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刘海中仿佛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了一番。
眼看四下没人,又扫了一眼高悬在四合院大门上的白灯笼。
心里骂了一声晦气,便朝着自家走去。
推开房门后。
二大妈已经睡醒,正蹲在炉子旁边捅咕着火苗。
听到身后的动静,赶忙起身扭头查看。
见是二大爷,放下了心。
生怕是院里的邻居,再因为阎家这点事儿找自己。
这一天,觉也没睡好。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数不清的四合院邻居们蜂拥而至。
烦都快给二大妈烦死了。
刘海中脱下棉衣,搭在一旁的衣架上。
搓了搓手,走到二大妈的近前,将手放在炉子旁烤火。
“这么晚你出去干嘛了?”二大妈没抬头,手上拿着火钎子捅着炉火,脸上的表情在橙红色的光芒映照下,忽明忽暗。
烤烤火,刘海中才算是缓过劲来,不假思索地说道:“还能干嘛,这不是想探探林成华那小子的口风嘛。”
说着,刘海中压低声音,靠近二大妈,“你知道现在院儿里传的那些话吗?”
“什么话?”二大妈抬脸看向刘海中。
“就是林成华见死不救这事儿啊,现在整个院儿里已经传开了。”
“刚才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嘴,你是没看见啊,这林成华冷冰冰的,好像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似的。”
“就这么大刺刺地从阎家门口走过,也不怕……”
二大妈听刘海中越说越邪门,赶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警告道:“老刘,少说这些没用的,踏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你没见招惹林成华的这些人的下场吗,咱们家现在虽说不富裕,但好歹家里人都没事儿……”
听着二大妈的警告,刘海中轻轻拍了拍嘴,做贼心虚地朝着屋门口看了一眼。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吧,明天还有公审大会呢。”二大妈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直接起身,走去脸盆旁洗起了手。
刘海中咂咂嘴,有些索然无味,扭头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待到二大妈也躺下,屋里的灯关掉后。
借着黑暗,刘海中怎么也睡不着,继续开口说道:“我说,这现在是不是就能体现出我老刘家教育孩子的手段了。”
二大妈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刘海中,一言不发。
刘海中倒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开口继续说道:“之前院儿里人都说我这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方式不好。”
“太过粗鲁,尤其是那阎埠贵…可现如今,他家老大老二都犯了罪,而咱们家老大老二都好好的。”
“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我看看谁以后再不长眼,敢说我的教育方法是错的。”
“那我指定是不干!”
刘海中双手枕在脑后,洋洋自得地说着。
见二大妈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也觉得有些没意思,翻了个身睡觉了。
今夜,月朗星稀,淡淡的月光似水,泼洒在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大院儿里,显得格外冷清。
更是显得家家户户那低矮的屋顶,充满着压抑,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生气。
只有四合院门口那一盏白灯笼,摇晃个不停……
翌日。
一大清早。
林成华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今天就是公审大会召开的日子。
同时也是对见义勇为青年的表彰大会。
在王主任多次提醒下,林成华也只好对待这些事情认真了些。
从卧室摆放的樟木衣柜里,取出几件压箱底的衣服。
站在衣柜自带的镜子前,照了照,便将其穿上。
其实说是压箱底的衣服,也逃不过这个时代的特色‘灰黑蓝’,只是说这是新衣服罢了。
这年头,要是穿得花花绿绿的,一定会被人认为是zbj。
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避嫌,当然,也是为了怕麻烦。
林成华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时代的洪流对着干。
到时候麻烦事儿找上了门,不是平白受罪吗。
正当林成华在家里试衣服的时候。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拎着一个锅盖还有擀面杖就走了进来。
旋即,不管不顾地敲了起来,“各位街坊邻居们呐,快醒醒!”
“今天公审大会,都别迟到啊,都早点过去!”
“……”
林成华听到窗外的动静,走到窗户前,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旋即用手擦了擦。
这才看清外面的场景,只见街道办那个人敲着锅盖,脚步不快不慢,在院儿里转来转去。
见到这一幕的林成华,心中丝毫波澜未起。
只是就这么看着。
而院儿里其他众禽则是满嘴埋怨地从床上翻起身,开始穿起了衣服。
这事儿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要是照以往。
这公审大会确实是一件热闹事儿,可今年不同往日,这公审的罪犯里,有不少都是四合院出来的。
所以大家伙也都是兴致缺缺,到了现场,免不了被其他院儿的人出言嘲讽。
但是不去还不行,这街道办的王主任那天亲自过来开会通知。
现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可是身处漩涡良久。
上级特别要求,四合院里所有住户,除特殊情况外,必须人人到场。
没过太久,四合院里的住户们,打着哈欠,互相道好,便走了出来。
那名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手上还拿着一个本子,竟开始挨个点名。
“赵凤铃!”
“到!”
“吴建国!”
“到!”
“……”
“阎埠贵!”
街道办工作人员盯着手上的册子,依次地念到。
直到说出三大爷的名字后,却久久没人回应。
忍不住抬起头,眉毛蹙起,脸色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阎埠贵!阎埠贵同志在院里呢吗?”
刘海中这时候急慌慌地挤出人群,脸上堆着笑容,走到工作人员的身旁。
压低了声音在说些什么,随着刘海中的解释。
工作人员眼睛亮了亮,下意识地看向挂着白灯笼的那家。
脸上不满的表情,也随即变成了同情,“老刘,虽然说阎埠贵现在确实属于特殊情况……”
“但是,他今天还真就必须到场才行,要不然没法交代。”
“这次公审大会,他两个儿子都上了,你说说,这种情况,他阎家一个人不出,这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