上去后。
不超过一个小时。
各方就将红星轧钢厂厂长办公室的电话打烂了。
毕竟，全中国可不只有一个轧钢厂。
而这种机器，更不可能就红星轧钢厂一家独有。
所以，每个厂都想借调一下这位能将外国进口机器修好的神秘师傅。
虽然每个厂，国家每年都会拨一笔数量不少的维修补贴，但对于这些进口机器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大多数的机器都依赖于外国进口。
可那群洋鬼子又怎么会好心好意的帮助我们？
他们卖给我们的基本上都是已经淘汰的旧一代甚至两代的机器，技术。
并且如果出现问题，维修的时候，还需要去外国请洋人专家，请专业的维修人员。
一来一回，吃拿卡扣。
再加上这些外国佬是不会给机器修理。
开口就是要更换零件。
这一来一回。
可是一大笔钱。
损耗的是国家本就不多的外汇储备。
这也是为什么林成华将一台机器修好后，造成这么巨大的影响的原因。
这事儿甚至演变成，很多国营工厂的领导都四处托关系，就为了能借调一下这位神秘师傅，帮自己厂里那些老旧破损的机器想想办法。
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也惊动了上面。
没半天，上面就派人来到轧钢厂开始了调查走访。
最后得出了评估。
决定对林成华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考核。
虽然林成华并没有上过学，并且还有精神病史，但是上面根据实际考量，依旧给了他这个机会。
可以说，如果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说能够一飞冲天，林成华进入上面某些大佬的视野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这顿饭，也是杨厂长对林成华示好的第一步。
不多时，酒足饭饱。
时间也到了晚上的八点多。
三个人推开国营饭店红色的大门，站在门口。
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经飘飘洒洒地下起了晶莹的雪花。
见状，三个人也就赶紧互相告别一声，相继骑着自行车离开。
林成华目送着杨厂长和苏技术员离去后。
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心中不断地考虑着这次的机会自己是否应该紧紧抓住。
毕竟自己岁数不大，满打满算不过十八岁。
在厂里混个几年。
再熬过了大风起的十年。
自己也不过三十出头，依旧年轻。
可……
这个时候林成华脑海中鬼迷心窍地浮现出吴苗苗俏丽的身影。
一个人的话，确实可以等。
等到没有任何的风险，再去考虑一些事情。
但。
自己心仪的女孩，能陪自己等到三十多岁吗？
一时间，天地之间一片白雪茫茫。
街边屋檐上，也慢慢化为白色。
林成华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知不觉间竟出了神。
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骑着车子......
就在林成华满心苦闷的时候，却听到了附近一条胡同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林成华见状，赶忙停下了车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个时候的四九城，虽然不如前些年那般猖獗，但依旧有特务间谍的存在。
这大晚上，下着大雪，天寒地冻的。
哪怕是那些顽主儿，小痞子也不可能头铁非得今儿晚上茬架。
林成华直接将车子轻轻放倒，整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这个时代无论是刀具亦或者是火器管理制度还不完善。
再加上成立没多久，再某些时候还是相当的混乱。
目光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缓慢的朝着发生打斗声的胡同靠近。
“就你们两个警察，还想抓我？”
随着林成华的慢慢靠近，胡同里的声音听的也越来越清晰。
嚣张跋扈的声音，从小巷里传来。
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巷子口，手上拿着黑乎乎的长条状的家伙事儿，一个人堵住了巷子口。
林成华喝了不少酒，虽然醉意散去了不少，但依旧无法看清这逼仄的小巷中的实际情况。
但是听也听的明白，背对自己的这个男人，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而且巷子里应该还有警察同志。
巷子中。
一男一女，穿着蓝色的警察冬装正互相搀扶着，站在巷子尽头，正在和这名男人对峙。
“小吴，我给你创造机会，你赶紧跑出去，不用管我，去找队长。”
男警察胳膊上的棉衣已经被划破，鲜血已经将其浸湿，低声对一旁的女警察说道。
如果林成华在面前的话，就能一眼认出，这一男一女分别是吴苗苗和带自己办理自行车手续的那位警察。
“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四九城卫爷的名号，就你们两个雏儿还来找爷的麻烦？”被称作卫军的男人，手上甩着一把大砍刀，满脸的戏谑。
“你犯得罪行已经够多了，我劝你最好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吴苗苗满脸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出警，没想到就遇到了这次案件中最为关键的犯罪人员。
卫军一脸的嚣张，眼神色咪咪的看着吴苗苗，“自首可以啊.......”
“不过，你陪我一晚上，我就去自首如何？”
“去尼玛的！”一旁的男警察怒极，直接挣脱了吴苗苗的搀扶，双手张开冲着卫军就扑了上去。
“小吴，你快走！！”
“宋哥！”吴苗苗如同小鹿般的眼睛中，充斥着慌乱。
她明白，这是宋警官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刚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腿就好像灌了铅一样。
砰的一声。
宋姓警察被卫军一脚踢翻在地，卫军踩着他的脑袋，满脸淫邪的看着吴苗苗，“这位警察同志，考虑好了没有？你的同事可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