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也没想到夏清越竟然敢这么跟廖洪斌说话,脸色顿时吓得煞白,一边观察丈夫的脸色一边厉声斥责夏清越:“你在说什么呢!赶紧跟你廖叔叔道歉!难不成你想让他把你扫地出门不成?”
夏清越冷哼一声,义正言辞地告诉她:“方阿姨,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你还真以为我缺这口饭吃吗?我有哪句话说错了?你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我爸还躺在医院里没死吧!既然如此,说白了他廖洪斌不就是个插足人婚姻的男小三吗?你们俩生下来的孩子不叫野种,还能叫什么?”
方妍这两天即将临盆,被她这么一气,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快喘不上来了,气得半躺在了沙发上。
廖洪斌早就塞钱找人查过了,方妍肚子里怀的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儿子,见老婆气得快要厥过去了,赶紧让廖美婷下楼来扶方妍去楼上休息。
方妍上楼之后,他便拍着桌子让夏清越立马滚蛋:“你给我滚出去!这辈子老子要是再让你踏进我廖家一步,老子就倒立吃屎!”
夏清越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吗?之前要不是因为我妈,我根本就不会踏进这里半步。晚点你帮我转告她,保姆也好女儿也罢,我跟她情分已尽,从此以后再无半点关系。”
廖洪斌气愤不已地冲她挥了挥手:“赶紧滚蛋!别再让老子看到你。”
夏清越朝他伸出一只手:“要我走可以,可既然你们都对外宣称我是保姆了,这段时间我也在你家干了不少活,麻烦把工资给我结一下!”
廖洪斌气得额头上青筋凸起:“老子这段时间管你吃管你住,不找你要钱就算好的了,你还有脸找老子要钱?”
“谁家保姆不管吃管住?你愿意不给是吧?”夏清越也不跟他废话,顺手抄起廖家客厅里挂在墙上收藏的一根棒球棍,直接把客厅里目所能及的各种物件砸了个稀碎。
夏清越此前在廖家虽然时不时也会跟他们发生口角,但是她从来没有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廖洪斌没想到眼前这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女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大的威力,根本就不敢上前阻拦她,眼睁睁看着她一棒又一棒地砸下去,电视、音响、茶几、餐桌、花瓶、各种贵重的摆件无一幸免,就连墙上挂着的油画都被她硬生生敲出了一个洞来。
直到手里的棒球棍断成两半截,夏清越才终于淡定地收了手。她把这根廖洪斌最宝贝的棒球棍随手往地下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冷冷地对他说:“砸坏的东西就当是抵我这一个多月的工资了。我还没满十六岁,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敢举报你雇佣童工,反正周围的邻居都知道我是保姆,都可以给我作证。”
说完夏清越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廖家大门。
廖洪斌气得牙痒痒,他竟然一直小瞧了这个死丫头,没想到会被她反过来摆了一道。
可他此刻也不敢奈她何,夏清越虽然才不到十六岁,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都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更何况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夏清越现在正在气头上,别说只是砸点东西,恐怕再惹她的话,提刀砍人的事她都干得出来。
廖洪斌只能气得牙痒痒地看着她走出廖家。
联排别墅邻居与邻居之间就隔了一堵墙,隐私性自然是要差一些,廖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夏清越两手空空地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刚才那个一脸八卦的大婶还在门口好奇地观望着,便直接走过去,用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她:“阿姨,您猜得没错,我的确是这家女主人的亲生女儿,我爸还没去世她就急着嫁了过来,还怀上了孩子。现在她都要生了,我这个‘保姆’也没什么价值了。我走了,再见。”
说完她便留下满脸震惊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廖洪斌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走都走了还要背刺他们一下,她这么一说,以后邻居们会怎么看他家啊?
他连鞋子都来不及换,脚上踩着一双不合脚的拖鞋就赶紧冲出来跟邻居们解释:“不是这样的,你们别听那姑娘瞎说!她就是我们家雇的一个小保姆,是我老婆老家的远房亲戚,有一点血缘关系所以长得有点像而已……”
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夏清越虽然努力佯装平静地离开,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脸上那伤心的表情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再加上廖洪斌那副心虚的嘴脸,两厢一对比,谁在说假话简直一目了然。
夏清越走了,也把整个廖家闹得鸡飞狗跳。廖家对外把亲生女儿说成是保姆,还大半夜把小姑娘给气跑了的事很快就在小区里传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这一家子人都备受邻居非议和指指点点。
方妍次日就生下了儿子昊昊,一来根本没有功夫顾得上夏清越,二来她还以为夏清越不过是在跟他们闹脾气,玩离家出走而已。她一个人在A市无依无靠,除了廖家又能去哪里呢?等她一个人在外面熬不住了,自然会灰溜溜地跑回来的。
毕竟在方妍的眼里,还有哪里的生活比得上廖家好呢?不回来继续享清福,难道要出去受罪吗?
等方妍出了月子,她才听闻夏清越早都已经回到了老家,正式开启她半工半读的高中生活了。
罢了。方妍一门心思都在昊昊身上,没了夏清越这个帮手,她照顾自己的宝贝儿子都够费力的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她。
尽管廖洪斌多次警告她不准给夏清越一分钱的生活费,方妍内心出于愧疚,还是会从牙缝里省出一点点钱出来偷偷转给她,只不过夏清越不再认她这个母亲,自然也再不会收她的钱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起这个远在他乡的女儿,慢慢她的心情就从愧疚变成了责怪:要是越越的性子不这么倔,不就能跟我一样在廖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吗?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命不好!