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躺在案几上的尸体,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躺在上面的竟然不是我们熟悉的铁牛!
只见那案几上躺着的是一具干尸,那尸体早已干瘪,像干柴一样,张着嘴巴,眼眶都深深的陷了进去,眼睛都干枯了,两只手干得像营养不良的鹰爪一样。
皮猴走上前去,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双手抓住那干尸的手臂,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他哽咽着说:“牛哥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块在旁边见皮猴猛的跪了下来,被吓了一跳,正想开骂,就听到皮猴对着干尸哭着叫起铁牛来,他一怔,什么?!这就是铁牛?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这般模样了?他娘的真是太邪门了!
但他见到皮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得那么伤心,心想我可能看错了该不会连皮猴也看错吧?加上被皮猴这哭声一感染,忍不住鼻子也酸了起来,眼眶都红了,也跟着哀伤起来。
这两人的一系列动作我看得有点懵圈,怎么,这具干尸竟然是铁牛?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干成这样子了,但我转念一想在这个诡异的古墓里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不太合常理,是也不奇怪。
看着那干尸,我冷不丁的想起一件事来,之前在大战狌狌群的那条墓道里,我们见到的那个跟小哥一起进来的被那些尸煞吸干的羽仙村村民,不是也一样一下子就枯槁了几十年,变成一具干尸了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难道这铁牛的尸体竟然也是这样,被吸干的?我靠!难道这八宝重楼里也被那些尸怪溜了进来?或者有什么秘密的通道让他们从上面直接进到了这重楼里?
是了,这尸煞一共有七个,之前我们解决的只有红毛、绿毛、白毛、黄毛,还有其它两个从那养尸棺里爬出来之后就没见过踪影。难怪!这样算来它们大概是都躲进这八宝重楼里了!
我心里一阵发寒,我把这个可能性跟众人一讲,他们也是吃了一惊,不由得都紧张起来。
皮猴哽咽着说:“大哥,我看啊,这老牛八成是被那尸怪吸干的,要不我们找个棺材把他殓了吧,免得再受糟蹋。”
雷队长默默地点点头,我发现他眼眶也有点红。
我说:“那天井中间几口巫师的棺材是空的,我们把铁牛殓到那里去吧。不过大家小心点,那些尸煞可能就躲在这周围的暗处。”
众人都领略过那些尸怪的厉害,心里都不禁一紧。
大块满不在乎的说:“不怕,我们不是还有言小哥在这里嘛,那玄阴剑就专克那尸怪,怕他作甚,来了反手就给他一剑,劈成他几十块。”
我说:“有玄阴剑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玄阴剑只有一把,那尸怪可不止一个,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那些怪物的厉害大家都领教过,还有那村民和铁牛就是我们的教训,大家小心点为好。”
众人看了看那案几上铁牛的干尸,想起了那些尸怪的厉害,也不禁心里一寒。
我说:“我们把铁牛的尸体搬到那边棺材里殓了吧。”
皮猴红着眼眶说:“刚才我在躲那乱箭的时候,躲进的那口棺材还算完好,躺着也挺舒服,就用那口吧,这老牛的脾性我最清楚,我满意的那个他肯定也满意。”
我点点头,叫了声大块,便去搬那干尸。
走近那干尸,我不觉愣了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便俯下身来,手电往上一照,我的娘咧,这个哪里是铁牛啊,刚才因为站得有点远,光线又有点暗,没有上前细看,现在靠得这么近,又打着手电,看得十分真切。
这具压根就不是铁牛的尸体,很显然,这具干尸的年月已经非常久了,皮肤已经腐朽得不行,刚才被皮猴绝抓住的地方已经像树皮一样剥落开来,绝不像羽仙村民被吸干的那种新鲜干尸的感觉。而且这干尸身上穿的不是铁牛的衣服,而是类似于羽仙村村民那种麻布的衣服。
皮猴呜咽着又要哭丧,我反手一把制止他,指着这干尸说:“别哭了猴子,这根本不是铁牛!”
这时大块也反应过来了,说:“猴子,他娘的,真的是哭错坟了。”
皮猴一听,止住了呜咽,边凑过来看边说:“怎么?哭错人了?”
其他人听了,竟然有这种事,都过来看个仔细,手电光照着那干尸从头看到脚。
大块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惊恐的说:“这不是铁牛,那铁牛的尸体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皮猴拍了他一巴掌说:“想什么呢,这老牛刚走,诈什么尸。”
大块说:“那他的尸体哪去了?”
这时众人都看清楚了,这干尸确实不是铁牛。
雷队长指着这四周地上的蝎子兵尸体说:“可能是刚才那些蝎子兵爬过这里的时候,把铁牛的尸体弄到地方了,大家先找找这四下有没有铁牛的尸体。”
众人又打着手电在附近四下寻找,这地上到处都是蝎子兵的尸体,我们逐具的去看,看了一圈没发现铁牛的尸体,众人又扩大范围去找,又找了一轮,也依旧没有发现。
大家看着这遍地的蝎子兵尸骸,心想这难道要一具具的去找吗?
雷队长看出了众人的疑问,沉吟了一会,说:“罢了,干一行他也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的,铁牛人已经不在了,他的遗体我们带不出去,也只得认他乡作故乡了,不用再寻了,反正也离不开这个地宫,都一样。”
众人听了集体黯然,不胜唏嘘,刚才还一起有说有笑的人,一下子就没了,而且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真是世事无常。
沉默了一阵后,大块说:“老焦,照此说来,那干尸不是被那些尸怪吸干的,说明那些尸怪不在这八宝重楼里。”
我扫了一眼四周说:“这个很难讲,虽然在这里的机率不是很大,但还是小心点好。”
大块跟着我看了一眼四周,又抬头看了看上方。大块指了指上面说:“我们还是去干正事吧,那老乌鸡的棺椁在顶上呢。”
我看了一眼雷队长,他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对着他们做了个上去的手势。
皮猴还是仗着他的轻身功夫,一个飞跃,手脚在柱子上一拉一踩,便上了二楼。
雷队长把飞虎爪往上一抛,虎爪便牢牢钩住了上面的横梁,他用力拉了拉,确保钩得结实了,便对我们一挥手,拉住绳子往上一跃,便上了二层。接着大块爬上去,我也跟着爬了上去。
我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旁边一个黑影在柱子上轻轻一拍,嗖的一下就上了二层,翻过栏杆走了进去,动作比皮猴还要麻利和潇洒。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这黑影是谁,轻功这么了得。我之前上了皮猴、雷队长和大块,还未上的就只有我和小哥了,小哥第一次上的时候也是跟我一样扯绳上去的,应该没有这么好的轻功啊。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除了我们这里真的还有其他人不成?是那尸怪,或者铁牛根本就没死?
我连忙扭头向下望去,下面不见了小哥的身影,我心里一急,三两步爬上了二层,正想跟他们说刚才 有个黑影从我身边闪过,大家要小心点,小哥也不知哪去了。却蓦地看见言小哥正站在我面前,神情平淡,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难道刚才那个身影竟然是他?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啊了半天,才勉强吐出字来:“小……小哥,你不……不是在下面的吗,怎么跑到我前面来了?”
皮猴在一旁满脸钦佩的说:“焦老弟,你不知道,你在爬的时候,小哥就在你边上一跃而上了,想不到他这身轻功,还在我之上,佩服!佩服!”说完便向小哥拱了拱手,原来刚才在我边上一闪而过的是他,吓我一大跳,想不到这家伙平时看着老实,原来是扮猪吃老虎。
小哥忙回礼道:“不敢,不敢,猴子哥你的轻功练到这等境界已经让我大开眼界,我不如你。”
大块看了不舒服,说:“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文皱皱的,酸死了,磕碜人不?”
皮猴白了他一眼说:“你懂个啥,这叫惺惺相惜,英雄重英雄。”
大块不屑的说:“啥英雄,就两盗墓贼,是两只狌狌相惜才对。”
雷队长摆了摆手,让他们别杆了,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板上说:“你们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二层的墙壁上的一盏长明灯已经被点着了,昏暗灯光下只见那墙壁上也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弯弯曲曲的,看不出是什么,不像一楼那些壁画那样逼真,楼板上散落着一小堆一小堆黑色的东西。
我打亮了手电照过去,只见楼板上那是一堆堆黑色的东西,像衣服一样,不但我们面前的楼板有,这一层楼地面上都有散落着,看不出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我们抓上刀棍向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堆东西走过去。
那一堆堆的东西就是在原来那些蝎子兵站立的地方,走近了我们才看清楚,上面有一只只的大螯和蝎子尾巴,几个人都心里一惊,靠,原来这里还有那该死的蝎子兵!
我立刻摆好架势,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这时雷队长摆摆手说:“大家不用慌,这些东西应该是那些蝎子兵脱下来的壳。”
我们又走近了点,果然看到那一堆堆的其实是蝎子兵脱下来的壳,那些壳褪下来是一张完整的皮囊,上面有螯有尾,还有像人身体的部分竟然也脱下一层像人皮一样的东西来,众人看了都感到十分惊异,这些蝎子兵原来真的还保持有昆虫褪壳的特征,只是这些壳连着人皮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我们刚才上来这里的时候这里都站满了蝎子兵,把地面上的东西挡住了,我们也没留意这地上有这么多皮壳。
大块上前踢了踢那些皮壳说:“我靠,这些东西看起来真他妈的不舒服,看来要不是我们,他们可能不断的裉壳,返老还童,能与天地同寿了。”
那些褪下来的皮壳被大块连踢几下就碎了,散了一地。
我说:“这倒不一定,很多昆虫都褪壳,但褪壳并不能让它们长生不死,只能延长它们的寿命而已,这些蝎子兵能褪壳,更说明它们的实质是昆虫,而不是人类。”
大块说:“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不管它是人类还昆虫了,这些东西又不值钱,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宝贝好了,要不然在这里不被呛死也得给憋死。”
我们打着手电继续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原来这二楼除了地面上的一堆堆蝎子皮壳,那靠近墙壁的楼板上还一字形的排着一条长长的“棺材龙”,那些棺材髹得是全黑的漆,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大小跟下面那八具红棺材一样。
这些棺材靠在墙脚阴暗的地方,但并不是贴着墙的,与墙之间还有一道可容一人走的间隙。这里光线不好,棺材又是黑漆漆的,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不好发现,我们第一次上来的时候有蝎子军挡住,根本就看不见,第二次上来又被地上的蝎子皮壳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细看,现在走近了点才看到,竟然沿墙脚摆了这么多棺材。
我手电照过去,这“棺材龙”应该沿着这墙环了整个八宝重楼一圈,其他人顺着我的手电光一直看下去,也不禁吃了一惊。
这些大小应该就棺材,没有外面二重三重的椁,按当时的礼制,估计棺材里的主地位不会很高,但也最起码有棺材入殓了,肯定不会是殉葬的奴隶。
既然这里面不是有地位的人物,又不是殉葬的奴隶,那么这里这么多的棺材,还摆成了一个这么特别的形状,里面究竟殓的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