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辞飙车赶回小区时,祁稚已经不在家里了。
看着垂头丧气走进家门的男人,周皓吓了一跳:“阿姨出什么事了?”
“没有。”段京辞感觉自己的力气都在这一天透支了,他坐在沙发上,把碎屏的手机往茶几上随手一丢。
周皓看了一眼茶几上碎的像蜘蛛网的屏幕,瞳孔微睁:“阿姨砸的?”
“嗯。”段京辞低垂着脑袋,手肘枕着大腿大腿,指尖抵着太阳穴轻揉着:“你有祁稚微信吗?给她发个信息问她现在哪里。”
“有呀! ”周皓听话的发了信息,等了好一会儿,将毫无动静的手机递到了男人面前:“没见回话。”
看着没有回话的微信,段京辞感觉头都大了,揉着太阳穴的动作又用力了几分。
周皓的注意力都在电视剧上根本没注意到男人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前不久下楼丢垃圾的时候还看见祁姐在小区门口呢,好像在等谁呢。”
“你说不会是在等相亲对象吧?难不成祁姐真来港城相亲的啊?哎,看来英俊的我没有机会了~”
现在不知道祁稚在哪里,段京辞本就烦得不行,周皓在旁边唉声叹气的烦人程度不亚于唐僧念咒。
段京辞直接拆开一块吐司直接往他嘴里塞:“歇会儿吧你!那么粘牙呢你?”
“唔!”周皓被强制闭嘴,见男人起了身拿起车钥匙往房间走去,他瞪大了眼睛:“嗯嗯嗯?”
段京辞把床头柜里的现金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路过玄关处扯下一顶棒球帽,一眼都没看他的往外走去:“我出去了。”
周皓伸手撕下一半的吐司片,嘴里有另一半的吐司片,他含糊不清地问道:“辞哥你去哪啊!”
回应的只有冷漠的背影和关上的大门。
周皓愤愤地又咬了一口吐司,嚼了几口,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冒着精光:“嗯???这啥牌子吐司,还挺好吃!”
夜色降临,平日里九点多还不多人的兰桂坊,在这个时间点已经熙熙攘攘 。
这一条街有各式各样的酒吧,霓虹灯笼罩着这条街道,而街头巷尾站满了各种肤色各种地区的小年轻,这就是港城夜生活。
祁稚不算喜欢热闹的人,但特别喜欢走在不同的城市去感受人间烟火气,红色的出租车,店铺的繁体字,这些曾经在电影里的画面一一铺陈在眼前,走到街头,她拿起相机对着兰桂坊的牌子拍下一张照片。
低头欣赏了几眼照片自我感觉还不错,祁稚从包里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拉着信息,电话,没有任何的回电,往上划时,只有周皓发来的信息。
祁稚回了一句:在兰桂坊,怎么了?
半晌,见对面没说话,祁稚退出了对话框,视线停在那个黑色头像几秒钟,还是把手机关上丢进了包里。
她知道,段京辞不是无缘无故失约的人,如果能让他这样的大概就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
去往兰桂坊的路上路过了那家医院,停在红绿灯时,足足有一分钟,祁稚的理智和感性在脑袋里打的不可开交,最终还是任由出租车向前驶去。
但是祁稚并不想浪费了自己的妆容和心情,宋亦婉已经在小红书上给她搜了兰桂坊评价最好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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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的酒吧虽然面积小,但五脏俱全,天花板的顶上挂了漫天的蝴蝶标本极具浪漫风味,有包间,也有大厅,蹦迪氛围十足,带着鼓点节奏的英文歌响彻了整个空间,这家酒吧没到十点钟就会撤掉椅子开始蹦迪,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肆意地扭动着body。
祁稚走在吧台旁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她特地坐在了角落处的位置,拿出手机对着四周拍了一圈发给远在国外的宋亦婉:“还不错。”
宋亦婉非常迅速地回道:“你怎么还有空发话给我?赶紧拉着男人冲进舞池,趁人多,亲亲抱抱摸摸啊!”
随即发来一个冲冲冲的表情包,祁稚哭笑不得,因为她没告诉宋亦婉其实段京辞失约了,现在只有她自己。
调酒师将她点的长岛冰茶放在了她的面前,祁稚轻声道谢,抿了一口,可乐柠檬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而后是伏特加的味道涌了上来。
她将酒放在了自己视野范围内的位置,双手托腮望着舞池里的男女,两条纤细又长的大长腿有一下没一下地随着音乐节奏慢慢晃着,偶尔与其他来玩的小年轻视线对上,也会隔空举杯,以示着礼貌。
忽而,祁稚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拍,某个念头令她惊喜地转过头,却在望清眼前的人真容那一刻而敛起了眸里的光。
拍她肩膀的是一位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像在读大学的年纪,衬衫领口敞开了两颗,标准精致的五官,是位帅哥。
许是皮肤太白了,所以脸上那两坨红晕特别明显,想来已经喝了差不多了。
祁稚今天穿着一件流苏挂脖吊带搭配一件短裤,脚上踩着一双大黄蜂靴子,一头大波浪披在肩后,烈焰红唇,妖冶野性。
从进门那一刻,男人就盯着她了,一口带着偏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你好,我叫乔治,来这边留学的,你真的好漂亮,请问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吗?”
我们?
祁稚往男人身后望去,有两三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这边,大概是一路的。
祁稚淡声拒绝道:“谢谢,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身后的几位留学生见祁稚转了过去便起哄,调侃去搭讪被拒绝的好友,而被拒绝的留学生也不气馁,还是再三的邀请:“不要害羞嘛!一起嘛!”
祁稚一开始还好声好气的拒绝,直到那双手攀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祁稚极度不适,直接沉了脸:“我说了我不去!oK?”
祁稚爆发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周围靠的比较近的客人都看向了这边。
祁稚没了玩的兴致,捞起吧台上的包包就要离开,而被当场落了面子的男人也借着酒劲开始发疯抓着她不放,方才的绅士风府全然消失,骂着难听的字眼:“贱人,你穿成这样来酒吧不就是为了钓凯子吗!”
“你说呗,你要多少钱!”
“老子多的是...”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挥拳快速扫了过来,一声肉体被捶击的声响,祁稚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已经被男人一只手拉到了身后以一个保护的姿势护着她。
她愣愣地抬眸,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在了段京辞的侧脸上,棒球帽下的那双黑曜石般泛着光泽的眼眸此刻布满了阴翳与暴戾,高挺鼻梁下的两瓣薄唇毫无弧度地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令人望而畏之。
这一拳很用力,被打的男人踉跄地往后推了几步然后摔在了地上,眼冒金星,粤语怒骂道:“你边过啊!做咩打我啊!”
【你是谁啊!干什么打我啊!】
段京辞将外套披在了祁稚的身上,他伸手执起桌上的长岛冰茶往男人的脸上倒,抬起腿就狠狠地踹了一脚,厉声道:“句系我条女啊!你只扑街!”
【她是我女朋友啊,你个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