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问题得一个一个的问。
先解决第一个问题,我问那小年轻道:“你说那些被狌狌引诱来这里的人都做了祭品,他们都是那些狌狌杀死的?”
小年轻说:“不全是,他们来了这里基本都是成了青红二龙的腹中餐。狌狌引诱人过来一般都是这两条龙出来的时候。”
哦,原来是这样,那些狌狌主要是把人引过来,然后被那两条长虫给吞了。
我又转过头去问雷队长:“你们来这里的时候,在路上有没有碰到过狌狌?”
雷队长摇摇头说:“我们没有遇上那玩意。”
我盯着他问:“那你们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雷队长见我突然问这个问题,脸色有点变,但立刻又恢复正常说:“说来也真是奇怪,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悦,心想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刚才明明看到你脸色都变了,如果不是我盯着,还察觉不到呢,想不到这人连这个也不肯透露,防备心也太过了,扯这话来糊弄人。
雷队长见我不信,真诚的说:“我知道这样说很难让你相信,不要说你连我自己也很难相信。”
我摸着下巴,也没有答话,其实是他这样说我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信吧,好像我不太能说服得了自己,不可能连自己怎么来的这里也不知道吧,你又不是小孩,说不信吧,又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
雷队长见我这个样子,说:“焦老弟,我真不是糊弄你。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棺材里了,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可以问问铁牛皮猴他们。”
我和大块转过头去看了看铁牛和皮猴,他们两人也点点头。
皮猴说:“真的,我们醒过来的时候不知怎的已经在棺材里了。”
铁牛也说:“是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醒来之后就那样了。”
雷队长说:“我们三人当时在山里走着,不小心一块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晕了过去,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狭长的四方木盒子里,摸着形状像棺材,还以为中了陷阱被活埋了,用力推了盖子,还好是活动的,爬出来一看,原来真的是躺在棺材里。那时候他们两个也从另两口棺材里爬了出来,我们都很震惊,看了看那屋子里的棺材八卦阵,又掀了其他的棺材看过,都是那些村民,突然间听到有人往这边跑过来了声音,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又躲回了棺材里,却不曾想竟是你们两人,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我听了他的话也是半信半疑,这简直就是像在听他编故事一样,过度得也太生硬了,连怎么进来到这里也这么离奇,我和大块虽然也是糊里糊涂的到了这里,但最起码我和大块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的。而且这个人知道的事情不少,又藏着掖着,说话半真半假,不虚不实,让我很难完全相信他说的话,说到底跟他认识才一天的时间,交心是不可能的,但既然他是这样说,那也暂时只能这样听了。
我看了一眼大块,似乎他对雷队长他们的话并不怀疑,一副完全相信的样子,唉,也难怪,他们毕竟共事过,而且那雷队长还是他领导。
不过从他们的语气和神情看来不像撒谎,他们三人可能真的没有遇上那些狌狌,只有我和大块两个倒霉蛋被那些狌狌看上了,像自投罗网一样去送死,差点自己走上祭祀台做了冤死鬼。
我猛的想到一件事,心里一惊,说:“雷队长,照你们这么说,难道除了你们和我们进了这了之外,还有另一拨人?”
大块不解的问:“怎么冒出个另一拨人出来了?老焦,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如果按照队长、猴子和铁牛的说法,他们摔进洞里之后都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躺在棺材里了,你说他们晕倒后怎么到的棺材,按推理肯定是有另外一股力量才能做到,最有可能就是还有另一拨人把他们弄到这里来的。”
大块听了也吃了一惊说:“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这时雷队长还是一脸淡定的说:“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过,只是晕倒之后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个可能没敢说,再怎么说也只是猜测而已。”
我见他一脸淡定,心想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再有你刚才说三个人同时掉进洞里,这个有可能,但是三个人掉进洞后又同时晕倒了,这个概率好像不大吧。反正不知这个人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于是我说:“这么说你们连怎么进来这里的都不知道,那就意味着连最基本的“路”都没有,那怎么出去?”
大块也说:“对哦,我和老焦是被迷惑进来的,我们昨天看过了,真的是连进来的路都找不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你们进到这里来知道出入的路,还指望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出去咧。”
雷队长也无奈的摊摊手说:“不是吧,我还以为你们知道来时的路,还指望你们呢。”
我们一听彼此心里都一慌,大家相互看了一眼。
这时那个小年轻突然说:“别说找不到了,就算你们能找到来时的路也出不去。”
我们听了心里更慌了,觉得这话从他口中出来有种不祥的预兆。
我忙问道:“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年轻淡淡的说:“这二千多年来,只有三个人能从这里出去。”
我们听了都大吃一惊,雷队长说:“我还是不太明白小哥的话,你说的除了三个人其他的人都出不去又是怎么回事?”
小年轻幽幽的说:“其他人最后都困死在这里了。”
我们听了更加惊讶,困死在这里?
雷队长说:“小哥你的意思是他们当中有的人找到了来时的路也出不去?”
小年轻点点头说:“是,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完全正确。”
我们听了更奇怪,皮猴说:“你说这话有点像那个阿基米德的哲学,什么是又不完全是的。”
大块在旁边插嘴道:“什么阿基米德,那是阿里士多德的好不?回去多读点书,别净在这里丢人现眼,这小哥的意思跟昨今天的你已不是昨天的你一样的道理,所谓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一样的意思,所以看似是来时的路又不是来时的路嘛,小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我说:“大块,那也不是阿里士多德说的,那是古希腊哲学家克拉克利特说的。”话一出来我就后悔了,怎么跟着这两个杠精疯起来了,实在没必要。
那小哥眉头皱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什么米得和多得,他们出不去是因为来时的路已经发生改变了。”
众人听了都不明所以。我想起棺材阵里的情形,那些卦象一直都在变化,我们原来计划好的路线在走着走着的时候就改变了,那这小年轻说的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于是我便问道:“你是说这个地方跟那棺材八卦阵一样,一直处于不断的变化当中,包括刚才说的所谓的路?”
小年轻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们都吁了长长一口气,这他妈的也太邪门了,屋里的棺材八卦阵能移动变化这不奇怪,但是这个地方这么大,简直难以想象也是不断的变化的,这么大的地方是如何做得到的。
皮猴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说:“妈呀,要建造这么宏大的机括工程得耗费多少人力财力啊!”
大块也瞪大着两只眼睛说:“难道这片区域也是一个会移动的大阵?”
其实这个并不是没有可能,我和大块进来之后第二天发现找不到进来的方向了,后来躲避风雨的时候好像走向村子的方向也变了,再后来看完那两条大虫子打架要回村的时候,发现村子的位置移动了,难道这真的也是一个移动的大阵?
如果是的话,那好像能解释的通上面这两个怪象,也能解释以前那些人为什么会被困死在这里。但这一切都是猜测,如果是真的我们也一样也要面临着古人一样被困在这里的命运。
雷队长问那小年轻道:“那那些被困的人最后都死在哪里了?”
小年轻说:“他们也不过短短几十年,有的参了几十年都参不透疯掉了,有的自杀了,有的老死了,都埋在了村子的后山上。”
我们听了都不胜唏嘘,想到自己可能也会面临古人的命运,最后都会变成这村后山上的一个土堆,难免有些许悲凉之感。
大块拍了拍我肩膀说:“老焦,从小到大,我们有哪些坎过不去的,就连我们进来的时候被那些狌狌算计,差点成了那大蛇、蜈蚣肚子里的屎了,这不还不是一样能躲过一劫,放心吧,我始终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死不了的。”
一听大块提起狌狌,我心里一动,说:“如果真的出不去的话,那那些狌狌又是怎样到外面把人引诱进来的?”
大块一拍大腿说:“对啊!那些狌狌都可以来去自如,说明肯定是有什么方法或通道能往返于这里与外界的。”
众人一听都觉得在理,正自高兴。却听那小年轻说:“这不一样,我听说那些狌狌是这里的守护者,能知过去未来,行踪很难被人捉摸,有人也曾经想通过狌狌找到出路,但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看来这个问题也不是我第一个想到,之前也有人想到并尝试去寻找过答案,但最后都是徒劳,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小年轻这几句话无情的扑灭了。
雷队长说:“大家不必讨论这些事情,先让小哥带我们了解这里的情况再说。”
我们都点点头,现在谁也没有摸清这片地方的情况,甚至连这个村子的情况都未弄清楚。
那小年轻继续带着我们绕来绕去的往前走,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道下一站这小年轻要带我们去哪里,我不禁感叹,这小小的一个村子竟然有这么多古怪,当初愣是没看出来,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哦,不,是“村”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看这小年轻带的路似乎是往村子的深处走去的,便问道:“小哥,我们这是要进村子里面吗?”
大块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对吧,小……小哥,不对,你比我长这么多岁,我叫你小哥不太合适,话说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这句话一出,搞得众人又尴尬又惭愧,打扰了别人这么久竟然连别人叫啥都不知道,实在说不过去。
小年轻似乎对此并不介意,说:“名字终归是个代码而已,我姓翟名孟字季言,你们叫我季言就行了。”
我一愣,字?对哦,古人都是有名有姓有字的,我们现代人所说的名字,在古人叫姓名,古人所说的名字,则是包括名和字两部分,甚至有的还有号的,李白不就是姓李名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嘛,这点不难理解,但是在现代观念里字号早已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咋一听之下难免愕然,一时间转不过脑筋来。
我看了看其他人,果然大家都是一副茫茫然的样子,我知道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便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下古人有关字号的知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这小年轻,哦,不应该叫他季言,古人一般不直呼其名,都是以字相称,既然这小年轻说他活了二千多岁,那就应该以字相称表示尊重。刚才这“季言”说名字终归是个代码,我心想,还得是这活了二千多年的活得通透啊,这么多年来,应该啥都看淡了。不过想来想去,始终觉得叫他小年轻来得顺口。
众人跟着穿过了村庄,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山坡。
想不到山坡后面的东西让我们更加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