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星从包里翻出纸巾,帮楠楠擦去眼泪,然后轻轻地抱住了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相信姐姐,姐姐一定会为你和英英讨回公道,一定要让坏人受到惩罚!”
十几岁的楠楠因为全盲,除了去特校,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很少接触社会,远比同龄的女孩单纯,并不懂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会有什么深远的影响,因此徐子星一安抚,情绪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徐子星重新打开手机录音。
“校长从什么时候开始摸你?”
“两年前,有一次他把我喊进他办公室,脱我的衣服……摸我……”
“当时有其他人在场吗?”
“没有。”
“除了摸你,他还有没有对你做其他事情?比如脱你的裤子?”
这个问题,好像很令楠楠难过,她咬着唇,片刻后,低落道:“他有时候会以带我检查视力的理由,开车把我带出去,有一次……他在车上脱了我的裤子,那一次很痛很痛……”
楠楠也被强奸了!
徐子星悄声流泪,但为了取证正常进行,她只能强忍情绪,以平静的口气问楠楠:“你知道那次在什么地方吗?”
“我看不见那是什么地方,但我记得当时头顶有火车开过去的声音。”
徐子星补充:“学校附近就有一条货运铁路,那次应当是在学校附近。”
楠楠无措地低着头。
徐子星忍着悲怆继续问:“之后呢?他还有没有继续对你做这种很痛的事?”
“有,很多次,数不清多少次了。”
“都是开车出去吗?”
“有时候在他办公室。有一次,谭老师有事找他,突然开门进来,但很快就走了。”
“有老师见过刘爱民对你做这样的事?”徐子星忽然生出希望,“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女老师。”
“你怎么确定她是谭老师?”
“因为当时她推门进来,喊了一声‘校长’,我认得她的声音。”
“刘爱民最后一次对你做这种事情,是什么时候?”
“上周二下午的体育课。”
…
徐子星安抚好楠楠,关上房门回到客厅。
楠楠妈妈笑着迎上来:“徐律师,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我这刚做好了晚饭。”
徐子星沉重道:“楠楠妈妈,我们说会儿话。”
“诶好嘞!咱们这边坐。”
俩人在沙发坐下。
徐子星看着楠楠妈妈,艰难开口:“楠楠告诉我,她也被刘爱民欺负了……”
楠楠妈妈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半晌后,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进楠楠房间。徐子星赶紧跟过去。
“刘爱民真的摸你了吗?啊?”楠楠妈妈冲进房间,双手按着楠楠的肩膀,激动道,“快说呀!他是不是真的摸你了!”
楠楠被吓得浑身发抖,徐子星分开她们母女俩。
“楠楠妈妈,孩子情绪不好,先别问了,孩子的情绪最重要。”
楠楠妈妈哭倒在地,徐子星把她扶出去。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新证据,把刘爱民绳之于法!”
家门忽然被打开,楠楠爸爸下班回来了,看到妻子哭倒在地上,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走了进来:“怎么了这是?”
楠楠妈妈哭道:“孩子被刘爱民欺负了!欺负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
楠楠爸爸也知道英英的事,起先还庆幸女儿没遭毒手,眼下全都明白了,当即跪了下去,整个人都傻了。
夫妻俩抱头痛哭。
徐子星忍泪说道:“楠楠提到有一位谭老师撞见过刘爱民侵犯她,我明早去找这位谭老师,如果谭老师愿意帮孩子们作证,那我们就可以再次报案,到时候会安排司法鉴定,最近楠楠穿过的衣服,特别是内衣,就先不要洗了,装到密封袋里,到时候可能要送去做司法鉴定。”
…
徐子星走出楠楠家的小区,转身看一眼这个和自己家一样风格的老破小区。
这种小区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单位集资房,都有三四十年以上的房龄,环境很差,楠楠家到现在还没搬出去,要么是租在这里,要么是没多余的钱置换新房子。
也是,有一个全盲的女儿,妻子得在家照顾,只靠丈夫一个人养家,哪还有余力换上新房子。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这些家庭已经如此不幸,却还要承受这样的事情。
徐子星回到家,李沅沅刚哄完徐子豪入睡,见原本要下个月才能回来的女儿突然回来,李沅沅惊了一惊:“子星你怎么回来了?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徐子星什么都没说,捂着胃换好鞋,行李袋往鞋柜上一放,人走进厨房,倒了一大杯温水往嘴里灌。
见她这样,李沅沅更怕了,跟进去,红着眼睛问:“子星你怎么了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徐子星摆摆手:“我饿得胃疼,您赶紧给我做点吃的。”
李沅沅赶紧跑回客厅,从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找出一瓶胃散拿进厨房:“子星你先吃点胃药,妈这就去煮面,这就去!”
她紧张地从冰箱拿出生面、鸡蛋和海带,又从冷柜拿出一包虾放到微波炉里解冻。
徐子星吃过胃药,才感觉好了些。一整天没吃东西,仅是早上喝了一杯咖啡,之后便什么都没吃,一下动车就开始奔波英英和楠楠的案子。
她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手,打开徐子豪的房门悄悄看一眼。
徐子豪睡得正香。
徐子星站在那儿看了很久。
她想到了英英和楠楠,两个女孩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都需要妈妈24小时看护,家里只剩下父亲赚钱养家,但她们的父亲看上去文化程度都不高,似乎只做着普通的工作,早出晚归,辛苦地养着特殊的家。
徐家比这两个家庭幸福多了。
徐子豪虽然不好带,但李沅沅照顾得细心,他身体硬实,从不生病,家里每个月花两三万在他身上,虽然还住在老小区,但李沅沅和许海峰从来不用为经济问题担心。
可即便这样,她都还经常觉得这样的家庭让她透不过气,看不到希望,那英英和楠楠的父母呢?怕是更绝望吧……
“子星,面好了!快来吃!”李沅沅在厨房喊道。
徐子星回神,折回厨房:“我爸呢?”
“看完电视进去睡了。”
“跟别人的爸爸比起来,他可真幸福。”
徐子星说着,打开手机地图查找爱民特殊学校的具体位置,准备明天一早过去。
李沅沅把面端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担心地看着她:“这工作没问题吧?”
徐子星查到位置,收起手机开始吃面,边吃边说:“暂时还不知道,我先回来几天,事情办完再上去看看。”
李沅沅忧心忡忡地问:“回来办什么事情呢?”
徐子星吹着面,一时没说话,但想想事情也瞒不住,才道:“我下午去见了英英和她妈妈,发现不止英英一个女孩被侵犯,还发现另一个盲人女孩也被侵犯了……我觉得,可能还不止这两个孩子……”
李沅沅震惊,骂道:“这个校长不是人呐!怎么能对孩子做那种事情!太不是人了!畜生!畜生呐!”
她性情温良,这是徐子星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人破口大骂。也是,这样的事情谁听了能不愤怒呢?
李沅沅骂过后,又担心道:“那你这是请假回来吗?”
徐子星“嗯”了一声,没再多言,沉默地吃着面。
她原本以为霍昀同意请假,就回来两天,帮这些孩子联系一个靠谱的律师。可现在既然退出案子,那她就自己帮这些孩子。
她去请假的时候,其实没想过退出案子,可霍昀让她做选择,她一时冲动就选了退出。回来的路上,也曾后悔过,可现在看到受害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浮出水面,却没办法把坏人绳之于法,她不后悔退出案子回来了。
…
翌日,徐子星起了个大早,到小区隔壁的龙城一中体育场跑了几圈,才出发去郊外的爱民特殊学校。
她戴上口罩和帽子,带着徐子豪的残疾证,谎称要送徐子豪入学,顺利进了学校。
学校看上去不大,两栋单薄的四层建筑挨在一起,一栋是教学楼,一栋是宿舍楼。整个环境充斥着简陋、不专业的味道,徐子星怀疑这里根本没有特教行业的相关资质。
徐子星顺利见到了谭老师。
她把会客室的门反锁上,打开手机录音,直接进入正题:“我听章楠楠说,谭老师你曾经撞见过刘爱民在办公室侵犯她,是吗?”
谭老师一惊,结结巴巴地问:“你不是来办入学的家长吗?”
她本能的反应不是否认,徐子星已经知道答案了,出示了律师证:“我是林英英和章楠楠的律师。”
谭老师脸登时刷白,一个劲地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徐子星知道她为什么不敢说,大约还是需要这份工作。
她耐心劝道:“因为章楠楠的口供里有你,即便你现在否认,到时候这个案子上了法庭,你也是需要作为证人出庭作证的。在法庭上说假话会坐牢,我劝你三思。”
“坐牢?”谭老师急得要哭了,“如果被刘校长知道我泄露了那件事,他肯定会把我开除的!我儿子也就没地方念书了!我儿子也是残疾人,从小没了爸爸,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能挣点钱、还能照顾他的工作……”
谭老师捂着脸哭。
徐子星叹气。
都是可怜人。
“可如果不揭发刘爱民,那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受伤害,你自己也有残疾的孩子,你想想英英和楠楠的父母。”
谭老师只是哭。
徐子星暂停录音,给李沅沅发了微信,要到李志杰的手机号,当场就给李志杰打去电话。
李志杰很快接起。
徐子星开了免提,直接切入主题:“咱们小海星还需要生活老师吗?”
电话那头,李志杰问:“什么情况?你有人要介绍进来?”
徐子星“嗯”了一声,看向谭老师:“我这边有位风评不错的生活老师,之前一直在特校工作,如果小海星还需要生活老师,我想介绍她过去看看。”
李志杰正愁没讨好她的机会,立刻答应:“当然可以!我加一下你微信,你把生活老师的信息发给我,我通知她来上班。”
“好,那就谢谢你了,我这会儿还有事,回头聊。”
挂上电话,徐子星看着谭老师:“工作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待遇和环境肯定都比这边更好,至于你儿子,到时候咱们看看,能和你一起就最好,不行的话,我找关系让他进公立特校,你看怎么样?”
谭老师哭着点头。
徐子星给了她一张纸巾,继续录音。
“你一共看到刘爱民侵犯章楠楠几次?分别在什么地方?”
“两次……一次是在刘校长办公室,一次在他车上。”
“这两次,刘爱民分别是怎么侵犯章楠楠的?”
“办公室那次……我看到楠楠坐在刘校长怀里,刘校长的手放进了她衣服里……车上那次,他们从外面回来,楠楠内衣没找着,刘校长喊了我去帮她找,我在他车坐椅下找到楠楠的内衣,还有一些擦过的纸巾……”
“除了章楠楠,你还有没有看过刘爱民侵犯学校里其他孩子?”
谭老师一噎,眼神瑟缩,没说出话来。
徐子星眯了眯眼睛,再次重复:“除了章楠楠,你还有没有看过刘爱民侵犯学校里其他孩子?”
谭老师咬着唇,半晌后,低下头:“有!”
…
第三个受害的孩子是巧巧。
巧巧自幼父母双亡,与爷爷相依为命。二月份开学的时候,爷爷因为交不起学费,就带巧巧回家了。
徐子星在谭老师那儿拿到巧巧家的地址,立刻赶了过去。
她搭乘大巴转小巴,最后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摩托车,才找到位于龙城县城几十公里外的巧巧家。
敲门进院子,眼前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平房,院里到处堆着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花生,一个老爷爷沉默地蹲在边上抽烟,没见着孩子的身影,徐子星问:“这是巧巧的家吗?”
老人抬起头,满脸深刻的皱纹,是典型的山区农民的样子。
他悲伤道:“巧巧不在了,巧巧不在了啊!”
徐子星上前去,问:“巧巧去哪里了吗?”
老人抬手指向门外:“掉水里了!死了啊!”
徐子星一惊,问:“好好的怎么会?”
老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巧巧傻的,到处跑,平日我出去挣钱,都是把她锁在家里头,二月那会儿,我出门忘了锁,她开门出去玩,掉到河里,死了!”
老人不懂什么是自闭症和多动症,就把自闭伴多动的巧巧形容成“傻的、到处跑”。
徐子星红了眼眶,转身走出院子,循着老人刚才手指的方向,确实见到不远处有一条灰色的河。
二月龙城雨季绵延,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温度最低能到0度,春寒能凿进人骨头缝里,巧巧在冰冷的河里,该有多绝望。
徐子星仿佛看到巧巧在河中挣扎的样子。
她和徐子豪都是自闭伴多动,他们不懂分辨危险,只会横冲直撞,身边离不了人。可她的爷爷需要去忙农活,才能给她吃上一口饭,一没把她锁起来,她小小的生命就没了。
徐子星泪流满面地望着那条河,在心里对巧巧说:巧巧啊,希望你来生做一个健康的孩子,有健全的家庭,永远幸福。
徐子星问爷爷要了一张巧巧的照片,当天下午就返回了龙城。
她去了小海星一趟,请求李志杰尽快让谭老师入职,在李志杰的安排下,谭老师很快在小海星入职,而她的儿子,也在徐海峰老同学的安排下,顺利在当地公立的残疾人学校插班入学。
谭老师没有了后顾之忧,给了徐子星一张名单,上头全是被刘爱民侵犯过的孩子的姓名。
令徐子星震惊的是,除了英英、楠楠和巧巧,还有两个孩子也被侵犯了,其中一个孩子是哑巴,另一个是盲人。
刘爱民专门对智力障碍、聋哑学生下手。
徐子星找到另外两个女孩,在她的引导下,孩子们说出了被侵犯的始末。
录音、孩子们被侵犯时穿的衣物全送去做司法鉴定,案子重启,除了去世的巧巧,另外四名孩子皆都做了医学检查,均有阴道瓣裂伤的情况,但由于最后一次性侵的时间均都超过48小时,孩子们的体内无法提取到刘爱民的精液,幸亏在一个孩子的内衣上检测出混合基因型,包含刘爱民、孩子的dNA分型——这一证据坐实了刘爱民猥亵的事实,得以立案,但由于缺乏强奸罪实证,刘爱民最终以猥亵罪被判三年半。
判决出来的那天,孩子们的父母在法院门口拉白条,要求法庭重审,判刘爱民强奸罪、虐待罪,但徐子星知道,即便二审,结果也不会有多大改变。
这件事在当地造成很大轰动,媒体纷纷进行了报道。
龙城本就是个小城市,事情很快传开,很多人都知道英英、楠楠和另外两名聋哑学生遭遇的事。
刘爱民入狱后,爱民特校因为缺乏资质、办学不规范,被勒令停业,一百多名残疾学生无其他去处,只能终日呆在家中。
徐子星有时候会去探望英英、楠楠和另外两位女生。
哑巴的那名女生收到很多骚扰短信,那些陌生号码骂她是妖精,不要脸勾引刘爱民,导致学校办不下去,一百多个学生没有去处,威胁她去跟法官说清楚,释放刘爱民,让学生们有学可上。
徐子星知道这是学生家长发来的,她理解这些家长的心情。
进特校的残疾学生,很多需要专人看护,原本父母可以把孩子放在学校,出去挣钱,现在被迫在家照顾孩子,失去一份收入,影响到生活,必然会有怨气。
这也是徐子星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这些大龄残疾人的未来在哪里?
刘爱民强奸了五名残疾女生,最终却只判三年半,犯罪成本这么低,是否会鼓励更多有这方面癖好的畜生去实施犯罪?
特校教师、工作人员,有大量机会接触到残疾人,他们利用残疾人各种各样的残疾特征去隐蔽地实施犯罪,很多时候不一定能被发现。
比如这次,如果不是英英妈妈为她洗澡时,发现她腿间有可疑痕迹而坚决报了案,那么另外四名受害女孩,永远不会被人知道,刘爱民的犯罪事实也不会被揭发。
这世界上,是否还有其他特校在发生这样的事?是否还有英英楠楠这样的残疾女生,正在遭遇惨无人道的侵犯?
徐子星不知道……
也许霍昀是对的,融合社区才是他们这些可怜人和可怜家庭的未来。
徐子星是傍晚回到深圳的,一下高铁,立刻打车去了前海园区,在亿家安厂区附近的餐厅找了个位置。
彼时是六月底,霍昀应该已经结束全封闭。
她给霍昀打电话,问他能不能见一面。霍昀很快过来,见到她,神色平静,反倒是她,有点不好意思。
“亿家安的Ipo还没结束吗?”她问。
“还没有。”
正常六月上旬就要结束的案子,拖到六月底,徐子星觉得应该是自己中途退出,导致新来的主办律师又重新做尽调,Ipo才会往后延。
她歉意地看着霍昀:“对不起,我欠你一句道歉。”
霍昀没说什么,喝一口水,转而说:“爱民特校猥亵案的新闻我看到了,我能理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地想回去。”
徐子星苦笑:“跟你提出请假的时候,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因为你不是别人,你知道这个群体,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逼你退出案子?”
徐子星没好意思地点点头。
霍昀气道:“如果你没有协议在身,你要怎么去帮助她们,我都不会反对。但你跟亿家安签了协议在前,却为了帮人而毁约、得罪甲方!这是最愚蠢的行为!你明明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帮助那些孩子,并不会导致结果有多少偏差,但你就一定要以最极端的方式去处理这个问题!亏你还是个律师!”
最后一句话,霍昀是嘲讽地说出口的。
徐子星点点头,情绪平静:“你说的我全部接受,但我不后悔。”
霍昀摇了摇头:“无可救药!”
“我之前其实一直没什么大志向,花了不少钱念了个斯坦福的双硕士学位回来,却满脑子只想着做案子、挣钱、把家人接到身边,我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我自己的哥哥有自闭症,而我却从未帮这个群体做过什么。也许是内心还有一丝良知在,所以安睡丸的案子、这次特校的案子,我才格外冲动,这点冲动也说明——我是能为这个群体做点什么的。”
霍昀意外,一时没说出话来。
“这次特校的案子,我想了很多,也终于敢直面自己身为一位自闭症患者家属、身为一名享受过国家教育资源的女性的社会责任。也许我个人的力量有限,但微光点亮微光,我相信有一天,在我们的努力下,会有更多人看到这个群体,帮助这个群体。”
话到这里,徐子星忽然站起身,朝霍昀伸出手:“从明天开始,我想正式加入融合社区这个项目,全身心地加入,你愿意接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