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药镇，路边上一个苍蝇馆子里杯盘狼藉。
赵大虎和镇上几个混混光着膀子，喝得面红耳赤。
旁边，一位胖妇人正在那儿抱怨着是什么。
“大虎兄弟，自从大傻子在柳树沟当了家，不仅你有家归不得，连我王桂枝都没好日子过，路一通，老娘的小卖部都没人买东西了。”
这个胖妇人，赫然就是陈田富的姘头王桂枝。
随着陈田富父子落入法网，村会计牛志刚和治安队长陈同喜也跟着栽了跟头。
原本王婶等人跟着陈田富狐假虎威的恶习村民，全都得灰溜溜夹着尾巴做人。
“就不说什么枸杞了，现在野生鱼一天运一车，五千斤鱼，听说运到县城卖一百块一斤！还有野果林的梨子，昨天收了一万多斤，也是这价，都用快递送出去了，柳树沟现在有金山银山啊！”
王婶没有喝烧酒，但双眼也是通红。
她开小卖部的，能轻易算出陈小天一天大概能赚多少钱。
赵大虎沉着脸道：“咱眼红也没办法，大傻子现在有钱有势，还那么能打，老子上回腿都被他打断了，这几天才好了点。”
上次他纠集镇里二三十混混，陪着陈二泉一起拦道。
结果最后赵大虎和陈二泉把腿都赔上了！
赵大虎只能躲在镇子上的朋友家里养伤，很快就听说连陈田富都被陈小天斗倒了，他更不敢回村了。
“大虎，咱打不过他，不明着跟他干，把他种的什么枸杞梨子，还有养的鱼偷点出来总成吧？”一个混混忍不住低声道。
另一个混混嚷嚷道：“飞马哥说得对，咱偷工地上的钢筋去卖，累死累活，一天就整几百块，除了吃喝就没了，不如去柳树沟偷一把，大傻子弄出来的东西卖那么火，我们随便就能转手卖出去，用不着被废品收购站那老头克扣。”
这几个混混都和赵大虎一样，平常正事不干，净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丑事。
赵大虎摇摇头道：“没用，那大傻子不知动了什么手脚，不是没人试着去偷，而是其他人摘下来的枸杞模样一致，可味道愣是不对，所以不值钱。”
被赵大虎的话泼了一盆冷水，其他混混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王婶见混混们自动将话题引到偷偷摸摸这上面，顿时心中一喜。
她压低声音道：“大虎兄弟，昨天半夜，你文明叔偷偷去了那大傻子的鱼塘附近，钓了一条鲢鱼，味道很好，应该就是县里卖一百一斤的那种。”
文明叔自然就是王婶的老公，只不过这汉子也是一朵奇葩，老婆做了陈田富的姘头，给自己戴了绿帽也从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
久而久之，陈田富都是光明正大上门，与王婶搅和在一起。
“你的意思，咱可以偷塘里的鱼？”赵大虎眼前一亮。
“大虎，你们得带我和文明叔一起发财才行啊！”王婶心急道。
赵大虎倒了一杯烧酒，自个喝了一大口，有些头疼道：“钓鱼太慢了，得下塘网鱼才能弄得多，不过动静太大，惊动那大傻子就不好办了，现在村里都是他的人。”
王婶马上说道：“这个我和你文明叔也想过了，可以给他整点事。”
赵大虎看向王婶，有些疑惑。
王婶神神秘秘道：“现在村里谁不知道那大傻子和秦秀梅暗中搅和在一块了，虽然明面上那大学生村长才是他女友，晚上能忍住不去找秦秀梅偷腥才有鬼。”
赵大虎眼眸一缩，狠狠一拍桌子。
他不知道觊觎秦秀梅多久了，翻墙进秦秀梅家都好几次了，始终没有得手。
“那臭娘们，装得跟个贞洁烈妇似的，还不是跟大傻子好上了。不过胖婶，这年头轧姘头顶多算道德败坏，就算抓奸在床也不顶用。”赵大虎叹息道。
说归说，想到美貌如花，熟得跟个水蜜桃一样的秦秀梅和陈小天两情相悦，任由对方把玩，赵大虎就妒火中烧。
不过隐隐作痛的大腿，让赵大虎又想起陈小天的警告。
王婶沉声道：“没错，就是抓奸在床！我的意思是，把阿光偷偷叫回来，让他凌晨带人去抓奸，趁村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咱们从塘里弄一车鱼走，一斤一百，一车就大几十万呢！”
赵大虎眼前一亮，神色兴奋起来，但他还有些疑虑道：“阿光好几年没回村了，不是在外省吗？你能联系上？”
王婶眼里露出得意之色：“大虎兄弟，其实我昨天就和阿光通过电话了，村里打算集体起小别墅呢，宅基地少说值十万八万的，还有租给农业公司的地，二十年租金，这都是钱！阿光只要能抓奸在床，他和秦秀梅离婚的时候就能拿大头，他这两天就会回来了。”
赵大虎恍然大悟：“难怪了，为了钱，丢点脸面算什么。真想跟着阿光去抓奸，看那一对奸夫淫妇到时候还有没有脸面见人。”
突然想起什么，他继续对着王婶说道：“没人注意的话，偷鱼并不难，不过得提前租一辆水产车运鱼，我们几个兄弟都是穷光蛋，王婶先借几千块给我们租车，卖鱼钱扣了租车钱再八二分账，你和文明叔拿两成，也有十万八万的。”
王婶一咬牙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租车钱我们出了，不过卖鱼钱我们要三成。”
赵大虎和其他几个混混交换一下眼神。
“大虎，干了，这位婶子做了不少事，人家拿三成应该的。”另一个混混跃跃欲试。
赵大虎一拍桌子道：“那租辆大车，咱抓住机会弄半晚上，多叫两个兄弟一起偷个万儿八千斤！王婶，塘里还有那么多鱼吧？”
王婶连连点头：“有，那大傻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塘里的鱼天天捞几千斤就是捞不完。”
赵大虎抓着烧酒瓶，给王婶倒了一大杯，又给其他人添了酒：“王婶，为了避免惊动那大傻子，我就先不回柳树沟了，靠你居中联络，大虎和几个兄弟一起敬你一杯，预祝咱合作顺利，还能看那大傻子的笑话。”
众人喜气洋洋碰杯，仿佛钱就要到手，以及预见到陈小天倒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